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需不需要我進宮試探一下那位大薩滿是否真的已經閉關了？」
三日，轉眼已過，館驛內，呂問天看著外面依舊平靜如初的南越皇城，開口問道。
「不用。」
李子夜搖了搖頭，應道，「這種危險的事，我們不做。」
雖然，他有七成以上把握，那位大薩滿已經閉關了，但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他是不會冒險的。
不是過于謹慎，而是沒有必要。
大不了，再等幾天。
天之闕和伏天熙在牢中多關幾天，又無所謂，管吃管住，多好。
「南越一行，未能和南越大薩滿這等高手切磋幾招，著實遺憾。」窗前，呂問天背對兩人，一副高人姿態，語氣落寞地說道。
「……」
李子夜聞言，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前幾天，咋不這麼說！
吹牛誰不會，他還遺憾，自己未能和在全盛的時期和儒首那老頭子比劃一下呢。
「咚咚。」
就在這時，房間外，敲門聲響起。
小四聽到外面的動靜，邁步上前，打開了房門。
房間外，一名小廝打扮的男子開口說道，「屬下，從南嶺而來，有事要見小公子。」
「進來吧。」
李子夜聽到小廝之言，回應道。
「是！」
小廝領命，走入房間，待看到機關椅上滿頭白髮的小公子後，心神一震。
「什麼事？」
李子夜看著來人，詢問道。
「小公子，此物，給你。」
小廝回過神，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遞了過去，解釋道，「這是天劍給小公子的謝禮。」
李子夜接過木盒，單手打開，看過裡面的東西後，平靜道，「回去復命時，就說我沒事，明白嗎？」
「屬下明白。」小廝身子一顫，恭敬應道。
「去吧。」李子夜揮了揮手，說道。
「屬下告退。」小廝再度一禮，旋即轉身離去。
「讓一名四境的武者跑腿，你李家還真是奢侈。」
呂問天看了一眼離開的小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到底是天下第一富商，佩服。」
「前輩過譽。」
李子夜笑了笑，提醒道，「前輩，瀛洲的天劍，觸及神境的壁壘了。」
「你怎麼知道的？」
呂問天問了一句，立刻意識到什麼，目光看向前者手中的木盒。
「前輩。」
李子夜伸手將木盒遞了過去，說道，「人間幾位劍仙，劍痴已早早破境，我師父也已找到破境的機緣，如今，天劍成功悟道，劍仙前輩，也要抓緊時間了。」
呂問天接過前者手中的木盒，看過裡面的髮帶，神色凝下。
好強大的劍意。
「他竟然為了助你修煉，不惜損耗靈識和血氣，為你留下這樣一道劍意。」
片刻的震撼後，呂問天回過神，神色複雜地問道，「小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將心比心。」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說道，「我給他的更多。」
說到這裡，李子夜看著眼前白衣劍仙，正色道，「劍仙前輩，此物，送你！」
「送我。」
呂問天神色一震，難以置信地問道，「為什麼？這道劍意，即便你用不上，也可以留給李家之人，以你的眼力，不會不知道這道劍意的價值。」
「完全領悟，可至劍仙境界。」
李子夜回答道，「但是，這也要能完全領悟才行，說到底，不過是一個機會罷了。」
「一個機會，對於武者來說，便足夠了。」
呂問天神色沉下，不解地問道，「小子，你到底在想什麼？」
「劍仙前輩，距離天更近。」
李子夜語氣平靜地說道，「天馬上就塌了，需要劍仙前輩這樣的人頂住，將這道劍意送給前輩，理所應當，而且，一般五境，能從這道劍意中能看到的東西，和前輩看到的東西，絕對不一樣，在這世間，唯有前輩，才能發揮出這道劍意的最大價值，李家是商賈人家，當然要遵循價值最大化的道理。」
「小子，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
呂問天聽過年輕人之言，輕聲一嘆，說道，「有的時候，你是那樣精明，像是奸商一般斤斤計較，但是，有的時候，你的所作所為，又是如此的匪夷所思，一點也不像你表現出的那般錙銖必較。」
「前輩過譽，我只問一個問題。」
李子夜正色道，「有了天劍的這道劍意，前輩距離衝擊神境，還差多少？」
「我與天劍的劍道不同。」
呂問天實話實說道，「他的劍意，本來對我並沒有太多幫助，不過，如今天劍的劍，明顯已到了更高的境界，我便能通過他的劍意，看到劍道之高，這便夠了，至於差多少，不好說，我的劍道，終究還是要自己來走。」
說完，呂問天合上了手中的木盒，也沒有推辭，神色認真地承諾道，「這個禮物，我收下了，他日，我入神境，李家若有難，我不會坐視。」
「多謝前輩。」
李子夜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應道，「這樣的承諾，可要比一道劍意，值錢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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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呂問天淡淡一笑，說道，「我若入不了神境，你可就虧大了，如此豪賭，輸了不心疼嗎？」
「輸就輸吧。」
李子夜笑著應道，「誰的人生，能一直贏呢。」
他這一生，已經贏了太多局，上天待他已是不薄了。
若是這一次輸了，他無話可說。
他相信，他在人間落的這些子，一定能在最後的一局中落地生根，撐起這片搖搖欲墜的天。
千年前，天不佑人間，唯有道門一手撐天。
千年後，大劫再至，他不敢和先賢比肩，只希望將棋子落在人間，借天下人的力量，撐起李家和世人舉頭三尺的一片天。
若是此願得以實現，那他就真的無憾了。
與此同時。
不遠處的府邸中，白川秀寧聽過屬下的稟報，眸子微眯，問道，「地魁，你說，那位大薩滿是真的閉關了嗎？」
「不好說。」
地魁搖了搖頭，應道，「南越大薩滿這個時候閉關，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按理說，她就算閉關，也要等到找回淨光琉璃塔之後。」
白川秀寧聽過前者的回答，沒有在此事上再多說什麼，目光看向一旁的佩劍，神色淡然地問道，「地魁，你說我的劍，和師尊比如何？」
「大小姐習武時日尚短。」
地魁猶豫了一下，回答道，「假以時日，是有可能超越天劍的。」
「比那位李公子呢？」白川秀寧繼續問道。
「屬下沒有見過那位李公子現在的劍。」
地魁想了想，回答道，「不過，若他真的已經殘了，肯定不是大小姐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