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5章 滅門

  夜涼如水。

  李園內院,劍影紛紛,簡單、純粹。

  習武四載,受困五境之前,武學斑駁雜亂,雖是戰力強悍,卻透支了自己的武道之路,難以窺得頂峰。

  西域一行,張祖點出問題所在,曾經雙花境的神境強者,一眼便看出李子夜的武道出了問題。

  這也是為何武道,需要領路人的原因。

  秦婀娜還在的時候,李子夜雖然在修煉飛仙訣時也修煉了三絕劍,不過那個時候是情勢所迫,而且,總的來說不至於太過分,多修煉一種劍法而已,不算太偏離主業。

  然而,在秦婀娜離開的這一年時間裡,沒有人監督,李子夜徹底放飛了自我。

  咒術、法陣、甚至各種禁術,練到飛起。

  更甚者,就連劍法,也練了好幾種,玩到最後,開始自創太極之劍。

  不得不說,武道,若是沒有領路人,很容易走錯路。

  因為歪門邪道,對於戰力的加持,的確喜人,只是,不利於長期的武道發展。

  「小子夜,你的基本功,還可以啊。」

  不遠處的房間中,雲影聖主趴在窗前,看著某人的劍法,開口說道,「沒想像中那麼差。」

  「一直不敢放下基本功的練習。」院中,李子夜一邊練劍,一邊回應道。

  「那就問題不大。」

  雲影聖主說道,「武道,本就沒有什麼固定的路子,本座一直覺得,別人的那些大道理都是放屁,本座只要覺得正確,想怎麼練就怎麼練,誰規定練劍,就一定要領悟什麼劍道,本座就拿它砍人,砍完就扔,誰又能把本座怎樣!」

  「聖主之言差矣!」

  這時,對面的房間中,伏天熙聽過兩人的談話,實在忍不住了,打開了窗戶,正色道,「武道之路雖然不止一條,但是,武道發展至今,基本上所有的道路都有人走過了,前人的經驗教訓,還是值得借鑑的。」

  「哦。」

  雲影聖主應了一聲,不咸不淡地說道,「關本座屁事,本座愛好怎麼練就怎麼練,前人的經驗教訓,是前人的,他們不能成功,不代表本座不行,若干年前,前人還光著屁股跑呢,你怎麼不光著屁股跑?」

  「……」

  房間對面,伏天熙聽過某女人彪悍的話語,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他好像有些忘了。

  女人其實是講不通道理的。

  小時候,師妹不也這樣嗎?

  「兩位說的其實都有道理。」

  院子中間,害怕兩人打起來的李子夜趕忙做和事佬,勸道,「武道無對錯,只要適合自己就行,我是因為天賦太差,所以,不得不吸取前人的經驗教訓,像聖主這般百年難遇的武道天才,就不必有那麼多拘束,武道而已,想怎麼走都行。」

  兩邊的房間中,伏天熙、雲影聖主聽過某人的勸解,心中的火氣方才消下來一些。

  「李兄不必妄自菲薄。」

  伏天熙壓下心中波瀾,安慰道,「天才有天才的路,凡人有凡人的道,李兄只要努力一些,不會輸給那些天才的。」

  李子夜聽過眼前白痴的話,差點忍不住將手中的劍甩過去,一劍將其捅死。

  有這麼安慰人的嗎?

  誰還不是個天才。

  「朱雀聖子的話,雖然有些偏頗,卻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雲影聖主想了想,說道,「小子夜,你還是按照先賢的路走吧,自創武道的路,你夠嗆能走得通。」

  「……」

  院子中間,李子夜被兩人清澈而又認真的態度懟的心口直疼,若不是素質高,一定將這兩人全都打趴下。

  沒這麼欺負人的,天賦高,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就在雲影聖主和朱雀聖子輪番虐狗之時。

  李園外,一抹黑衣掠過,轉眼之間,身影消失不見。

  李園內,李子夜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神色微凝,收劍,開口道,「休息一會兒,回屋喝杯茶再練。」

  說完,李子夜沒有再多言,邁步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雲影聖主看到眼前小子的反應,下意識看向其房間,注視許久,終究察覺到房間中那若隱若現的氣息。

  又是那個人!

  如此身法,當真厲害。

  「小公子。」

  夜下,李子夜走入房間,順手關上了房門,房間中,天之闕看到來人,恭敬行了一禮,喚道。

  「如何,還順利嗎?」

  李子夜走到茶桌前,倒了兩杯茶,說道,「喝杯茶,慢慢說。」

  「順利。」

  天之闕應了一聲,端起茶水,品了一口,應道,「武安王,並不在府中。」

  「他當然不在。」

  李子夜端起身前的茶水,說道,「慕武安身為暗影衛的掌控者,大部分時間都在執行任務或者訓練新的暗影衛,如今暗影衛十不存一,他身上的壓力和責任大增,哪有時間在府中享清福。」

  說到這裡,李子夜語氣一頓,繼續道,「殺了多少?」

  「凡是皇室血脈,除了老幼婦孺,無一活口。」天之闕回答道。

  「那就是滅門了?」

  李子夜聞言,臉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說道,「有些殘忍。」

  「屬下,已經手下留情了。」

  天之闕平靜道,「至少,屬下還給他們留下了老幼婦孺。」

  「有道理。」

  李子夜頷首,說道,「東西,放過去了嗎?」

  「放了。」

  天之闕點頭,應道,「只是,屬下有些不明白,以商皇對武安王的信任,這些小動作有用嗎?如此明顯的栽贓手法,實在算不得高明。」

  「信任,都是一點點崩塌的。」

  李子夜喝了一口茶,心平氣和地說道,「商皇當然不會因為我們放得那些東西,就真的將武安王怎麼樣,我只是要在商皇心中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而已,而且,有些事情,自己去說和別人去說,是完全兩碼事,不然,為何會有惡人先告狀這一個詞,可惜,武安王的速度肯定快不過值勤的禁軍了。」

  「禁軍?」

  天之闕愣了一下,不解地問道,「禁軍怎麼了?」

  「我事先查過,禁軍今天值外勤的人是長孫封宇。」

  李子夜語氣平靜地回答道,「我可聽說,長孫南喬那個短命的丈夫,死因的背後便有武安王的影子,你覺得,長孫封宇若是看到那些東西,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