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了!」
「公子,神風營和天叢軍開始攻城了。」
後院外,老管家急匆匆走來,著急稟告道。
院中,一直在練劍的李子夜聽到老管家匆忙焦急的聲音,臉上露出不耐煩之色,道,「喊什麼,城破了沒?」
「還沒有。」
老管家神色一怔,下意識回答道。
「李兄,對老人家要有禮貌。」
一旁,白忘語開口提醒道。
「好。」
李子夜點頭,對著外面的老管家咧嘴一笑,道,「請問,喊什麼,城破了嗎?」
「還……沒有。」
老管家有些不適應,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那請管家您,等到城破後,再來稟告。」
李子夜一臉和善地吩咐道。
「是……是。」
老管家很是不習慣地應了一聲,旋即匆匆離開。
「怎麼樣,夠禮貌嗎?」
李子夜轉過身,問道。
「……」
白忘語一臉無語,真想一劍捅死這傢伙。
就沒見過比這小子更氣人的。
「小公子,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
門廊前,花酆都好奇地問道,「你就真的那麼有把握,外面的一切都能按你計劃的進行?」
「什麼計劃,我什麼都沒做過。」
李子夜很是乾脆地矢口否認道,「和我沒關係,整條街的百姓都能作證,我這幾天就沒出過府。」
「小公子,你真是當了什麼,還想立牌坊。」
花酆都笑道,「論起是不要臉的程度,小公子當得天下第一。」
「花姐姐,你罵人的水平越來越高了,不過,我是一個有素質的人,不和你一般計較。」
李子夜翻了一個白眼,隨口應了一句,旋即拎著純均劍,繼續練習。
這破飛仙訣,也太難練了,身為穿越者,沒有金手指也就算了,連最基礎的武道天賦都不給,過分!
李狗子越練越生氣,越練越火大。
人比人,氣死個人!
門廊前,花酆都目光移過,看向一旁的儒門大弟子,問道,「小紅帽,你能看出來這傢伙在打什麼主意嗎?」
「看不出來。」
白忘語搖頭道,「反正,沒安什麼好心,肯定有人要倒霉,就看是誰了。」
瀛洲這個局勢,已經亂成了一團,不管是誰在這一場亂局中倒台都不奇怪。
「這些瀛洲人真是不長眼,惹誰不好,非惹小公子這麼一個睚眥必報的傢伙。」
花酆都皮笑肉不笑道,「現在可好,皇主死了不說,連瀛洲的都城也被大軍圍了,之後,還不知道會怎樣。」
「這樣也好。」
白忘語平靜道,「瀛洲亂,中原便能多安生幾年。」
「哦?」
花酆都聞言,目光看向一旁的小紅帽,好奇道,「儒門不是一向主張有教無類,不分高低貴賤嗎?在儒門眼中,難道不該天下平等,不分什麼中原和瀛洲嗎?」
白忘語沉默,片刻後,輕聲道,「儒門願教化天下人,但是,非是所有人都能稱得上人,百年前的教訓,中原百姓沒有忘,儒門弟子更不曾忘,不能被教化者,儒門,願以手中之劍為其超度!」
「霸氣。」
花酆都伸出大拇指讚嘆道,「我還以為儒門都是一些迂腐不化的老頑固,現在看來,是我太過先入為主了。」
「花先生過譽。」
白忘語平靜道,「儒門之人,遵守規矩,卻不是固守陳規,儒門,也在努力改變,革舊圖新。」
花酆都聽過,笑了笑,道,「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何儒首會讓你來小公子身邊了。」
儒門在求變,而小公子,便是這世間規矩最大的挑戰者,規矩兩個字,對小公子來說,屁都不是。
「儒首有大智慧,李兄也一樣,忘語,在盡力學習。」
白忘語看著院中努力練劍的少年,眸中點點流光閃過,輕聲道。
「大智慧?小公子?」
花酆都啞然失笑,道,「小紅帽,你別被他忽悠了,小公子就坑人的時候有大智慧,其他的時候,他連大智慧三個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
「砰!」
兩人說話間,一道身影從兩人中間飛過,撞在了後方的牆上。
轟隆一聲,塵沙飛揚。
白忘語、花酆都無奈的目光下,李子夜狼狽爬了起來,拎著劍跑了回去,一言不發地繼續練劍。
他就不信了!
