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王府。
茶水沸騰，茶香四溢。
李子夜一言，震驚了在場眾人。
「虎毒不食子！」
長孫南喬回過神，沉聲道，「李教習憑什麼斷定陛下會殺慕容？」
「我只是說，長孫氏會被陛下清理。」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回答道，「而九公主殿下，是第二個。」
眾人皺眉，沒有聽出話中的區別。
「李教習的意思是，我必須死？」
慕容面露思考之色，片刻後，像是聽明白了什麼，說道，「至於，我是不是父皇所殺，並不重要。」
「公主殿下聰慧。」
李子夜神色平靜地誇讚道，「我剛才說過，四殿下要想上位，不死幾個人是不可能的，第一個是布衣王，第二個，就要輪到公主殿下了。」
「不行！」
慕白臉色沉下，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可以全力去爭那個位置，但是，若是以犧牲布衣王和慕容為代價，我絕對不允許。」
「兄長，你沒有聽明白李教習的意思。」
慕容耐心地解釋道，「李教習只是想要一個結果，讓所有人都認為，我和布衣王的死是因為父皇，唯有這樣，兄長才有上位的機會。」
慕白聞言，眉頭輕皺，似乎明白了什麼。
「李教習，我有個問題，倘若，陛下真的對慕容下毒手呢？」茶桌前，長孫封宇開口，詢問道。
「虎毒食子。」
李子夜淡淡道，「那四殿下和公主殿下，就不要再有任何奢望了，不擇手段，將他從那個位置拉下來。」
其實，他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聊，當然，這只是對他而言。
慕白、慕容沉默，縱然明白皇室無親情，聽到這些話，心中依舊很難接受。
一旁，聞人越秀聽著幾人的談話，雲裡霧裡，卻也沒有多問，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茶。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李教習，這位是？」
長孫封宇看到氣氛有些沉重，主動轉過話題，詢問道。
「越姑娘，姓越名秀。」李子夜隨口應道。
「越姓？」
長孫封宇神色一怔，詫異道，「有這個姓嗎？」
「有。」
旁邊，長孫南喬點頭應道，「只是非常少而已。」
「我感覺這位姑娘修為不俗，沒想到，這么小的姓氏，竟然也能出一位五境大修行者。」長孫封宇感慨道。
「世子搞錯先後順序了。」
李子夜很是自然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道，「越姓這樣的姓氏雖小，但是，普天之下，所有小的姓氏加起來，也不小了，只是，今天我帶來的姑娘姓越，若姓其他的，世子也會有同樣的感慨，這是認知假象。」
「哦，哦。」
長孫封宇尷尬一笑，應道，「我就是隨便說說。」
這李兄，幹嘛這麼較真。
「李教習，再有白狄族小公主這樣的事，還是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吧。」
一旁，長孫南喬看著眼前的白髮年輕人，正色道，「大家如今都在一條船上，還是要開誠布公。」
「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訴各位。」
李子夜端起熱茶，一口喝掉大半，想要把茶葉吐出來，看到眾人的目光，又把茶葉咽了下去。
「就是關於文妃娘娘和十一殿下的事情。」
四人注視的目光下，李子夜開口，提醒道，「各位應該也能預見，接下來，我們那位陛下很有可能會全力扶持十一殿下，對抗四殿下和長孫氏。」
「已經開始了。」
一旁，慕容輕嘆道，「宮中已有消息，父皇準備封文妃為貴妃，這種事，無風不起浪，文妃受封貴妃，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文妃，是盟友。」李子夜不急不緩地說道。
「盟友？」
慕容神色一驚，難以置信地問道，「我們那些人中，有文妃娘娘？」
「嗯。」
李子夜輕聲應道，「所以，四殿下和皇后娘娘不必心急，文妃和十一殿下，威脅不到四殿下。」
「李教習就這麼確定，文妃不會背叛嗎？」
長孫南喬神色凝重地問道，「那個皇位，一旦有可能落在自己身上，沒人能夠不動心。」
「有一事，各位應該不知道，文妃在宮中，負責夜鬼研究之事。」
李子夜平靜道，「而鎮壓夜鬼，需要混元珠，本來，這顆珠子在文妃手中，不過，機緣巧合之下，落在了我手中，只要這顆珠子還在我這裡，文妃，就不敢背叛，因為，一旦讓我們那位陛下知道，文妃曾與李家暗中合作，以我們那位陛下多疑的性格，文妃和十一殿下，下場絕對不會比大皇子好到哪去。」
「原來如此。」
長孫南喬聽過前者的解釋，神色複雜地說道，「李教習的安排，還真是滴水不漏。」
「這樣，各位就不擔心了吧？」
李子夜微笑道，「我很厲害的，所以，請各位繼續配合，既然都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咬緊牙關也要把剩下的路走完。」
慕容、長孫南喬互視一眼，旋即齊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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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長孫封宇和慕白兩人，一個發呆，一個喝茶，已經開始神遊太虛。
「既然各位都已沒有問題，那我就先走一步。」
李子夜笑道，「剛回來，府中事情比較多，就不再多留。」
「李教習慢走。」
長孫封宇、長孫南喬馬上起身，客氣相送。
慕白同樣站起身來，邁步上前，親自扶著眼前人坐上了機關椅。
「走了。」
李子夜擺了擺手，沒再多留，和聞人越秀一同離去。
「文妃，竟然也是我們其中的一員。」
兩人開口後，慕容輕聲一談，說道，「著實令人難以相信。」
文妃娘娘，在宮中一向低調，連她們都很少能接觸到，沒想到，卻是被李家拉攏了。
由此可見，李家的能量，是多麼驚人。
這一刻，忠武王府外，聞人越秀推著機關椅上的李子夜走出，說道，「李公子，今天這些事，你不該讓我知道的，畢竟，我來李家還不到兩天。」
「不止兩天。」
李子夜神色平和地應道，「你只是來李園不到兩天而已，你與幼微姐不是已經相識多日了嗎，我相信幼微姐的判斷，還有儒首老頭，那老頭雖然各種不靠譜，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
「青玄姑娘呢？」
聞人越秀問道，「我看得出來，她對李公子你明顯有特殊的情感，這也不足以得到李公子的信任嗎？」
「信任，和個人情感無關。」
李子夜平靜道，「性格，才是決定一個人是否可信的關鍵，一個人的性格，很難改變，但是，她（他）卻有可能在不同的階段，喜歡不同的人，我寧願押注一個人的天性，也不願去賭一個人的感情。」
幾乎同一時間，皇宮，正陽殿，慕西子看著眼前的女子，語氣溫柔地說道，「青玄，你可知道，本宮的女兒，父親是誰嗎？」
「不知。」
俞青玄搖了搖頭，應道。
「李家，李君生。」
慕西子輕聲道，「他便是本宮女兒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