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西南王府，書房。
西南王聽過眼前年輕人之言，目光一沉，說道，「三王聯手之局，果然是你策劃的！」
「若沒有這個本事，晚輩，也沒有資格來到西南王面前，不是嗎？」機關椅上，李子夜語氣平和回應道。
「不錯。」
西南王也沒有否認，平靜道，「若不是看到了你策劃的三王聯手之局，本王是不會見你的，並非本王傲慢，世上庸人太多，本王若都一一接見，這西南王府，早就成菜市場了。」
說到這裡，西南王語氣一頓，凝聲道，「本王很好奇，那布衣王和李教習到底是什麼關係，聯盟，或者說，布衣王就是李家人？」
他不相信，布衣王來到如今的位置，只是一個巧合，即便這位李教習料事如神，也不可能精確到如此程度。
倘若不是這位李教習來了西南王城，他也不會想這麼多，不過，如今既然知道了三王聯手之局是眼前年輕人一手推動，那位布衣王的身份，就很值得懷疑了。
這一局，太厲害了。
天諭殿若不能及時看出這一局的目的，一旦三王合圍之勢成形，天諭殿，必敗無疑。
但是，西南王城三年不出兵，羅剎軍又在一路追著漠北鐵騎跑，誰能想到，大家的目的竟是西境的天諭大軍。
「布衣王。」
李子夜輕聲呢喃了一句，平靜道，「羅剎軍此前的統帥羅剎王，是我的小師叔。」
「此事，本王知曉。」
西南王應了一句，目光微凝，說道，「但是，羅剎王和梅花劍仙一向不和，這是人所共知之事，不然，她們也不會十多年，一次也不相見，難不成？」
話至此，西南王身子一震，面露難以置信之色。
這不可能啊，梅花劍仙收眼前人為徒，是四年前的事情，在此之前，梅花劍仙孑然一身，不問紅塵事，根本沒有和羅剎王假裝不和的必要。
「不和是真，師門情誼也是真。」李子夜神色複雜地說道。
「那也不對。」
西南王沉聲道，「布衣王從封侯到封王，都是靠戰功打出來的，他封王時，舉薦之人，羅剎王只是其中之一，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道門若想要培養出一位卓越的將星，我想，應該不是難事。」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說道，「更何況，我那小師叔，還是一位武王。」
「道門。」
西南王聞言，目光注視著眼前年輕人，眸子凝色閃過，問道，「李家是道門之後？」
「這人間，又有幾人沒有接受過道門的恩惠和傳承。」
李子夜淡淡道，「李家，只是其中之一，布衣王，同樣如此。」
「本王明白了。」
西南王聽過眼前年輕人的解釋，繼續問道，「李教習能策劃三王合圍之局，而不是布衣王，本王是不是可以認為，李教習的才能，更在布衣王之上？」
「並無不妥。」李子夜回答道。
「難怪李家，能在短短十數年間，成長到如此程度，原來，李家背後，真的是道門。」
西南王感嘆道，「此前，大商有過不少傳言，李家得到了道門的傳承，那時，大家還未太在意，畢竟，這天下間，得到道門傳承的人，不計其數，沒有想到，此傳承，非彼傳承。」
從這位李教習的話中可以聽出，如今的李家，其實就等於道門，而不是大家想像中，僅僅只是得到了一些道門的功法或者寶物。
如此想來，李家的崛起，就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最後一個問題。」
短暫的震驚後，西南王看著眼前人，神色認真地問道，「李教習策動了三王合圍之局，屆時，是否要親自上戰場？」
李子夜聽過西南王的問題，沉默下來，片刻後，回答道，「上不上戰場，對我而言，並不重要，三王的戰場上，主角不是我，而是世子和三位武王，也許不久的將來，西南王府就會出現一門雙王的盛況。」
「本王不明白，李教習費盡心力策劃了這一局，難道，就沒有考慮過自己嗎？」西南王不解地問道。
「王爺，我這個人雖然愛財，但是，並不喜歡爭小利。」李子夜語氣平靜地回答道。
「不爭小利，便有大圖謀。」
西南王面露異色，說道，「若封王之功，都是小利，那李教習的圖謀，本王實在難以想像。」
兩人說話間，書房外，祝青歌為幾人安排好客房後，邁步走來，待看到還在外面守著的義弟，詫異地問道，「父王和賽先生還沒有出來嗎？」
「沒有。」
韓承志一臉無聊地回應道。
「青歌、承志，可以進來了。」
這時，書房中，西南王的聲音傳出，吩咐道。
祝青歌、韓承志兩人聽到裡面的聲音，立刻推門而入。
書房中，西南王站在沙盤前，說道，「趁著李教習為你們母親看病的這些日子，你們好好研究一下接下來的戰爭怎麼打，這次，我們行的是奇兵，機會只有一次，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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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夜坐在一旁，看著沙盤上細緻的陣營分布，不言不語。
終究是大商的武王，不可能真的對於大商的情況漠不關心。
「父王，我們此次要帶多少人北上？」沙盤前，祝青歌詢問道。
「你覺得，要帶多少？」西南王反問道。
「西南王城必須留足夠的兵力駐守，提防佛國的入侵，而且，這次的三王之局，是奇襲，兵貴神速，所以，我們要帶的人必須是精銳，我覺得，六萬人足夠，其餘四萬，繼續留在城中鎮守。」祝青歌回答道。
「承志，你能帶多少人？」西南王詢問道。
「一萬。」
韓承志笑著應道，「我那點本事，自己還是清楚的，一萬人，差不多就是極限了，再多，會亂。」
「一萬，不少。」
西南王點頭道，「你父親，在你這個年紀，還帶不了這麼多人。」
行軍打仗，兵力，不是多多益善，很多將領，能帶幾千人，打出一場漂亮仗，卻無法指揮千軍萬馬，打贏一場大規模的戰爭。
這便是將才和帥才的區別。
「王爺，時代變了，該讓兩位世子挑大樑了。」
沙盤前，李子夜聽過三人的談話，將幾面棋子改變了一下位置，提議道，「我覺得，這場戰爭，王爺打佯攻，或許更好。」
「本王打佯攻？」
西南王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是說，讓本王去吸引天諭殿主力的注意力？讓承志和青歌帶著主力，趁機對天諭殿大軍發起猛攻？」
「不行。」
祝青歌聞言，神色微變，拒絕道，「我明白李兄的意思，但是，若沒有父王坐鎮中軍，萬一出問題，我和承志無法做出最準確的應變，父王的統帥能力，不是如今的我們可比的。」
「不，你們可以。」
西南王反應過來，一臉感慨地說道，「你們面前，不就有一位最傑出的軍師嗎，這天下間，誰又能比李教習更明白，這一仗，究竟應該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