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哄大朋友

  余薇嚇得往旁邊躲了一下。

  「余醫生,求求你讓我女兒上你們的節目!」一個年近六十的男人跪在余薇腳邊,「上了節目,她就有救了,算我求求你了!」

  余薇反應過來,客氣地說:「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你先起來。」

  寧皓上前把男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男人臉上老淚縱橫,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遞給余薇,「這是我女兒的診斷報告,還有一些檢查記錄。」

  寧皓把東西接過,遞給余薇。

  余薇把診所的門打開,讓寧皓扶著老人家進去,然後走到外面送走了其他人,跟姚琳一起回到了診所。

  余薇坐到椅子上,仔細地看了一下男人遞給她的單子。

  他女兒今年二十七歲,一年多前確診了肺腺癌晚期,沒有匹配上靶向藥,經過了八次化療,在一個月前檢查發現復發。

  「我們看過很多醫生,也吃了很多中藥,可還是復發了!我看到了你們的節目,上面都是專家,就希望你能幫我女兒上節目!」

  「節目上的患者,是節目組負責招募的。」余薇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單子,「而且,節目組並不招募癌症患者。」

  男人臉上瞬間失去了神采,他忽然又一臉期待地看向余薇,「余醫生,你這麼厲害,你一定能救我女兒對不對?求求你給我女兒治病!」

  男人說著又要給余薇跪下,余薇急忙上前扶住他。

  「我看你們之前已經找到了趙仲齊主任為你們治療,他最擅長的就是肺癌方向,為什麼不繼續找他治療?」

  「我女兒之前托人花了兩千多才掛上了他的號,他是開了藥,可是那藥一個月就要小一萬,一開就是兩個月。」

  老人嘆了口氣,」想要找他複診,也只能在手機上跟他助理聯繫,一聯繫又是開藥,連人都見不到……吃了三個月,我女兒的病還是復發了!」

  余薇有些不解,一開始肯定要試藥,怎麼可能一下子開兩個月的藥量?

  「我們又斷斷續續找了好幾個醫生,吃了藥都沒效果,她又抗拒重新化療,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我現在並不行醫,所以幫不了你。」

  老人看著她,不解地問:「你為什麼不行醫?你學了這些東西,不就是為了治病救人的嗎?」

  她最開始學醫,是跟在爺爺身邊耳濡目染,看到爺爺治病救人,覺得爺爺就像是超人一樣。

  她曾經也以為自己這輩子肯定是從爺爺手上接過診所,走爺爺走過的路。

  但是一切都在爺爺被誣陷,鬱鬱而終後戛然而止。

  爺爺一直將治病救人當成是自己的職責,但是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理所應當,即使他為了病人經濟壓力考慮,開方不要錢,卻還是被誣陷居心叵測。

  就算到了現在,沉冤昭雪,能記得爺爺的又有幾個人?

  「不好意思,我確實不行醫了。」余薇拿了紙跟筆,寫下了幾個肺癌方面的專家名字,「據我所知,他們都還在坐診,你可以去找他們。」

  這種末期病人,癌細胞已經擴散,基本上無法治癒,只能通過調理延長壽命。

  爺爺行醫幾十年,治好的癌症病人也是屈指可數的。

  強大如宴廷嵩,有最頂尖的醫療團隊,也只能拖延宋清荷死亡的腳步。

  老人看著那紙條,臉色灰白,沒什麼起伏,最後失望地離開。

  余薇回到別墅的時候,胡天豪還在沙發上等她,見她回來,開心地抱住她,「舅媽,你總算回來了。」

  余薇笑著揉了揉他的發頂,「這麼晚了還不睡,就為了等舅媽?」

  小傢伙忙不迭地點頭,「今天來了好幾個叔叔阿姨幫我抽血,好疼啊,你幫我呼呼好不好?」

  余薇拽過他的小胳膊,上面果然有一個青紫的印子,余薇俯身幫他吹了吹。

  想到胡天豪小小年紀就要去醫院接受治療,而他還什麼都不知道,余薇心疼地抱了抱他。

  宴文洲看著兩個人抱在一起,臉色不大好看,走過去,把胡天豪從余薇懷裡拽了出來,「不是喊困了,現在去睡覺。」

  宴夕倩沒在別墅。

  胡天豪拽著余薇的手,「舅媽,你幫我講睡前故事好不好?」

  宴文洲直接單手把小傢伙抱了起來,「三舅給你講。」

  胡天豪小嘴一扁就要哭,余薇急忙跟過去,握住他的手。

  胡天豪在宴文洲懷裡掙扎,「我要舅媽!我就要舅媽!」

  到了臥室,宴文洲直接把小傢伙丟在床上,給他蓋好被子,小傢伙頂著他的眼神壓力,可憐巴巴地說了一句,「我要舅媽陪我睡,我一個人睡不著。」

  宴文洲很想把他從床上踹下去,讓他別做夢。

  「大姐什麼時候回來?」

  「她沒說。」

  余薇見胡天豪又快委屈地哭出來,走到床邊,握住他的手,「豪豪別怕,舅媽陪著你。」

  「舅媽,你可不可以像媽媽一樣,躺到我身邊睡,我害怕。」

  「豪豪,可不可以告訴舅媽,你怕什麼?」

  胡天豪紅了眼眶,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爸爸喝多了酒,會跑進來打豪豪,豪豪怕。」

  余薇心疼地揉了揉他的發頂,躺到床上,把小傢伙抱在懷裡,「以後爸爸都不會再打豪豪了。」

  胡天豪聞著余薇身上香香的味道,很有安全感,他巴巴地看向床邊臉色不太好看的男人,「三舅,你可以講故事了。」

  宴文洲看著他紅彤彤的眼睛,無聲地嘆了口氣,拿過一旁的故事書,「很久以前,波斯有一個年輕人叫阿拉丁……」

  柔和的燈光打在他冷峻的臉上,讓他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和了很多。

  余薇看得有些出神。

  如果那個寶寶沒有被打掉,順利地來到這個世界上,他會對它有耐心,會是一個好爸爸嗎?

  「長得這麼帥的男人是你的,開心嗎?」

  對上男人帶著笑意的視線,余薇臉頰微紅,懷裡的胡天豪已經進入夢鄉,余薇壓低了聲音,「自戀也是一種病。」

  宴文洲把故事書放到一旁,繞到她身邊,向她伸出手,「那請余醫生去幫我治治。」

  余薇想要背對他,就被他從床上撈了起來,余薇下意識地摟著他的脖子,被迫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宴文洲托住她,往房間外走,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哄完小朋友,該哄大朋友了。」

  「豪豪醒了怎麼辦?」

  「熬到這麼晚,能醒才怪。」

  哄完大朋友,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余薇沖了個澡,肚子有些餓,下樓煮麵。

  宴夕倩坐在一樓的客廳里,臉頰通紅,整個人散發濃濃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