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回過神,約會?余薇想像不出跟宴文洲約會的場景,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既然答應了跟他重新開始,她知道自己也應該做一些努力。
車子停在半山別墅門外,余薇下了車,見宴文洲也跟著她下了車,有些吃驚,「你也要進去?」
宴文洲看著眼前的別墅,有些好奇,「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別人?」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宴文洲捏了捏她的臉頰,「除了我,這裡還有誰值得你擔心?」
「無聊!」余薇拍開他的手。
宴文洲低聲問她:「你幫她看病,難不成還看出了感情嗎?」
余薇認真道:「宴文洲,拋開跟你的這層關係,我很難討厭她,在我眼裡她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人,而且她對我很好。」
「所以你喜歡她嗎?」
「她讓我覺得很溫暖。」余薇看向他,「但是也談不上喜歡,宴文洲,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幫她治病,我會給她調整治療方案,以後儘量減少跟她的接觸。」
「不用。」宴文洲對上她的視線,「你該跟她見面就見面,不用考慮我。」
余薇有些不信,當他是陰陽怪氣,可是語氣又不像。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
他不是最討厭她跟宋清荷有接觸了嗎?突然轉性了?
余薇搖搖頭,逕自走了過去,按了門鈴,很快傭人就幫她打開了門。
看到余薇身後的男人,傭人有些詫異,不敢放行。
余薇壓低了聲音,「宴文洲,送到這裡就行了,你先走吧。」
宴文洲沒再跟著她,見她進了門,這才對傭人道:「我找宴先生,麻煩幫我轉告一聲。」
余薇走進客廳的時候,宴廷嵩跟宋清荷剛剛從後院散步回來,宋清荷見到余薇,笑得溫柔,「余醫生,你來了。」
余薇走到她身邊,扶住她的胳膊。
傭人走到宴廷嵩身邊,跟他低語了幾句,宴廷嵩看向余薇,「余薇,你先陪著她上樓,我出去一下。」
余薇頷首,扶著宋清荷到了二樓。
一個傭人走了過來,「太太,婚紗已經擺放好了。」
宋清荷點點頭,「辛苦你們了。」
宋清荷又看向余薇,「余醫生,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婚紗?」
余薇記得她畫稿上的婚紗很漂亮,很好奇成品的樣子,點了點頭。
兩個人走進客房。
潔白的婚紗立在客廳中間,巨大的燕尾幾乎鋪滿了整間屋子,陽光從窗口散落下來,讓婚紗看上去更加的聖潔。
余薇被驚艷到,之前宋清荷送她的婚紗已經夠美,而這件婚紗雖然款式簡單,每處細節卻很用心,透著一種甜蜜的氛圍。
「婚期已經訂下來了嗎?」
「嗯。」宋清荷咳嗽了一聲,「不過,他的離婚手續還沒辦下來,若是婚禮能順利舉辦的話,我能邀請你來參加嗎?」
余薇有些猶豫,她現在跟宴文洲在一起,必須考慮他的感受。
宋清荷歉疚地笑了笑,「抱歉,讓你為難了。」
宋清荷又咳嗽了幾聲,余薇幫她順了順後背,然後扶著她回到了臥室。
陽光溫暖地散落在床鋪上,宋清荷看向窗外,眯了眯眼睛,「我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天的天氣也是這樣好。」
余薇準備針灸的東西。
宋清荷笑著看她,「我著急去上課,騎著自行車不小心撞到了他,把他的褲子劃破了。我趕時間就想留下他的聯繫方式,之後賠給他,結果他特別嫌棄地看了我一眼,告訴我這種搭訕方式已經過時了。」
余薇不由地想,如果是宴文洲遇到這種情況,八成也會說出這種話。
「我根本連他的樣子都沒看清楚。」宋清荷眼中有陷入往事的柔情,「他不肯給我聯繫方式,我就只好掏出了口袋裡唯一的三十塊錢給他,你猜他說什麼?」
「說三十塊錢還不夠買他的褲腳。」宋清荷笑了笑,「是不是很欠扁?」
余薇也不由地笑了一聲。
「那可是我一個月的生活費。」宋清荷有些感嘆,「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該明白,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宋清荷看向余薇,「也許沒有相遇,我跟他的人生都會更好。」
「你後悔嗎?」
宋清荷握住她的手,「偶爾也會感嘆,但是並不會後悔,有時候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余薇感覺有些荒謬,她居然在跟一個第三者探討愛情。
卻又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一份什麼樣的愛,可以讓她甘願當這麼多年的第三者?
幫宋清荷治療完,余薇下了樓。
宴廷嵩正好走進客廳,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難看,余薇有些詫異,畢竟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男人大多時候都是喜怒不形於色。
看到余薇,宴廷嵩神色緩和了一些,「如果婚禮改到下半年,清荷的身體能不能撐住?」
「理想狀態下確實可以。」余薇猶豫道,「但是她的身體消耗太嚴重,長期的治療,已經對她的腸胃造成了不可逆的傷害,不管是食補還是藥補,她能吸收的營養有限。」
宴廷嵩聞言,臉色沉了幾分。
余薇從半山別墅離開的時候,宴文洲已經去了公司,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余家別墅的地址。
路上遇到堵車,司機繞路,余薇看著車窗外,正好看到了市醫院的大樓。
余薇猶豫了一下,讓司機停了車。
余薇在醫院外買了果籃,走到住院部樓下,她只是路過順便看一眼而已,確定他沒事就好。
余薇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看著電梯數字一層一層上升,余薇腦海里閃過宴文洲幽怨的眼神,心裡竟湧上幾分罪惡感。
「叮!」電梯門打開。
余薇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一層的按鍵。
「薇薇?」
孟知瑤的聲音響起,余薇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她從電梯裡拽了出去,「薇薇,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堂哥的!」
孟知瑤熱情地接過她手上的果籃,順便挽住她的胳膊,一副生怕她跑了的模樣。
「他還好吧?」
「昨天晚上連夜做的手術,他現在人還躺在床上,醫生說至少要三天才能下床。」
余薇沒想到他病得這樣嚴重。
孟知瑤將她帶進病房,孟鶴川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應該還在睡覺,一張臉毫無血色。
孟知瑤在她耳邊道:「我堂哥現在身邊不能離開人,薇薇,你幫我守一會兒啊,我去樓下買些東西。」
余薇還未說話,孟知瑤已經溜了出去。
余薇有些無奈,才走到床邊,就聽到孟鶴川含糊地發出聲音,「水。」
余薇倒了一杯水,然後用棉簽蘸食,一點點滋潤他乾澀的唇瓣。
將水杯放到一旁,余薇抬起頭,就對上孟鶴川的視線。
「你醒了。」
見孟鶴川沒說話,余薇有幾分尷尬,「如果你不想見我,等知瑤回來我就走。」
孟鶴川忽然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