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變之地。
艷陽高照，李子夜懶洋洋地靠在石頭上，一邊吃著儒門特產的丹藥牌糖豆，一邊看著大家演練戰術。
無聊，好無聊！
大祭司都破五境了，這一架，隨便打，不慌，根本不慌。
「李兄，你現在的情況，一人開三陣，還行嗎？」這時，白忘語邁步上前，詢問道。
「這不是還有一天嗎？沒問題。」
李子夜笑著回答道，「多吃點丹藥就補回來了，反正就只打一場，一錘子買賣而已，怎麼都能撐過去。」
白忘語沉默，也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問，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李長青，詢問道，「李兄，長青是不是和平常武者不太一樣？」
「哦？」
李子夜聞言，目光微凝，問道，「為什麼這麼問，是看出什麼異常的地方了嗎？」
「沒有。」
白忘語搖頭，應道，「我只是覺得，以李兄的性格，不會做無用之事，長青在李家隱藏了這麼久，必定有著過人之處。」
「兵人。」
李子夜聽到小紅帽的回答，暗暗鬆了一口氣，沒有隱瞞，如實說道，「在道門兵人基礎上，改造而成的戰爭機器。」
「改造？」
白忘語聽過前者的解釋，眉頭輕皺，質疑道，「如何改造，和冥土和夜鬼一樣，使用妖血嗎？」
「當然不是。」
李子夜否定道，「眼前的冥土我們都解決不了，還造冥土，你看我傻嗎？還記得我從極北之地帶回來的神明之身嗎？」
「記得。」
白忘語點頭，不解地問道，「怎麼了？」
「神明不死身。」
李子夜神色平靜地回答道，「道門兵人，終究還是武者，只要是武者，就會受到武道天賦的限制，而神血，便是打破這個限制的鑰匙，可以說，李家的兵人，不是冥土，卻是受了冥土的啟發，人為製造的超級戰士。」
「代價是什麼？」白忘語神色沉下，問道。
李子夜看向不遠處的長青，輕聲道，「不動武，其實是沒事的。」
「動武呢？」
白忘語沉聲道，「說完，說話別大喘氣。」
「人之身，又怎能像神明那般不死不滅。」
李子夜輕嘆道，「道門兵人，壽元本就不如正常的武者，在藉助神血，強行獲得神明不死身後，每次戰鬥，壽元會進一步加劇消耗，宛若曇花，剎那芳華。」
白忘語臉色一變，面露怒色，斥責道，「你們怎麼能做這樣的研究，這樣，李家和大商皇室有何區別？」
「區別就是，我在這裡，長青也在這裡。」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回答道，「而大商皇室，一個人也沒來！」
白忘語身子一顫，沉默下來，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終於明白，當日，儒首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道門，兵人。」
中原，孔丘看著南嶺異變之地的方向，輕聲道，「果然，那小傢伙已開始撕下所有的面具，裝都不裝了。」
「他沒有時間了。」
一旁，法儒神色黯然地說道，「他現在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想，他只想做完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
「忘語，還是過於善良了。」
孔丘輕嘆道，「老朽曾告訴忘語，這一年，那小傢伙做事的方式必定會非常激進，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考慮的面面俱到，若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不要怪他，今時不同往日，從今天起，忘語必須學著用不同的目光去看他，因為，這還只是開始。」
「長青，過來！」
這一刻，異變之地前，李子夜招了招手，喚道。
「小公子。」
李長青邁步上前，不解地問道，「有什麼事嗎？」
「叫姐夫。」
李子夜指了指眼前的小紅帽，提醒道。
「姐夫。」
李長青恭敬一禮，喚道。
白忘語神色微震，很快，回過神，伸手按在眼前年輕人胸口，周身浩然正氣洶湧，源源不斷沒入其體內。
數息後，白忘語收斂氣息，神色溫和地說道，「好了，你去調理一下氣息，我和你家小公子再說幾句話。」
「嗯。」
李長青點頭，邁步走開。
「沒用的。」
李子夜看著長青離開的背影，說道，「要是有辦法解決神明不死身的反噬問題，我早就用了。」
「聊勝於無。」
白忘語輕聲一嘆，歉意道，「李兄，我就剛才的話向你道歉。」
「矯情。」
李子夜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老白，站在不同的角度，看法就會不同，這並不奇怪，世間哪來的那麼多善與惡，你看旁邊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竟然也會過來幫忙對付冥土，我都覺得不可思議，所以呀，你的質疑，沒有問題，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不覺得，我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受教了。」白忘語輕聲應道。
「阿彌陀佛。」
兩人說話間，後方，一聲佛號響起，三藏念完經，邁步走來，說道，「李兄，小僧總覺得，我們的正面戰力還是不夠，搖的人，是不是有點少啊。」
「還少？」
李子夜睜大眼睛，指著眼前人山人海的一堆五境大修行者，應道，「這麼多五境，這樣你若是還嫌不夠，就只能讓你的老相好來了，她一個人，可抵千軍萬馬。」
「阿彌陀佛，來不及了。」
三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且，立場有別，不到萬不得已，青青是不會來的。」
「佛子的問題，其實，我也有些擔心。」
一旁，白忘語凝聲道，「李兄和那冥土的一戰，大家都看在眼中，李兄能夠依靠速度與他周旋，其他人卻不行，明日的一戰，我們終究還是要和他正面對決的。」
「明日一戰，關鍵不在我們。」
李子夜看著青龍宗陣地的方向，心平氣和地說道，「而在於蕭瀟。」
「青龍聖女？」
白忘語詫異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可以在神境之下，大範圍調動天地靈氣之人。」
李子夜神色平靜地回答道，「異變之地的禁制，會壓制對所有人的修為，我一直在想，怎麼改變這個事實，也許，這個答案，就在瀟瀟身上。」
明日一戰，這個奶媽，恐怕會顛覆所有人的認知。
不得不說，蕭伊人那個女人，很不一般，不愧是和老秦搭過伙的人，素質不談，眼界是真的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