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東升。
皇宮中。
一襲蟒袍的慕白快步走過,面帶怒意,強大的氣勢,令周圍的內侍震驚不已。
四殿下這是怎麼了,為何動如此大的火氣?
很快,壽安殿外,慕白走來,不顧內侍的阻攔,直接沖入了寢殿內。
殿中,龍榻上,商皇察覺到來人的氣息,睜開眼睛,神色淡漠地訓斥道,「白兒,當上監國之後,規矩都忘了嗎!」
「父皇!」
慕白跪地行了一禮,沉聲道,「兒臣聽母后說,您要為慕容和李教習指婚,此事,兒臣覺得不妥,還望父皇三思!」
「怎麼?你和那李教習不是一直交好嗎?」
商皇淡淡道,「如今那李教習身為甘陽侯世子,慕容下嫁,倒也不算辱沒了身份,朕覺得這個聯姻很合適。」
「父皇就沒有想過慕容的感受嗎?」
慕白抬起頭,神色沉重地質問道,「從始至終,您問過慕容的意見嗎?」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民間尚且如此,更何況帝王家!」
商皇目光冷下,回應道,「古往今來,歷朝歷代,那些和親的公主,難不成,在和親之前,皇家都要一一問過她們的意見嗎?白兒,你可是皇子,未來的大商皇帝,怎麼能說出這麼幼稚的話!」
「兒臣首先是慕容的兄長,然後才是一位皇子。」
慕白眸中怒意閃過,說道,「難道父皇眼中,就只有你的皇權,而我們,都只是你的棋子!」
「放肆!」
商皇聞言,一巴掌拍在了床榻上,坐直了身子,怒聲道,「老四,莫要以為坐上了監國之位,就可以在朕面前肆意妄為,這個大商,還由不得你說了算!」
「這個監國之位,兒臣不稀罕,父皇可以隨時收回!」慕白沉聲說了一句,旋即起身離去,沒有再廢話半句。
龍榻上,商皇氣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許久,閉上雙眼,沉沉出了一口氣。
這個老四,果然和從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同一時間。
未央宮中,長孫皇后看著忠武王府送來的消息,神色凝下。
常人之壽。
「母后,小姨那邊怎麼說?」一旁,慕容關心地問道。
「李教習的確殘了,修為也盡廢,不過,可享常人之壽。」
長孫皇后如實回答道,「此外,封宇代表忠武王府和李家達成合作的協議,儘快推你兄長上位。」
慕容聽過母親之言,心神一震,凝聲問道,「母后,那我們怎麼做?」
「當然是全力相助。」
長孫皇后神色平靜地說道,「這本就是本宮的意思,不然,封宇和你小姨那邊,也不會這麼快做決定。」
「母后。」
慕容心中動容,輕聲喚了一句。
原來,母親暗中為她做了這麼多。
「你父皇太多疑了。」
長孫皇后輕聲一嘆,繼續道,「而且,最近這些日子,你父皇刻意重賞了幾位有皇子的妃嬪,其中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
「母后是說?」
慕容震驚道,「難不成,父皇想要培植新的實權皇子?」
「有這個可能。」
長孫皇后點頭應道,「宮中之人,都是牆頭草,那幾位妃嬪受到重賞後,很多人的態度,立刻不同了,本宮猜測,你父皇現在可能還只是想要敲山震虎,但是,以後就不一定,我們都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絕不能再退回去。」
說到這裡,長孫皇后語氣一頓,目光看著眼前的女兒,正色道,「母后也曾想過,站在你父皇那邊,以求為你和你兄長爭得更多的利益,現在看來,這一步行不通,權力,還是要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才能不像如今這般如履薄冰。」
「皇后娘娘,四殿下來了!」
就在這時,一名內侍快步入殿,神色恭敬地稟報導。
「母后。」
內侍的話聲方落,殿外,慕白的聲音響起,旋即,快步走入殿中,恭敬一禮。
長孫皇后看到眼前兒子臉上的怒氣,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問道,「你去了你父皇那裡?」
「嗯。」
慕白點頭,沉聲道,「和父皇吵了一架。」
「糊塗!」
長孫皇后臉色一變,著急地問道,「沒有說什麼過分的話吧?」
慕白沉默,片刻後,輕聲道,「母后,兒臣不想當這個監國了!」
「莫要亂說話!」
長孫皇后斥責了一句,目光移過,看著眼前的內侍,吩咐道,「出去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內侍領命,旋即轉身離開。
「白兒。」
內侍離開後,長孫皇后壓下心中的波瀾,耐心地勸解道,「千萬不要衝動行事,你想想,為了把你推到今天這個位置,母后、忠武王府還有李教習,一同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個高度,怎麼能說放棄便放棄。」
「監國一位,對父皇而言,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嗎?」
慕白輕嘆道,「他想收回,隨時可以收回。」
「不一樣。」
長孫皇后搖了搖頭,應道,「就像太子之位一般,雖說立誰為太子,也是你父皇一句話便能決定,但是,說這句話之前,即便你父皇也要考慮再三,現在,我們已經坐上了監國這個位置,就意味著,滿朝文武已經默認你為未來的大商帝王,這便是李教習所說的大勢,你覺得是順勢而為容易,還是逆勢而行更簡單?」
說完,長孫皇后將桌上的密信遞了過去,正色道,「白兒,再忍一忍,如今,所有人都在努力把你推上那個位置,萬事俱備,我們距離成功只差最後一步而已。」
慕白接過書信,看過上面的內容,眸中震驚難掩。
「白兒。」
長孫皇后注視著眼前的兒子,輕聲道,「母后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勾心鬥角之事,所以,母后也不勉強你了,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全力打贏這場國戰,其他的事,李教習和封宇他們會安排,這一局,已經開了,沒有回頭之路,而且,李教習在信中不也說了,王劍,怎能輕易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