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西境應該也有你李家的人吧？」
鴻臚寺，澹臺鏡月看著天上的月色，話中有話地問道。
她就知道，這小子已經在懷疑她了。
「有啊。」
李園內院，李子夜也沒有隱瞞，笑著應了一句，回答道，「剛問過，西境那邊晴空萬里，月色不錯。」
「你這千里傳音符，確實很方便。」
澹臺鏡月心平和氣地說道，「送我幾枚如何？」
「缺貨啊。」
內院門廊下，李子夜感慨道，「這東西特別不好畫，要是能批量生產，我肯定送天女百八十枚。」
「好，我等著。」
澹臺鏡月語氣平和地應道，「我們繼續說正事，李公子要怎麼樣才肯出手幫忙，張啟正的事，是你們大商皇室的人幹的吧？」
「天女聰慧。」
李子夜微笑道，「我雖然知曉漠北使團是被冤枉的，但是，著實有心無力，還望天女見諒。」
「李公子過謙了。」
鴻臚寺中，澹臺鏡月平靜道，「如今是大商四皇子監國的時期，李公子面對的阻礙要少許多，能調動的人脈和力量也與往日不可同日而語，這點小事，對李公子而言，絕對不算什麼，就看李公子願不願意而已。」
「天女太高看我了。」
李子夜看著鴻臚寺的方向，回答道，「我朝那位陛下即便還在養傷，手中大權也並未旁落，雲翳王在沒有上報朝廷的情況下，就敢調動禁軍圍住漠北使團所在的鴻臚寺，意味著什麼，天女應該清楚，朝堂上，像雲翳王這般的人絕對不少。」
「皇權正統。」
澹臺鏡月目光微凝，提醒道，「李公子可要小心了，你們那位陛下的傷早晚能養好的，李家這次主動站位布衣王，肯定會引起你朝陛下的不悅。」
「多謝天女的提醒。」
李子夜輕嘆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而且，李家和皇室本就摩擦不斷，是否站位布衣王，非是矛盾的根本。」
「聯手吧。」
澹臺鏡月沒有再廢話，正色道，「你我內外配合，滅了這個腐朽的大商皇朝。」
「天女，怎麼聊著聊著，就不好好聊了。」
李子夜一臉無奈地說道，「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怎麼可能會做呢，天女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這樣的話，可不要再說了。」
「誤會肯定沒有，唯一的問題就是李公子覺得這麼做的弊大於利。」
澹臺鏡月不解地問道，「在我看來，李公子並不是一個在意外界眼光的人，為何在維護大商這件事情上，態度如此堅定？」
「李家，需要的是百代盛世，而不是一時的利益。」
李子夜輕輕一嘆，說道，「我雖然不在意外界的眼光，但是李家需要，大商的確腐朽不堪，放眼歷史，也算得上末代皇朝，不過，大商若是被大商百姓推翻，那叫農民起義、替天行道，是正義的化身，若是被漠北八部滅掉，那就是外敵侵略，不能混為一談的。」
前世，秦王朝和大宋的覆滅，就是最好的例子。
秦王朝滅於農民起義，所以，秦王朝就被一代又一代人不斷的污名化，相反，滅掉秦王朝的那些人，都被傳頌為了英雄。
相較而言，大宋即便再腐朽，因為是被北邊的遊牧民族滅掉，一直以來，都被報以同情的視角，而且，這還是當初的遊牧民族在後世已經成為華夏版圖的一部分，否則，當初的遊牧民族會被更加的污名化。
雖說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但是，千百年後，當年的勝利者未必就還是勝利者。
「你想的可真多。」
鴻臚寺，澹臺鏡月淡淡道，「也罷，這件事，我勸不了你，你自己決定，那布衣王答應的事，你大商出爾反爾，再粉飾，也算不上正義吧，幫幫忙，大商都城那邊，我心有而力不足，只能請你幫忙。」
「不急。」
李子夜拽了一下腿上的裘袍，說道，「雲翳王不是沒有找到證據嗎，漠北使團暫時還算安全，就委屈幾天，事情早晚會水落石出的。」
「哦？李公子那邊有進展了？」澹臺鏡月聽出前者話中之意，關心地問道。
「有點，不多。」
李子夜也沒有隱瞞，回答道，「再給我幾天時間，涉及到皇室，查起來有些麻煩。」
「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或者白狄王后。」
鴻臚寺中，澹臺鏡月語氣認真地說道，「漠北使團會盡力配合。」
「天女還真是信任我，就不怕我聯合大商皇室，將漠北使團永遠留在大商都城嗎？」李子夜似笑非笑地問道。
「百害而無一利的事，你不會做。」
澹臺鏡月神色淡然地應道，「只要漠北使團和白狄族小公主順利離開大商都城，待我死後，太初劍送你。」
李園內院，李子夜聞言，目光凝下，說道，「我未必能比天女活得久。」
「那就送給李家。」
澹臺鏡月不在意地應道，「你李家用劍的高手應該不少，有了太初劍，必然如虎添翼。」
「成交。」
李子夜不再猶豫，很是果斷地答應下來。
他覬覦這瘋女人的太初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實在打不過。
正事談完，澹臺鏡月本想收起千里傳音符，突然似是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對了，你和大商九公主的大婚是在什麼時候，屆時，是否準備邀我喝一杯喜酒？」
「喝喜酒？」
李子夜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一臉無語地說道，「天女，你可真閒，千里傳音符總共才能用一刻鐘，你那枚，差不多快到時間了。」
「哦。」
澹臺鏡月神色淡然地應道，「你不提醒，我都忘了，這東西不錯，有空你再派人過來給我送一枚，好了，不說了。」
話聲落，澹臺鏡月收斂真氣，掛掉了千里傳音符。
李園內院，李子夜也輕輕鬆了一口氣，臉上淡有疲憊之色。
和這瘋女人說話，可真累。
不過，現在可以確定，澹臺鏡月當日是去過張啟正大人的府邸了。
至於喜酒，喜她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