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
「做什麼?」
「那招教我好不好。」
「不好。」
「為啥,儒首他老人家不是說,儒門的功法,我都能學嗎?」
「因為……太難了,李兄你學不會。」
「……」
房間中,一帽一狗言語交鋒,寥寥數語後,小紅帽一句話,秒殺了李狗子。
武道之途,主要就是講天賦兩個字,別說什麼努力不努力,說不定某些天才,比尋常人還要更努力,比如,小紅帽。
一句學不會,直戳李狗子的痛處,讓某人反駁都反駁不了。
「再見,告辭,賽有那拉!」
李子夜立刻起身,從小紅帽的房間離開。
太傷人自尊了!
天賦好,就可以這麼囂張嗎!
房間中,一語送走李某人後,白忘語閉上雙眼,開始調息。
很快就要回中原了,他必須儘快恢復修為,以應對那不知何時就會到來的劫難。
「花姐姐,你好些了嗎?」
隔壁的房間,李子夜端著藥走來,一臉關心地問道。
「死是死不了。」
花酆都背靠在床頭,隨口問道,「你二哥和小紅帽怎麼樣?他們兩個傷的應該都比我重。」
樓主那冰疙瘩硬挨了八岐禍神一掌,傷的肯定不輕,至於小紅帽,可能更慘,以第三境後期的修為,強行爆發出堪比五境的力量,還用了什麼太上煉神決,估計沒幾個月,是不可能恢復了。
如此比較起來,他這一身的傷,倒是不算什麼。
「二哥那裡,我沒敢多問,看著好像還行。」
李子夜將手中的藥遞給了眼前人,繼續道,「花姐姐,小紅帽用的那個太上煉神決,後遺症很嚴重嗎?」
「我也不清楚。」
花酆都接過藥,一口喝了乾淨,說道,「我和小公子一樣,都是第一次聽說這門武學,不過,常理來說,越是霸道的武學,所要付出的代價便越大,小紅帽前天夜裡用的那招,竟是連神之身都能毀去,簡直匪夷所思,據我估計,小紅帽這次可能是我們五人中,傷得最重的。」
說到這裡,花酆都放下手中的藥碗,看著眼前的少年,認真道,「身為朋友,小紅帽已做到他所有能做的,這份恩情,小公子可要認真記在心中,我們不能做白眼狼。」
「知道啦。」
李子夜收起藥碗,道,「花姐姐你先休息,我去給二哥去送藥。」
「嗯,去吧。」
花酆都點頭,輕聲應道。
「二哥。」
不多時,李子夜端著藥,送到自己兄長的房間中。
房間內。
李慶之坐在桌前,看著手中的羊皮卷,眉頭不時皺起。
「二哥,喝藥了。」
李子夜將藥送上前,很是乖巧地說道。
「飛仙訣最後的三式,的確很不容易。」
李慶之放下羊皮卷,一口將藥喝乾淨,道,「不過,再難也要練,不然,你和火麟兒的比試,將毫無勝算。」
李子夜聞言,在自己兄長身旁坐了下來,一臉愁容道,「二哥都認為不容易,我就更白費了,後面三式,我看都看不懂。」
「你師父說過什麼嗎?」李慶之問道。
「仙子師父說,她只能教我前六式,最後三式,她也教不了,讓我自己領悟。」李子夜無奈道。
「確實教不了。」
李慶之點頭道,「梅花劍仙沒有練過飛仙訣的心法,前六式還能依靠強大的修為來演化,但是,最後三式,太過複雜,除非李太白重生,否則,沒人能教你。」
「一點其他的辦法都沒有嗎?」李子夜不甘心地問道。
「沒有。」
李慶之搖了搖頭,將羊皮卷推了過去,平靜道,「事到如今,不要再想著有什麼捷徑可走,最後三式的修煉,誰都幫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領悟,既然,千年前的李太白能夠做到,我相信,小弟你也能做到。」
「我知道了。」
李子夜收好羊皮卷和藥碗,起身道,「二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練劍了。」
「嗯。」
李慶之頷首,沒有多說什麼。
李子夜端著藥碗離開,待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了步子,轉身問道,「二哥,若要打敗天劍若葉,你和仙子師父,誰是更好的人選?」
「你師父。」
李慶之如實應道。
李子夜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邁步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日。
李子夜便沒有再離開過李府。
日夜練劍。
