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高照。
異變之地，天搖地動。
兩道身影極速穿梭，速度一個比一個快，兩人所過之處，大地之上，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碎石紛飛，墜落如雨。
兩人的速度都太快了，異變之地外，眾人勉強只能看到兩道影子不斷閃過，心中震驚不已。
「他這是在為我們測試神境的器量。」
青龍宗的戰車旁，蕭伊人看著前方異變之地中的戰鬥，凝聲說道，「還好他提前進去為我們驗證了一下，不然，我們若是貿然進入，只需一個照面，我們就會因為這冥土的速度和力量而吃大虧。」
「太快了。」
不遠處，玄武宗的戰車旁，玄武宗主沉聲道，「我們完全跟不上，這麼怎麼打？」
說到這裡，玄武宗主看向另一邊的白虎宗主，開口問道，「老白虎，怎麼樣，你跟得上他們的速度嗎？」
「跟不上。」
白虎宗主搖了搖頭，應道，「這等速度，簡直匪夷所思，本座只是比你們快一點，但是，達不到他們這個程度。」
這兩人，還算是人嗎？
眾人震驚之際，前方，異變之地內，仿佛有了靈智的冥土，身形遊走在異變之地的邊緣，封住所有去路。
「轟！」
又是一次激烈的交鋒，病厄一拳轟出，李子夜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其攻勢。
拳勁，摧枯拉朽，只是拳風便已讓人感受到窒息般的壓抑感。
交手數招，拳風余勁波及，李子夜身體飛出，嘴角處，鮮血無聲溢出。
未曾正面接過一招，僅僅餘勁，已然令人難以承受。
飛落的石雨中，李子夜借勢腳下一踏，縱身來到一座石山之上，橫劍身前，雷霆急劇匯聚。
接著，八龍奔騰，破天蹈海而出。
「瞬發八部天龍？」
異變之地，眾人看到這驚人的一幕，臉上皆是難以置信之色。
這怎麼做到的？
八部天龍不是雷屬性的最強咒術嗎，這等級別的術法，也能不結印瞬發嗎？
「藉助雷靈珠，不結印，大大縮短術法釋放時間，威力雖有減弱，卻是增強了實戰應用的可能性。」
朱雀宗的戰車前，老朱雀坐在輪椅上，看著前方呼嘯而出的八部天龍，神色凝重地說道，「此戰過後，可以確定，術法造詣之上，這世間，無人可出其右！」
「東籬。」
不遠處，一群赤眼瘋子前方，半邊月開口，問道，「你能做到嗎？」
「做不到。」
一旁，東籬否認道，「我相信，不僅我做不到，儒門的書儒，也一樣。」
「青出於藍勝於藍。」
儒門弟子前，書儒輕聲呢喃道，「他的成長，實在太驚人了。」
「不看看他付出了多少！」
旁邊，陳巧兒沉聲道，「他這將近五年的時間，甚至已超過了別人一甲子的消耗，你要是這樣，你也能做到。」
「勤能補拙。」
樂儒神色平靜地說道，「更何況，術法之上，他本就天賦異稟，有如此成就，理所應當。」
眾人說話間，異變之地中，八龍吞天滅地而出，雷霆所至，遍地瘡痍。
轉眼，八龍沖至病厄身前，瞬間吞沒其身。
下一刻，恐怖的衝擊聲響起，以病厄為中心，方圓百丈，盡化焦土。
「有用嗎？」
異變之地，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緊張起來，注視著前方被塵土淹沒的戰局，等待結果。
「娘親。」
蕭伊人身旁，蕭瀟雙手緊攥，目視前方，臉色蒼白地說道，「這樣的敵人，真的是我們能夠對付的嗎？」
一旁，蕭伊人聽過自己女兒的話，神色變化，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但見，異變之地內，煙塵還未散盡，一道渾身繚繞著黑色氣流的身影衝出，瞬至李子夜所在的石山之上，接著，一拳砸下。
「轟！」
恐怖的拳勁，直接將前方的一座石山轟成了平地，巨石紛飛，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又一個大坑。
數百丈外，李子夜身影憑空而現，嘴角處，鮮血滴滴落下。
毫無任何勝算的一戰，差距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神境強者，不論速度、力量，還是防禦力，皆遠遠超出了眾人的認知。
更可怕的是，到目前為止，病厄，還完全沒有動用自己不死不滅的再生之力。
「夠了，出來吧！」
異變之地前，澹臺鏡月看到某人嘴角的血跡，開口提醒道，「再繼續下去，你的身體，就承受不住了。」
這一刻，異變之外，南嶺各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們看著前方的戰鬥，臉上已然開始顯現絕望之色。
周圍，各大宗門的弟子們，臉色更是一個比一個蒼白，顯然，未曾預料到，他們的敵人，竟是如此強大。
「不妙啊。」
蕭瀟身旁，蕭伊人注意到周圍眾人的反應，心神一沉。
那小子進去，本來是為了給大家測試神境的器量，現在，好像有些適得其反了。
神境的強大，讓大家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開始土崩瓦解了。
這樣下去，他們和冥土的戰鬥還未開打，大家已經心生恐懼，根本不相信自己能贏。
「小師弟，你要怎麼做呢？」
同一時間，天扇峰上，書生帶著祈獄大主教走了上來，目視遠方的戰局，臉上露出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
未戰先懼，這可是兵家大忌。
南嶺這些人，若是自己都怕了，那接下來的一戰，就不用打了。
而那時，便是他接手戰鬥的時候。
願光明的榮耀，照亮南嶺每一寸土地，為南嶺眾生驅散心中的陰霾。
「還不夠。」
異變之地，已然認識到這一戰重要性的李子夜聲音沙啞地應了一句，一步踏出，怦地一聲，踏碎了腳下的山石。
「伏天鬥法！」
一聲沉喝，伏天開鬥法，李子夜周身真氣狂涌而出，接著，後背之上，磅礴無盡的真元匯聚，誅神法陣應聲開啟。
極限之上，突破極限，李子夜雙眼，銀光迸現，身體表面，一道道血痕出現，熾烈的紅色血霧，在身體周圍開始瀰漫。
他很清楚，從古至今，士氣，從來都不是喊出來的。
而是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