他一定要練成這破玩意,不爭饅頭也要爭口氣。
很多時候,李子夜很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就算撞死自己,也要把這第六式真正練成功。
要不是武道天賦差點,李狗子相信自己已經可以橫掃年輕一代,吊打小紅帽,小和尚,小慕白這些別人家的孩子。
論起自信,李子夜也從不輸給任何人。
可惜,這世間從來沒有假設。
即便再有錢,硬體再頂配,沒有好的CPU,他依舊誰都干不過,只能躲在府中乖乖練劍刷級。
李府的平靜,和京都的紛亂形成了最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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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各座城樓上,戰火紛飛,天皇禁軍拼盡全力抵抗著叛軍的攻勢,局面已然岌岌可危。
瀛洲的天皇禁軍,很多都是貴族子弟,不僅無能,而且惜命,相比戰鬥經驗豐富的神風營和天叢軍,戰力相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精銳,也是有等級差距的,天皇禁軍整體來說,不算弱,卻也僅此而已。
沒有經歷過戰場廝殺的將士,某種程度上,算不得合格的將士。
此消彼長,一直以來負責外勤,在外征討的神風營和天叢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
所以。
經過整整一日的攻防之戰,守城的天皇禁軍很快落入了下風。
似乎真如白川秀澤所說,破城,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右大臣府。
府邸周圍,依舊重兵把守,不讓任何人進入。
府中,織田龍正坐的越來越穩,府外有精兵強將的鎮守,府內有又兩大高手的相護,固若金湯。
府前,已不止一次有朝臣前來拜訪,想要勸織田龍正退兵,卻不得入內。
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朝中眾臣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右大臣才是真正的主導者。
一旦城破,大軍入城,所有人都將自身難保。
所以,很多臣子都想要通過談判終止這場戰爭,再不濟,探探右大臣的口風,為自己求一個安身立命的機會。
日落時刻。
右大臣府前,左大臣千葉弦一邁步走來,看著前方重兵鎮守的府邸,沉聲道,「請通報右大臣,就說千葉弦一求見。」
「左府大人見諒,我家將軍身體不適,這兩日不見客。」
府外,一位府將開口,神色客氣地應道。
千葉弦一聞言,眉頭皺起,不愉道,「去稟報一聲,你家將軍應該會見我。」
「左府大人,我家將軍早已吩咐過,誰都不見,任何人不例外」府將再次客氣地應道。
千葉弦一看到眼前府將油鹽不進的樣子,神色沉下。
小小府將,若無織田龍正的授意,肯定不敢如此無禮。
看來,織田龍正是鐵了心不會停手了。
千葉弦一身後,天劍若葉注視著前方守衛森嚴的府邸,平靜道,「用不用我出手?」
「先不用,走,我們回去。」
千葉弦一沉聲應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他不能輕易動手,否則,就給了織田龍正發難的藉口。
擅闖將軍府,其罪,可誅。
太政府。
茶水沸騰,水汽瀰漫。
白川秀澤拎起茶壺,先給眼前的地魁倒了一杯,平靜道,「不出所料,織田龍正沒有見左大臣。」
「那李家嫡子真是算無遺策。」
地魁不怎麼喜歡喝茶,卻還是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自從太政大人你在左大臣府中呆了一天,這兩人之間,便有了隔閡。」
「織田龍正心生多疑,有如此舉動不奇怪,不然,他也不會如此著急舉兵。」
白川秀澤輕聲道,「現在,左大臣已經認識到,想要通過談判讓織田龍正退兵,毫無可能,他背後的那些人,也差不多該有動作了。」
「一石二鳥。」
地魁凝聲道,「風險有,受益,卻更大。」
「李家嫡子,心機如淵。」
白川秀澤端起茶杯,評價道,「若為友,確是一件幸事,若為敵,當第一時間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