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桃花飛舞。
夜色,如此迷人。
夜深人靜之時,李子夜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木屋。
大半夜,這樣的行為,一般只有兩個目的。
第一,噓噓。
顯然,不可能。
第二,偷東西。
李狗子,明顯是賊心不死。
按耐不住騷動的心,半夜三更,悄悄出來探探風。
他不是偷,只是看一眼。
看一眼神物長什麼模樣。
李狗子如是安慰自己,自欺欺人,給自己無恥的行為找一個藉口。
桃花島上,民風淳樸,所以,一般情況下,想要打聽什麼事,並不算難。
半個月來,李子夜每天幫人勞作,上到繡花,下到栽秧,沒有什麼是不能幹的。
終於,在幫幾個漂亮的小姑娘繡了幾朵大紅牡丹後,旁敲側擊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桃花島中央,距離祭壇不遠的地方,有一處禁地。
即便桃花島上的白月族人,都不能輕易靠近。
據說,禁地中,有月神留下的神物,不過,白月族人見過的也不多。
除了白月族大祭司。
於是,李子夜有了今夜的行動。
皎月高照之際,李狗子幽幽地從夜色下飄過,像是個幽靈一般,走路無聲。
走兩步,停下左右瞅瞅,生怕被人發現。
「李公子?」
這時,一位夜捕的漢子剛準備出門,看到鬼鬼祟祟的李狗子,好奇道,「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李子夜看到自己被發現了,身子頓時一震,乾巴巴地笑道,「起來噓噓。」
「李公子起個夜跑這麼遠?」
漢子詫異道,「你住的地方不是在璃月姑娘那裡嗎?」
「呃。」
李子夜被問的臉上笑容一僵,道,「噓噓後發現夜色還不錯,所以,四處走一走。」
漢子神色疑惑地看了一眼少年,這李公子真是個怪人。
大半夜不睡覺,看什麼夜色。
「那李公子繼續看吧,我去幹活了。」
漢子也沒有多想,說了一句,旋即離開。
李子夜傻愣愣地站在那裡,等到漢子遠去後方才回過神,想了想,繼續飄過。
不行,今天一定要看到那神物長什麼樣!
遠處,白月族祭壇。
皎月下,一身粗布麻衣的白月族大祭司靜立,目視遠方,將某人的行為盡數看在眼裡。
不多時,半邊月邁步走來,恭敬行禮道,「大祭司。」
「璃月,你去把禁地外的護衛調走。」
白月族大祭司滄桑的目光看著遠方鬼鬼祟祟的少年,開口道。
「是!」
半邊月恭敬行了一禮,邁步走向禁地。
沒過多久。
半邊月將禁地外的護衛全都調走,旋即回來復命。
「大祭司,人都調走了。」半邊月恭敬道。
「好,在這等一會吧。」
白月族大祭司平靜道,「那小傢伙估計還要一會才能到禁地。」
「大祭司,他真的要偷神物?」
半邊月面露擔憂之色,問道。
「那倒不至於。」
白月族大祭司神色平和道,「被天書承認的人,底線應該還是有的,我們就看看,他到底想做什麼。」
半邊月點頭,美麗的眸子中一抹憂色閃過。
小傢伙,可不要讓姐姐失望啊!
夜下。
不知自己行為已經完全暴露的李子夜還在小心翼翼地飄過,東拐西拐,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總算繞到了白月族禁地外。
禁地周圍,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眼前,唯有一座祠堂。
陳列著歷代白月族大祭司的靈牌。
雖是祠堂,卻沒有那種陰森森的感覺,一塊塊靈牌上縈繞著瑩白的月光,莊嚴而又溫和。
李子夜走進來,看到那一塊塊靈牌後,趕忙跪下身子,先恭敬行了幾個禮。
「各位大祭司,晚輩就是過來看看,沒有冒犯之意,抱歉,抱歉。」
行禮之後,李子夜這才起身,好奇地四處看了看。
神物呢?
神物在哪呀?
話說回來,這白月族也太草率了,這麼重要的地方,居然連個守衛也沒有。
前堂沒找到,李子夜又晃悠到祠堂的後堂。
白月族的祠堂,與一般祠堂明顯不同,分為前堂和後堂,建造的十分莊重,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威嚴感。
後堂內,一排排棺木擺放,每一座棺木中皆葬著一位五境大修行者。
白月族的歷史,源遠流長,歷代大祭司都是五境級別的大修行者,死後葬於此,生生世世守護著白月族的族民。
李子夜看到眼前的一排排棺木後,趕忙再次行禮,嘴裡不停地嘟囔道:
「冒犯,冒犯,各位前輩見諒。」
第一次做賊,李狗子異常的心虛,進入後堂,看到這一排排棺木,有些不敢再往裡面走了。
「嗡。」
就在這時。
祠堂最深處,一道輕鳴聲響起,幾乎微不可聞,不過,在這寂靜的祠堂中,卻是顯得如此的清晰。
李子夜有感,神色一怔,目光看向前方。
神物?
神物在裡面!
想到這裡,李子夜強壓心中的緊張,邁步走向前去。
走過一排排棺木時,李狗子心虛極了,大氣都不敢喘。
黑暗盡頭,祠堂的最裡面,一座石門緊閉,擋去了前路。
李子夜在石門前停下腳步,猶豫了一下,伸手推向眼前的石門。
剎那。
隆隆震動聲響徹黑夜,塵封多年的石門緩緩打開。
石門後,一絲亮光透出,照亮昏暗的夜色。
漸漸地,石門大開,一座密室出現眼前。
密室中央,一座黑色的石台矗立,石台上,一張古樸的神弓陳列,古老的氣息流轉,一眼看去,便知非是凡物。
李子夜看到神弓後,眼睛頓時放光。
寶貝!
片刻後,李子夜回過神,撇了撇嘴,算了,寶貝再好也不是他的。
桃花島的小姐姐們對他還算不錯,總是給他好吃的,他不能忘恩負義,偷人家的寶物。
偶爾的時候,李狗子還是有些節操的。
李子夜走進密室內。
剛要繼續尋找神物,突然,身子一顫。
突如其來,石室內,一股龐然無比的壓迫力爆發,宛如驚濤駭浪,從天而降,壓在擅入者的身上。
李子夜腳下一個踉蹌,立刻抬頭看向上空,面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