破開沖脈,踏入第六式後,李子夜對身體的控制能力明顯強了許多,終於將第六式徹底練成。
然而。
當李子夜嘗試修煉第七式時,六十三種身法變化,只是剛踏步不到十步,一身真氣便迅速被抽乾。
與前六式的難度相比,這第七式,高了簡直不止一個級別。
尤其是每一種身法變化對真氣的需求程度,堪稱恐怖。
李子夜體內有著儒、佛、飛仙訣三種不同的真氣,相互融合後,真氣強度倍增,相比尋常開闢三座神藏的武者強了不止一籌,卻依舊承受不了這驚人的真氣消耗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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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飛仙訣第七式,也根本不是第三境武者能修煉的武學。
李太白在衍化出飛仙訣之初時,第七式,便是要第四境才能修習。
不入第四境,想要練成第七式,無異於痴人說夢,單單真氣強度,就相差太多。
至少,當初的李太白,也是在第四境,才練成了飛仙訣第四式。
雖說,傳奇就是要用來超越的,但,那也是李慶之這樣的絕代天驕能夠考慮的事情,李子夜,終究差了一點點。
不過,相距秦婀娜和朱雀宗老宗主定下的三年之約只剩下一年時間,一年之內,想要跨越一個大境界,踏足第四境,更是不可能。
以第三境,強行修煉飛仙訣第七式,是唯一的選擇。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就在李子夜拼命練劍時。
相距李府不遠處的客棧內。
清晨,房間中。
秦婀娜早早起來,坐在梳妝檯前梳妝,風華絕代的容顏上依舊還有了幾分蒼白之色,顯然,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
弒神一戰,縱然一生從無敗績的梅花劍仙,也受創不輕。
「秦姐姐,把藥喝了吧。」
這時,房間外,半邊月端著傷藥走了進來,關心道。
「璃月,不是交代你,要好好休息嗎?」
秦婀娜轉過身,皺眉道,「你的傷勢也不輕,熬藥之事,讓店家來做就行。」
半邊月將藥放在了桌上,輕聲道,「瀛洲畢竟不是桃花島或中原,這些事,還是自己來做,更放心一些。」
秦婀娜端起藥,眉頭再次皺了一下,強忍著噁心將藥喝完,說道,「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回去了。」
「好像是的。」
半邊月點頭道,「小子夜和那位太政大臣已在著手剷除千葉一族,想必不會需要太長時間。」
說到這裡,半邊月看向眼前的女子,好奇道,「秦姐姐,那李家二公子的實力,究竟到沒到劍仙境界。」
「到了。」秦婀娜頷首道。
「那和秦姐姐比,你們誰更強一些呢?」半邊月繼續問道。
秦婀娜稍微猶豫了一下,平靜道,「要看怎麼比,若只是較武,肯定是我更勝一籌,畢竟,修為的差距擺在那裡,不過,若生死搏殺,結果很難說,弒神一戰,那李慶之最後時刻捨棄防守,爆發出的攻擊力,極為驚人,我也擋不下。」
「這李家二公子,真是不得了。」
半邊月感慨道,「縱觀九州,千年歲月,就沒聽過天賦這麼可怕的。」
「也沒聽過,比我那白痴弟子天賦更差的。」
提起某人,秦婀娜臉色便冷了下來,道,「用了那麼多藥王和神物,甚至連神明之力都給他了,他竟是才到第三境初期,真不知道哪些力量都去哪了,即便換成一頭豬,也該入五境了!」
「呃。」
半邊月聽過秦姐姐話語中的怨氣,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的確,這兄弟兩人的差距,實在太大了,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她真懷疑,大祭司和儒首的推算是不是錯了,小子夜的情況,怎麼看也不像什麼天命之子。
若說李家二公子,是得天命眷顧之人,還差不多。
「說不定小子也是厚積薄發的類型,秦姐姐,我們再耐心一點,或許,以後會有轉機。」半邊月安慰道。
「轉機?」
秦婀娜冷笑道,「一年前,我可能還抱有一絲幻想,現在,說什麼我都不會再信了,這次回去,必須對他嚴格一些,接下來的這一年,就算他不吃不睡,也得把飛仙訣第七式練成。」
