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白忘語走出時,臉色蒼白,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老白!」
皇宮外,一直焦急等待的李子夜看到小紅帽出來,立刻下了馬車,上前兩步,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
白忘語應了一聲,默默地登上馬車。
李子夜看出小紅帽的異常,沒有著急追問,先行上了馬車。
下一刻,馬車前行,朝著李園趕去。
「老白,究竟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馬車上,李子夜看著眼前沉默不言的小紅帽,關心道。
「沒什麼。」
白忘語輕輕搖頭道,「李兄不要問了,並非什麼重要的事,只是一些私事而已。」
李子夜聞言,眉頭輕皺,剛要說什麼,待看到小紅帽疲憊的神色後,不忍再繼續逼問,點頭道,「那你先休息一會,很快就能到李園了。」
「嗯。」
白忘語頷首,閉上雙眼,靜心養神。
李園內院,兩人回來後,白忘語直接回了自己房間,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這是怎麼了?」
李幼薇見狀,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
李子夜搖了搖頭,道,「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從出宮後就一直這樣。」
「會不會是商皇逼迫他做了什麼不想做的事?」朱珠問道。
「有可能,不行,我得再去問問。」
李子夜放心不下,就要去找小紅帽問個明白。
「夫君,你別去。」
朱珠一把將前者拽住,說道,「還是讓長姐去吧。」
「幼微姐?為什麼?」李子夜不解道。
「女人心細呀。」
朱珠白了前者一眼,這夫君,平日看起來很聰明,遇到這種事,也和白忘語那個棒槌差不多。
「也罷,我去問問。」
李幼薇聞言,點了點頭,邁步朝著小紅帽的房間走去。
李子夜看著長姐的背影,有些疑惑道,「朱珠,你確定長姐問的出來,我覺得,還是我去合適。」
「夫君,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等著吧。」朱珠笑道。
兩人說話間,對面房間前,李幼薇敲響了房門,旋即推門而入。
房間內,白忘語看到來人,疑問道,「李姑娘,有事嗎?」
「沒事。」
李幼薇走上前,似是隨意地問道,「你來李園多久了?」
「半年了。」白忘語回答道。
「可還習慣?」
李幼薇在桌前坐下,說道。
「習慣。」
白忘語點頭道。
「李園的人待你如何?」
李幼薇平靜道。
白忘語沉默,片刻後,輕聲道,「親如家人。」
「那你還有什麼事好瞞著的?」
李幼薇淡淡道,「就是想讓我們擔心嗎?」
白忘語身子一震,雙手緊攥,道,「不是。」
「說吧,怎麼回事?」
李幼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
白忘語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如實說道,「陛下,想要為我賜婚。」
「賜婚?」
李幼薇聞言,眉頭輕皺,道,「誰家的女兒?」
「東臨王的長女。」
白忘語應了一句,又繼續說道,「我拒絕了。」
「為何?」
李幼薇不解道,「我聽說東臨王的長女是都城中有名的大家閨秀,與你也算門當戶對。」
白忘語再次沉默下來,許久之後,說道,「我不喜歡。」
李幼薇面露詫異,這話從眼前人嘴中說出,當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放在從前,這位儒門大弟子絕對不會因為這樣的理由拒絕商皇的賜婚。
看來,在李園的半年,小紅帽的確改變了不少。
「算了,拒絕便拒絕吧,以你在儒門的地位,想必,陛下也不會太過為難。」
李幼薇勸慰道,「不要想的太多,事情都已經發生,就算陛下不高興,你背後還有儒門,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明白。」
白忘語心中一嘆,應道。
只是,他擔心,並非自己,也不是儒門,而是,李園!
他和李家最近走的太近了,發生了這樣的事後,他擔心陛下會遷怒於李家。
「說起來,你今年好像也不小了。」
李幼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平靜道,「確實該考慮考慮個人大事了,不然,這樣的事,以後恐怕還會發生。」
「嗯。」
白忘語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有喜歡的姑娘嗎?」
或許因為好奇,李幼薇鬼使神差般地問了一句,問過後,就有些後悔了,這話,她不該問。
白忘語一怔,下意識抬起頭,看著眼前女子,脫口而出,道,「有。」
四目相對,氣氛頓時一滯,旋即,兩人尷尬地收回目光。
「時間已不早,白公子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
李幼薇起身,頭也不回地朝著房間外走去。
白忘語也跟著起身,看著前者的背影,一向平靜的心,此刻也泛起了波瀾。
「幼微姐,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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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李子夜還在等待,看到長姐出來後,急聲道。
「他沒事,不用擔心。」
李幼薇說了一句,旋即直接回了自己房間。
「幼微姐又怎麼了?」
李子夜愣住了,這一個沒問明白,又來一個。
「長姐說沒事,就肯定沒事了。」
朱珠似乎明白了什麼,笑著說道。
當局者迷啊,或許,經過這一次磨難後,他們便能清楚地看懂自己的心。
……
太學,東邊的小院。
孔丘聽著法儒掌尊的回報,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感慨之色。
商皇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儒首。」
法儒神色凝重道,「忘語拒絕了陛下的賜婚,會不會有麻煩?」
「暫時不會。」
孔丘搖頭道,「只要老朽還活著,陛下就不會動儒門。」
法儒聞言,暗暗鬆了一口氣,道,「我原以為,忘語會同意這門親事,沒想到,他卻是拒絕了。」
「忘語能有自己的主見,是好事。」
孔丘平靜道,「未來,他是要承擔儒門復興重擔之人,若連皇權的壓力都扛不住,何談扛起整個儒門。」
「儒首,今後,儒門真的會有滅頂之災嗎?」法儒擔憂道。
「眾生歷劫,儒門又怎能例外,盛極必衰的道理,你應該明白。」
孔丘輕聲一嘆,道,「不僅儒門,大商、漠北還有天諭殿都是一樣,不過,我最擔心的反而是李家。」
「李家?」
法儒皺眉,道,「小小的商賈人家,又怎能和儒門、大商相提並論?」
「李家是變數。」
孔丘目視著北方道,「李家之變,將決定著整個九州的未來,老朽只希望,商皇不要將李家逼得太狠,否則,人心若冷了,九州就再無重見光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