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李園外,李子夜早早地坐上馬車,趕往太學宮。
很快,太學宮北院,李子夜找到了剛教完早課的白忘語。
「要走了嗎?」
白忘語看著眼前人,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問道。
「嗯。」
李子夜點頭,如實應道,「今天就走。」
「這麼著急。」
白忘語面露詫異之色,很快回過神來,點頭道,「不過也確實該走了,還珠那邊,小打小鬧還行,遇到硬仗,她打不了。」
漠北鐵騎,來去如風,戰鬥力驚人,尤其是澹臺鏡月率領的西路大軍,一路所向披靡,羅剎軍萬一遇到,凶多吉少。
將領,對於一支軍隊來說,實在太重要了,還珠,尚未到達這樣的高度。
「我這次去,就是為了將還珠替換下來。」
李子夜語氣平靜地說道,「儒首的情況你也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場戰爭必須速戰速決。」
「李兄,你有沒有想過,找澹臺鏡月談一談?」
白忘語神色認真地問道,「澹臺天女非同常人,她若知道現狀,或許會停止內耗。」
「沒用的。」
李子夜搖了搖頭,回應道,「漠北八部如今已是騎虎難下,就算澹臺鏡月願意收兵,其餘七部也不會同意,這場戰爭,肯定要分出勝負,才會結束。」
戰爭,不是過家家,怎麼可能說打就打,說停就停。
不打到痛處,分出勝負,是不可能罷休的。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戰爭,我不懂,不過,有一件事,我很確定,一旦極夜降臨人間,妖族,肯定大舉興兵。」
白忘語提醒道,「人族,若在這一場內耗中將兵力打完,他日,妖族降臨,人族將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青青已死,妖怪吃人,極夜降臨。」
李子夜看向北方,輕嘆道,「真正的預言也許很快就要來了。」
北有妖族,南有冥土,人族內戰不休,寒冬又馬上到來,這世界是怎麼了?
「對了。」
李子夜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拿出了兩顆蓮子,遞了過去,微笑道,「給,吃了它。」
「這是什麼?」
白忘語看到前者手中晶瑩剔透的蓮子,不解地問道。
「七彩蓮心。」
李子夜解釋道,「黑叔和白姨將雲海仙門的何秀姑抓來了,現在,這七彩蓮心才算是真正的神藥,總共七顆,我五顆,你兩顆,我大方不?」
「李兄你都吃了吧。」
白忘語沒有伸手去接,說道,「你如今的情況,比我糟糕多了。」
「我有五顆呢,夠用了。」
李子夜笑道,「拿著,別廢話,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說完,李子夜強行將兩顆蓮子塞入眼前人的手中,叮囑道,「這東西珍貴的很,千萬不要給別人,你自己在合適的時候吃了,肯定對你大有裨益。」
「嗯。」
白忘語看著手中的兩顆蓮子,沒有再拒絕,輕輕點了點頭,應道,「不說謝了。」
「謝個屁,不和你扯了,我去書儒那裡還有點事,先走一步。」李子夜說了一句,旋即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李兄。」
後方,白忘語看著前者的背影,正色道,「寒冬之劫,我一個人搞不定,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呵。」
前方,李子夜停下腳步,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邁步離開了北院。
若是可以,誰不想好好活著。
這不是,活不了嗎。
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這一生,足夠精彩了。
剩下的這些日子,他將盡心竭力做完最後的事,不讓自己留下遺憾。
「李教習。」
沿途,太學生們看到這位太學宮的傳奇教習,紛紛行禮,不同以往,這一次,明顯多了幾分恭敬和感激。
太學宮的學子,很多並非出身權貴,也沒有太好的武學資源,加上天賦平平,得不到重視,一生都難以踏上武道之路。
但是,太極勁的出現,卻是給了他們希望。
一部起點很低,上限也可以接受的功法,對於平民子弟和寒門學子來說,換作從前,無疑是一件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所以,太學宮中,許多太學生在見到李子夜的時候,心中的感激,溢於言表。
只是,如今的李子夜,已沒有精力去管這些。
簡單回應了幾句後,李子夜徑直來到了藏經塔中,邁步朝著四層樓走去。
四層樓上,書儒坐在樓梯口,身旁,擺著一堆經卷。
「掌尊。」
李子夜上前,恭敬行了一禮,喚道。
「還沒成功,別催。」
書儒頭也沒抬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看書。
「我知道。」
李子夜在一旁坐下,輕聲道,「掌尊,我今天來,是有一事和您商議,您看看是否可行。」
「說。」書儒應道。
「以法陣模擬神藏之事,如今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法陣周圍沒有奇經八脈這等級別的主脈,所以很難承受大規模的真氣奔流,那我們可不可以換一個思路。」
李子夜看著一旁的書儒,詢問道,「體內沒有供真氣運行的主脈,便在體外創造一條,不論用法陣還是其他外物,總有可行的辦法。」
書儒聽到身邊李家小子之言,心神一震,抬起頭來,應道,「對啊,老夫怎麼就沒有想到。」
他沒有辦法在人體內變一條主脈出來,但是,在體外,就有很多辦法了!
短暫的震驚後,書儒壓下心中的波瀾,沉聲道,「龍筋,你覺得怎麼樣?」
「沒貨。」
李子夜很是果斷地否決道,「而且,不能量產,不合適。」
「那就用法陣。」
書儒凝聲道,「老夫研究一個可以承受大規模真氣奔流的法陣,用它將五神藏和誅神法陣連到一起,問題就能解決了。」
「這個可以。」
李子夜頷首應道,「不過,連接五神藏和誅神法陣的陣法,世間並沒有現成的,需要書儒掌尊您自己創造了。」
「這個交給老夫。」
書儒起身,目光堅定地說道,「這點小事,老夫要還做不好,書儒這個位置,老夫也不用坐了,回家種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