第314章 不需要是誰的女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宴文洲轉過身,鎮定地看向她,「余薇,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可能是他的私生女,不要胡思亂想。」

  「不如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余薇直視著他的眼睛,「在我們離婚前嗎?我跟我媽的那份親子鑑定,是你讓人去做的,對嗎?」

  宴文洲靠近她,想要握住她的肩膀,余薇往後躲開,「別碰我!」

  「所以那個時候,你才會讓我打掉那個孩子?」余薇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因為它本來就不該存在,你把文思雅當成精神病關起來,是因為害怕她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們淪為整個帝都的笑話嗎?」

  她想了很久,才終於想明白裡面的種種因由,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我告訴過你的,不管文思雅跟你說了什麼,你都不要信。」

  「那我該信誰?信你嗎?」余薇目光痛苦地看著他,「可是宴文洲,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什麼都不肯跟我說!既然你早就知道我是宴廷嵩的私生女,為什麼還要糾纏我?」

  為什麼我明明已經不再喜歡你,你還要讓我重新愛上你!

  「你不是,相信我。」宴文洲走到她身邊,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緊緊地抱進懷裡,「余薇,我承認我確實曾經有過這種荒唐的想法,就算你是他的私生女,就算……我也不想對你放手。」

  余薇臉上的表情僵住,然後更用力地掙紮起來,可他抱得實在太緊,她掙脫不開,索性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宴文洲疼得皺起眉心,仍舊不肯鬆開她。

  直到余薇咬得下巴發酸,才終於鬆了口氣,喃喃地說著,「你這個瘋子!」

  「我確實已經瘋了!」宴文洲低頭看著她,溫柔地幫她擦去臉頰上的淚水,「可就算我是個瘋子,我也捨不得讓你跟著我一起下地獄。」

  余薇的眼神有些茫然,她不是宴廷嵩跟宋清荷的女兒嗎?那她是誰?

  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宴文洲捧住她的臉頰,「余薇,你就是你,你不需要是誰的女兒。」

  余薇推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漸漸冷靜下來。

  她擦去臉上的淚水,「宴文洲,你跟喬冉既然已經訂了婚,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也不要再跟我有一絲一毫的牽扯,我不希望你母親又突然發瘋!不管是我還是余家,都不是她的對手。」

  「余薇,我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只有你。」

  余薇撇開頭,就像聽到了笑話一樣,「你不覺得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嗎?」

  「你好好休息。」

  宴文洲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了休息室。

  余薇仿佛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她跌坐在床邊,她真的不是宴廷嵩跟宋清荷的女兒嗎?可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巧的事情嗎?

  宴文洲會不會是為了減輕她的心理壓力才故意騙她?

  在休息室緩了一會兒,余薇進了廚房,看到宴文洲做的早餐,她眸光沉了幾分。

  腦海里閃過宴文洲跟喬冉走在一起的畫面,她毫不猶豫地將早餐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自己重新做了一份。

  兩個助理陸續來到診所里,雖然診所還未正式開業,但是診所開著門,每天也有不少人來診所里看病。

  一個護工推著宋清荷來到診所,兩人身後還跟著不少保鏢。

  宋清荷見余薇氣色看上去還行,鬆了口氣。

  余薇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今天不是你治療的日子。」

  宋清荷笑得很溫柔,「在別墅里待得有些悶了,就想出來轉轉,我這兩條腿也有些不舒服,就想著讓你幫我扎幾針。」

  對上她溫柔的眉眼,余薇哪裡說得出拒絕的話。

  不過前面還有兩個病人在等,余薇讓她稍等一會兒,宋清荷見余薇進了診室,讓護工推著自己去了後院。

  她看著院子裡的老槐樹有些出神,這些天廷嵩不知道從哪裡給她找來了許多餘薇小時候的照片。

  她不由地想到當初得知自己懷孕時,她第一個念頭是想要打掉肚子裡的孩子。

  她對這個孩子一直很排斥,直到感受到她第一次胎動。

  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這個孩子漸漸成為了她唯一的慰藉,她總是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孩子是無辜的。

  「宋阿姨。」余薇的聲音拉回宋清荷的思緒,宋清荷看著余薇溫婉沉靜的面容,笑了笑,「忙完了?」

  余薇頷首,「我推你去治療室。」

  後院兒的治療室,已經重新打掃裝飾過。

  余薇一邊給她針灸,一邊對兩個助理進行教學,兩個人拿著本子一直在上面記錄。

  看著她認真的模樣,宋清荷漸漸濕了眼眶。

  針灸完,余薇示意她再休息一會兒,外面已經又來了病人。

  宋清荷本來想再跟她說幾句,一直到快要中午都沒等到她閒下來。

  宋清荷讓護工推著她出了診所,她站起身,坐進車子裡,保鏢收好輪椅,幾輛車子很快從診所離開。

  宋清荷並未讓司機開車回半山別墅。

  車子停在一家咖啡廳門口,護工要幫宋清荷支開輪椅,宋清荷搖了搖頭,「不用了,沒幾步路,走進去就好。」

  護工只好站在一旁,想要扶住她。

  宋清荷笑著看她,「我沒事,這幾步路還不至於摔倒。」

  護工只好跑到前面,幫她推開咖啡廳的玻璃門。

  宋清荷慢慢地走了進去,沈美玲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走進來的清瘦身影,嘲諷一笑,已經病成了這個鬼樣子,也不知道還在裝什麼。

  一步步走到咖啡桌前,宋清荷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水,對普通人來說很簡單的事情,對她而言已經很吃力。

  護工幫宋清荷拉開椅子,然後坐到了不遠處。

  宋清荷點了咖啡。

  沈美玲幽幽地開口:「我跟宴廷嵩都已經離了婚了,你還見我做什麼?你不膈應,我可膈應得很!」

  「你有什麼好膈應的?」宋清荷聲音清冷,看著眼前的女人,她一如二十多年前那般的光鮮亮麗,可誰知道這樣光鮮亮麗的外表下,有怎樣骯髒齷齪的靈魂。

  宋清荷拿起桌上的水杯,忽然對準沈美玲潑了過去,「沈美玲,我今天是來警告你,離我女兒遠一點兒!你如果再敢動她一根汗毛,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