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嶺。
天空上,一道道身影飛過。
百年來,再也沒有這麼一天,如此的熱鬧。
似乎,所有的五境大修行者全都出來了。
更有家底殷實的大宗門長老,駕馭戰車,於荒野上隆隆駛過。
霸氣側漏!
集一域的高手,去堵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連四年級都沒有的小菜鳥,千百年來恐怕還是第一次。
南嶺很大,山很多,路也很多。
不過,去朱雀宗的路,也就那麼幾條。
多日來,幾條路上,擠滿了南嶺了各大宗門和世家的武道高手。
現在,前來堵李子夜已不僅僅是當初前往異變之地的五境大修行者們,很多後知後覺的高手,在得知神廟的鑰匙在李子夜身上,也都從各方趕來。
甚至,還有許多於世間消失多年,幾乎已無人認識的老怪物,在入土前,想要再搏一把機緣。
於是。
李子夜在南嶺也火了。
大火。
不說人人喊打,也相差不遠。
「老伏,這條路靠譜嗎?」
一連東躲西藏了好幾天,李子夜看著前方的伏天熙,問道,「不會被人堵了吧?」
「不會。」
伏天熙嘴角抽了抽,提醒道,「李兄,我有名字。」
「你的名字太拗口了。」
李子夜不在意說道,「老伏,你說你們朱雀宗那位朱厭長老會不會算到我們走小路,半路堵我們。」
「應該不能吧。」
伏天熙猶豫了一下,應道,「我們這條路,他應該不知道。」
「你確定?」
李子夜看到前者沒底氣的樣子,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再次問道。
「確定。」
伏天熙目視前方,神色恢復堅定,應道。
這條路,當初誰告訴他的來著?
小時候,好像哪位長老帶他偷偷跑出來玩,走的就是這一條路,時間太久,有些記不得了。
李子夜聽完,心中就更不相信了,給身邊幾位傻子使了個眼色,示意都小心一點。
這些日子,他算是都看明白了。
這些天花板級別的聖子聖女,論素質,的確沒得說,畢竟大宗門出來的,品質和德行絕對過關。
但是,靠譜程度,一個不如一個。
上到嫌人丑去退婚的洛陽,下到唯恐天下不亂的奶媽瀟,還有逛青樓喝花酒一樣不落的小王八,沒一個像傳說中的聖子聖女那般,什麼翩若謫仙,不食人間煙火,又或者一出場就充滿神秘,算無遺策,反而一個比一個俗氣。
唯一稍微有點符合這個定位的老伏,最近也有了定位崩塌的徵兆。
都靠不住!
黃昏。
夕陽將落。
山間小路上。
篝火升騰,四個人坐在火堆前,烤著焦黃的野兔,吃的不亦樂乎。
「老朱,你確定在這能堵到那小子嗎?」
四人中,玄武宗的玄奇長老看著對面的老朋友,問道。
「一定能。」
朱厭應道,「現在去朱雀宗的每條路都被堵了,那李家嫡子要去朱雀宗,就必須走這一條小道。」
「老朱,什麼時候去朱雀宗還冒出來一條小路,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一旁,白虎宗的白星長老不解地問道。
「這話問的,哪個宗門沒有一兩條小道?」
朱厭一臉鄙視地說道,「老子就不信,你們都沒有偷偷跑出來過,偷跑,不走小道走什麼,闖山門嗎?」
「呃。」
白星長老面露尷尬之色,有點道理,他好像也為了買酒偷偷溜出過宗門。
「就怕那李家小子,不知這條路啊。」
四人中,一直沒有說話的青龍宗青木長老擔憂道。
「不可能。」
朱厭直接否定道,「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嗎,咱們四宗的那幾個小崽子早就叛變了,不然,就算梅花劍仙再強,在那異變之地時,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將那四個小崽子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帶走,唯一的解釋,那四個小崽子是自願的。這條路,李家小子不知道,我朱雀宗的聖子可是知道,那小兔崽子估計已經忘了,他小時候想出來玩,還是老子帶他走的這條小路。」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玄奇長老苦笑一聲,道,「此前,那李家嫡子喊出玄墨的名字時,我就覺得不對勁,玄墨一向低調,那李家嫡子又遠道而來,怎麼可能會知道玄墨,現在想想,定是我家那小子告訴他的。」
「沒啥可說的了。」
白星長老擲地有聲道,「堵到人,腿打斷,然後全都帶回去。」
「關鍵是那梅花劍仙。」
玄奇長老有些頭疼道,「那個瘋女人可不好對付。」
「這樣,白星長老速度最快,負責牽制那個女人,我趁機用陣法困住她。」
青木長老認真道,「而你們兩人負責把李家嫡子和那四個小兔崽子全都帶走,那個瘋女人太厲害,我可能困不了她太久,你們要快些。」
「好。」
朱厭、玄奇、白星三人互視一眼,點頭應道。
如此,是最好的辦法。
日落。
四人為了不引起注意,熄滅了篝火,安靜地坐在那裡調息。
「老伏。」
遠處,李子夜趴在山丘之後,看著前方的四人,扭頭看向一旁的某人,說道,「你不是說沒人知道這條路嗎?」
還好他長了個心眼,沒有貿然相信這個傢伙的話。
「意外。」
伏天熙神色淡然道。
奇怪,朱厭長老怎麼知道這條小路的,難不成,小時候帶他出來玩的,是朱厭長老?
這事不能怪他,朱雀宗長老那麼多,他怎麼記得清是誰。
「現在怎麼辦?」
旁邊,蕭瀟小聲地問道,「要繞路嗎?」
「怎麼繞?」
李子夜看著周圍的山川峭壁,道,「咱們又不會飛,爬這玩意,爬到什麼時候。」
「不繞路,怎麼過去啊。」
蕭瀟鬱悶道,「秦姐姐雖然厲害,但是,有我們五個拖油瓶在,估計也夠嗆能打得過他們。」
「蕭瀟,你一個姑娘家家,不要總想著打架。」
李子夜一臉認真道,「說不定四位長老通情達理,願意放過我們過去呢。」
「大晚上,做什麼夢呢。」
後面,王騰冒出頭來,插話道。
「小王八,賭不賭?」
李子夜扭過頭,說道,「要是我有辦法,讓我們不動武力就能順利過去,你就把你玄武宗的那個小龜殼借我玩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