半邊月看著眼前秦姐姐怒火難抑的樣子,心中不禁為某人捏了一把冷汗。
看來,此次小子夜吸收了禍神之力,卻只破了一脈,徹底惹火了這位秦姐姐。
說起來,倒也怪不得秦姐姐生氣,為了斬殺禍神意志,她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結果,到了小子夜這裡,依舊不溫不火,幾乎能急死人。
獻祭了一尊神明,只突破了半個小境界,簡直不可思議。
「秦姐姐,我好像聽你說過,小子夜當初天書刻名時,也是這個情況,雷聲大,雨點小。」半邊月好奇說道。
「嗯。」
秦婀娜頷首道,「李子夜那小子身上,肯定有古怪,不然,天書刻名、還有禍神之力那麼龐大的兩股力量,怎麼可能就這點反應。」
「可是,小子夜的經脈和神藏,我們都查過了,並沒有什麼異常。」半邊月輕聲道。
「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通,或許,那朱雀宗老宗主知道怎麼回事。」秦婀娜目光凝下,說道。
「朱雀宗老宗主?」
半邊月詫異道,「傳聞,秦姐姐曾和那朱雀宗老宗主打了一架,然後才定下所謂的三年之約,是真的嗎?」
「是真的。」
秦婀娜平靜道,「當時,我們未能分出勝負,所以,賭注三年之後,以兩人較武的結果來決定高下。」
「只有三年時間,這個賭注,秦姐姐明顯吃虧,為何還要答應?」半邊月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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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要朱雀宗的一樣東西,但是,過不了朱雀宗老宗主這關,我便拿不到此物。」秦婀娜如實道。
半邊月聞言,神色一怔,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秦姐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當初,你真的是因為相信了小子夜散播出的那些謠言,才收他為徒的嗎?」
「是,也不是。」
秦婀娜搖頭道,「當初,我和朱雀宗老宗主定下三年之約時,那個老頭子便告訴我,我未來的弟子,就在渝州城中,開始,我並不相信,不過,待我走遍了大半個中原,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傳人,最終,不得已,才去渝州城了一趟。」
「原來如此。」
半邊月聽到秦姐姐的解釋,臉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沒想到,這其中,還有朱雀宗老宗主的責任,如此說來,小子夜,還要感謝那位朱雀宗老宗主,不然,秦姐姐也不會刻意去一趟渝州城。」
「謝他?沒這個必要。」
秦婀娜冷聲道,「那老頭子,也沒安什麼好心,現在想來,那老傢伙,十有八九是為了破解歷代朱雀身上的詛咒,才會引導我去渝州城收徒。」
「秦姐姐此言何意?」半邊月不解道。
「據我所知,朱雀宗歷代聖子或者聖女,在承接朱雀強大的神力時,還會受到一種詛咒,那詛咒,十分可怕,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說到這裡,秦婀娜眸中閃過一抹凝色,繼續道,「當時我和那朱雀宗老宗主定下賭約時,並沒有太過多想,只是,這些時日,靜下心來再想那老傢伙的話,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或許,這個賭局,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針對李子夜的算計,。」
「秦姐姐的意思是?」
半邊月聞言,神色一震,似乎聽出了什麼,難以置信道,「一年後的比試,小子夜若是輸了,會出事?」
「嗯。」
秦婀娜點頭,道,「所以,一年後的一戰,不論如何,那小子都不能輸,不然,他這些日子的努力,很可能就是給別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