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止戈

  夜裡風簌簌,殺局猙獰現。

  洛水之畔,李子夜一言,白狄大君心緒出現波動的剎那,文修儒脫離戰局,四打一的局面,短暫出現。

  君子之劍破空而至,磅礴無盡的浩然正氣洶湧,一劍斬破黑夜,威勢驚天動地。

  另一邊,天人一指再現鋒芒,必殺之招,極盡神威。

  一前一後,殺招近身,雙臂又被制住,來不及掙脫。

  眼見殺局已成。

  突然。

  就在這一刻,澹臺鏡月雙眼瞬間變化成銀色,天地一滯,周圍空間仿佛凍結起來。

  凝結的時空中,澹臺鏡月掙脫束縛,一瞬之間,周身功體提至極限。

  「長生禁式!」

  雙掌運化,禁式再現,澹臺鏡月周身,一股吞天滅地的力量爆發,雙掌轟出,五境神威,直接落在了四人身上。

  恐怖的力量衝擊,四人全都被震飛出去,鮮血飛濺,霧了夜空。

  「呃!」

  重傷之身,強行施展禁招,澹臺鏡月腳下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嘔出,傷上加傷。

  胸口處,血水泊泊,此前被李子夜刺出的傷口,如今再度崩裂,鮮血不斷溢出。

  戰局外,被震飛的四人狼狽停下身形,嘴角齊齊溢紅。

  難以形容的震撼,四人看著前方澹臺天女,心中波瀾難抑。

  都知道澹臺天女很強,沒想到,會強到如此程度。

  「李兄,跑吧,打不過。」

  七丈外,三藏強行壓下體內的傷勢,凝聲說道。

  阿彌陀佛,不是說,這個時代,年輕一代最強的人,是他們四大天驕嗎,怎麼騙人呢!

  出了一個李家二公子,他就忍了,如今,又來了一個澹臺天女。

  「都打到這個程度了,跑個屁!」

  另一邊,李子夜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沉聲道,「耗也要耗死她!」

  他大爺的,這瘋女人怎麼這麼難殺。

  就算是天之女,也該有極限吧,四打一,若還殺不了,以後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局不錯,可惜,你的天命未至頂峰,要殺我,難啊!」

  四人前方,澹臺鏡月說了一句,一步踏出,朝著前方年輕人掠去。

  太初斬落,一片秋水熠熠,寒光刺骨。

  李子夜立刻身退,避其鋒芒。

  戰至此刻,戰局中,所有人都已重傷,就看誰先撐不住。

  澹臺天女身動的一刻,朝行歌、三藏同樣身動,聯手圍殺。

  另一邊,文修儒剛要相助,後方,白狄大君已經趕至。

  掌劍交接,餘波狂嘯奔騰。

  白狄,終究是一個重承諾之人,不可能在戰場上棄盟友於不顧。

  兩處戰局,再度啟戰之時。

  夜色盡頭,一抹身著銀灰大氅的身影邁步走過,步伐不快,卻是一步一穩。

  寒風輕拂,塵沙飛揚,遠處,真氣的波動越發劇烈,可見戰鬥的激烈。

  「這是?」

  洛水之畔。

  戰局中的幾人,突然感受到遠處漸漸靠近的強大氣息,心神都是一震。

  「二公子。」

  「二哥。」

  朝行歌、李子夜首先反應過來,面露喜色。

  「李家二公子!」

  澹臺鏡月也注意到夜色盡頭走來的年輕身影,神色凝下。

  他竟然也來了。

  夜下,李慶之現身,戰局也隨之停了下來。

  眾人矚目,李慶之邁步走來,數息之間,已至戰局之中。

  「二公子。」

  朝行歌恭敬行禮道。

  「輸了?」

  李慶之開口,問道。

  「還沒有。」

  朝行歌搖頭,道,「不過,也沒有贏。」

  李慶之掃過戰場中的幾人,最後,目光停留在前方澹臺天女身上,頷首致意。

  澹臺鏡月客氣還禮,問道,「李二公子,要出手嗎?」

  「不,我只是碰巧經過。」

  李慶之平靜道,「兩年不見,天女更強了。」

  「彼此彼此。」

  澹臺鏡月客氣道,「對上李二公子,我也會很頭疼。」

  「交出三塊長生碑,此戰就此作罷,天女覺得如何?」李慶之語氣平和道。

  澹臺鏡月聞言,面露思考之色,權衡片刻後,點頭道,「可以。」

  說完,澹臺鏡月揮手,三塊長生碑飛過,落在前者身前。

  李慶之抬手,劍壓瀰漫,籠罩三塊長生碑,抹去澹臺天女留在長生碑中的印記。

  「李二公子,若無他事,我們便走了。」

  澹臺鏡月壓下體內的反噬,神色疲憊道。

  「再問一事。」

  李慶之看著前者手中的太初劍,道,「太初,為何會在天女手中?」

  「道門遺蹟。」

  澹臺鏡月輕輕吐出四個字,應道。

  「明白了,天女請便。」

  李慶之點頭道。

  「後會有期。」

  澹臺鏡月應了一聲,目光看向另一邊戰局的白狄大君,開口道,「大君,走了。」

  白狄大君頷首,邁步跟了上去。

  臨行前,白狄大君又停下步子,目光看向某人,神色認真道,「你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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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真萬確。」李子夜應道。

  「多謝,此恩,本君會銘記在心。」

  白狄大君頷首,沒再多言,邁步離去。

  「拿著。」

  兩人離開後,李慶之揮手將身前的三塊長生碑送到某人身前,冷聲道,「四對一,都沒殺得了她,好好反省。」

  「二哥教訓的是。」

  李子夜輕聲應了一句,伸手按在三塊長生碑上,鮮血沁入石碑中,三塊長生碑隨後消失不見。

  「二公子,以你之見,要殺那澹臺天女,還需要多少戰力?」

  朝行歌邁步上前,目光凝重道。

  「她要走,沒人攔得住。」

  李慶之平靜道,「漠北八部,百年以來第一人,要是這麼容易殺,天女之名,豈不是個笑話,若非你們設局,想要重傷她,都不容易。」

  「怪物。」

  李子夜呢喃了一聲,目光看著周圍眾人,認真道,「各位,辛苦。」

  「不辛苦,漲見識了。」

  文修儒感慨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回去後,還是繼續練吧。」

  「阿彌陀佛。」

  一旁,三藏口誦一聲佛號,擦了擦嘴角的血,一針見血地說道,「下次有這種事,多叫點人,小僧覺得,我們是搖人搖少了。」

  「有道理。」

  李子夜無奈道,「誰能想到,四打一,中間又多次偷襲,竟然還殺不了她,下次,叫十個。」

  不過,能搶到手三塊長生碑,也算賺回本錢了。

  「長姐回來了,小弟,早些回去。」

  李慶之說了一句,目光看向一旁中年男子,開口道,「朝叔,我們走吧。」

  「是!」

  朝行歌點頭,旋即邁步跟了上去。

  「二哥,你不回家嗎?」

  後方,李子夜著急問道。

  「忙,沒時間。」

  李慶之揮了揮手,應道,「長姐遇刺之事,你回去解決,一箭之仇,百倍奉還!」

  話聲落,李慶之、朝行歌身影漸漸遠去,消失於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