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沈長安忽然覺得身邊空空的,同時感覺到了一股暖意,不由動了動身子,一旁的阿三因此也醒了。
「大哥,好暖和啊。」阿三迷迷糊糊道。
沈長安也有些奇怪:「是啊,怎麼回事?」
阿三朝沈長安身後看了一眼:「那瘋老頭燒火呢。」
突然,他眼睛瞪大:「不對,大哥,他好像在燒你的東西!」
沈長安吃了一驚,直接爬起身來,卻見自己的包袱已經被打開,瘋老漢手裡正拿著大風來秘籍,一頁頁撕下往火里扔著。
他急忙從對方手裡奪了過來,卻見大風來僅剩三四頁。
沈長安就算脾氣再好,也沒法再忍了,當即大怒道:「我的書!」
瘋老漢撓撓頭:「什麼叫書啊,這不是柴火嗎,燒起來暖和著呢。」
沈長安想起卓不群臨終囑咐,後者曾言這是其家傳功法,窮盡一生都未參透最後一式,當初留給他,也是一份心意,如今卻化作飛灰飄散。
瘋老漢趁他想著事情,一下又將僅剩的幾頁搶了過來,扔到了火堆里,火勢此時正旺,瞬間便將書頁燃盡。
沈長安大吃一驚,雖說他為以防萬一,早就將大風來秘籍記於心中,可這怎麼也算是卓不群的遺物,總歸是個念想。
他一時悲憤,大發雷霆,直接將那瘋老漢推倒,又想上前踹上幾腳,卻最終忍住,大喊道:「這是我叔叔留給我的遺物,你個瘋子問都不問一句就給燒了,我恨你,你給我滾!」
瘋老漢此時依舊不以為意,不過也看出對方生氣了,便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什麼啊,不就是柴火嗎,你至於這樣生氣,我走就是了!」說完離開。
沈長安想起與卓不群的過往,加之王七的欺辱,不由悲從心來,坐在地上便落了淚。
阿三輕聲道:「大哥,你也別太傷心了,畢竟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沈長安並不說話,只是默默落淚,阿三也不知該如何勸他,便只好抱住了他,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重又睡去。
次日,沈長安與阿三被人推醒,他們睜眼一看,只見一名衣著華麗的婦人站在他們面前,旁邊幾名丫鬟。
「大小姐,他們醒了。」推醒他們的丫鬟道。
沈長安聽到大小姐三個字,精神一振,心道:「莫非他就是卓叔叔說的蘭湘?」
那婦人點點頭:「你們怎麼睡在這裡,那老漢呢,以前都是他在這裡的?」
阿三擺擺手:「他的地盤讓我們占了,誰知道他睡哪裡去了。」
「大膽,怎麼敢和大小姐這麼說話!」丫鬟喝道。
阿三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夠凶的。」
沈長安道:「昨晚我們一起睡的,醒來就見不到他了,也不知他去哪了。」
那婦人道:「你們是不是被罰了,所以沒地方睡覺?」
二人點點頭。
那婦人輕嘆一聲,拿過身旁丫鬟手裡的食盒,遞給他們道:「小小年紀,也怪可憐的,這裡有點吃的,填填肚子吧。」
「多謝大小姐。」
沈長安剛剛接過,阿三便迫不及待地打開,只見裡面裝了些點心水果,他將一個塞到對方手裡,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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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微笑道:「慢點吃,不然會噎著的。」
阿三嘴裡塞得慢慢地,含糊不清道:「那也比餓著強。」
「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吃完把盒子放在這裡就行,我會叫人來收的。」
「大小姐慢走啊。」阿三吃了東西,嘴也變得甜了。
沈長安知機不可失,便故意嚷道:「喂,你吃的夠多了!」
婦人聽到喊聲,停住腳步,看向他們。
阿三叫道:「幹嘛啊大哥,你以前都不會和我搶的!」
「今日不成,我可餓壞了,再說這點心這麼好吃。」沈長安道。
阿三嘟嘴道:「那好吧,一人一半。」
他將僅剩的點心掰成兩半,又拿了一個蘋果要掰,可臉都憋紅了,那蘋果卻紋絲不動。
婦人見了,不禁捂嘴笑了起來。
阿三甩了甩手:「大哥,這蘋果太難掰了,乾脆你吃一半,給我剩一半。」
「用得著這麼麻煩嘛,看我的。」
沈長安從包袱中將短劍掏了出來,便將蘋果切成兩半,一名丫鬟卻喝道:「好大的膽子,竟敢隨身帶利器!」
沈長安假裝一臉茫然:「你說這個啊,這是我叔叔留的遺物,我現在又在伙房打雜,這東西有用著呢。」
「那也不行!」那丫鬟不依不饒。
婦人淡淡道:「算了,一個孩子怕什麼,而且這是人家親人的遺物,把這收了,你就不怕遭報應?」
丫鬟低下了頭,婦人又道:「這兩個孩子甚是可愛,我喜歡的緊,你們可別把這事告訴老爺,不然傷了他們的心,我可不饒你們!」
「是。」
「謝謝大小姐。」
沈長安說完對那婦人使了個眼色,後者卻沒有什麼回應,帶著丫鬟走了。
沈長安心中微微一笑,心道:「她到真夠謹慎。」
其實,他之前一直偷偷注意對方的表情,當拿出短劍時,對方神色明顯不對,眼神中也帶著驚詫。
「大哥,你想什麼呢,趕緊吃啊!」阿三將蘋果塞到了他嘴裡。
沈長安又將蘋果放在了盒中:「你吃吧,都是你的。」
阿三疑惑不解:「你可真夠奇怪的,方才吵著餓,現在又不吃,那我可不管你了啊。」
沈長安點點頭,阿三又胡吃海塞起來,忽然想到什麼:「你那短劍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我看看。」
「給你。」
阿三接過短劍,細細端詳:「這上面還寫著字呢……湘。」
「你還認字?」沈長安奇道。
阿三笑道:「以前偷偷趴私塾旁邊聽過一些課,不過沒什麼興趣,讓我讀那些破書考功名,不如當乞丐自在。」
「等我辦完了事,你永遠都不用當乞丐了,我要你穿的乾乾淨淨的,再也不為吃喝發臭,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沈長安道。
「嘿嘿,我才不要白白胖胖,跟個小少爺一樣。」阿三道,「對了,昨晚我見你太傷心了,也就沒有問你,那本書到底是什麼啊,你那麼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