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憋是很痛苦的

  梁大忠見楊澤聽了這個消息後,臉上竟然顯出了喜色,他不由得奇怪,問道:「太尉,怎麼喜歡被別人管著?」

  在梁大忠的心裡,當朝太尉出征,可糧草卻被太子管著,這明顯就是要讓太子壓著太尉啊,太尉得知了這事兒,竟然還挺高興的,這也太神奇了吧,難不成楊澤想當忠臣,不搞篡位這種遊戲了?

  可怎麼看楊澤,也不象是一個會對太子李重九盡忠的大臣啊,橫看豎看都不象。

  楊澤笑道:「有人管著,總比沒人管著要強吧,我這個人有個怪癖,就是喜歡被人管著!」

  梁大忠乾笑兩聲,見楊澤沒啥反應,似乎他這大晚上的跑來報信兒,有點兒多此一舉了,他認為挺嚴重的事,可楊澤卻不認為,這個人情沒有賣出去啊,他難免有點悻悻然,便打算告辭離開了。

  大半夜的,楊澤也不好留他,畢竟梁大忠是在宮裡當差的,就算是大總管,可也終究是伺候皇帝一家的,哪能夜不歸宿,在兵部過夜成什麼話。

  楊澤親自送梁大忠從後門出去,說道:「梁大總管,你現在是有了爵位了,可卻還沒有封地,這次我去太原,要不要在那裡找塊好地方,劃給你當封地,到時讓公主在皇上和皇后的跟前吹吹風,你這封地可就拿到手了。」

  梁大忠大喜,看來今晚沒白跑,楊澤還是領情的啊!他也笑了,一高興,難免嗓子尖銳了些,他道:「多謝太尉有心還想著咱家了,不過,太原那地方離著京城有點兒遠了,咱家年紀又大了,估計這輩子是都得在長安過了。所以在太原有沒有封地,卻是不重要的,這可多謝太尉了,太原就不用想了吧!」

  梁大忠被封了侯爵不假,可他是個太監,要養老的話,也只能是在長安,沒有去太原的打算,而且他撈的錢早就足夠足夠的了,這輩子花不完。封地田土什麼的,也只能是留給能為他養老送終的晚輩,他晚輩伺候他,當然就不能讓晚輩離得他太遠啊!

  楊澤啊了聲,明白梁大忠的意思了,這是暗示他,要送封地是好事兒,可要送就在長安附近送啊,別送到太原去。那地方梁大忠是不肯要的。

  兩人這時走到後門了,楊澤道:「可在長安城附近的話,也只能是在京畿地區了,整個京畿的地皮奇貴。如果是封在這裡,怕是地盤兒不大啊,不象是在外地,封你個縣都是沒問題的。」

  梁大忠很有故土難離的那種氣勢。非常戀家,他說道:「寧要長安一個村,不要太原一個縣。故土難離,咱家老了,可不想背井離鄉了啊!」

  說罷,梁大忠上了馬,在楊澤的目送下,離開了兵部,返回皇宮。

  楊澤是肯定要給梁大忠一個大好處的,這不僅僅是為了感謝梁大忠半夜來報信兒,而且也是因為從梁大忠帶來的消息看,他可能很快就要離京了,如此一來,宮中的強援能不能及時給他報信兒,讓他了解宮裡的動向,那就是極為重要的了,靠菜菜乾這些事兒是不行的,所以也只能靠梁大忠了。

  返回了兵部,楊澤叫來譚正文,道:「從王配倫送來的名單上,找一個大財主,要家裡有良田萬畝的那種,給他扣個謀反的帽子,然後抄奪家產,全部充公,我要送給梁大忠。」

  譚正文道:「師父,王配倫送來的名單上,可全是當官的,都是恨師父不快點兒死的那種人,他們當然都要算是謀反的,可在京畿地區,有萬畝良田的人卻是一個都沒有的,這裡地田地可是很貴的,再說當官的在京畿地區置辦這麼多的田地,那不是等著御史們彈劾他們貪污嘛!」

  楊澤想了想,感覺譚正文說的也對,在京畿地區要是有良田萬畝,那這個財主未免也太大了些。他又道:「那象李重九以前的那個莊子呢,比李重九那個莊子大幾倍的土財主,總是能找到的吧?」

  譚正文對錢財的事相當地敏感,王配倫送來的名單上,都是對楊澤不滿的京畿地區官員,他挨個都看過這些官員的家財了,但京畿地區的官員,大多數都是外地人,很少在京畿地區置辦田產,就算置辦也不可能置辦整個莊園的,所以他還是搖頭。

  楊澤皺起眉頭,道:「反正你想辦法,從罪官的身上,弄出一大塊土地來,我要拿去送人情,送給梁大忠當封地,咱們估計可能又要離京了,不讓梁大忠高興高興,咱們在外地辦事,會很不方便的。」

  譚正文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他並不問為什麼快要離開長安了,而是笑道:「那這個好辦,本地的土財主裡面,總會有巴結名單上官員的人,這就是他們不識相了,敢和咱們作對,那修理他們一頓,也是天經地義的,我讓王配倫再改改名單,加幾個土財主進去,別說一萬畝,兩萬畝也能弄得來啊!」

  楊澤卻擺手道:「不用那麼多,別一下子就送夠了,如果一次送夠了,下次送什麼,細水長流才是正理!」

  譚正文答應一聲,出去辦事了,臨出門時,心中暗道:「還是當太監好啊,一下子就能弄到萬畝良田,還只是其中一次,以後還有,果然是個好職業,不過,就算當太監再賺錢,我也是不會去當的。」

  楊澤打開地圖,開始看起太原的周邊來,太原在長安的北邊,從戰略位置上來講,幾乎可以說是長安的門戶了,在以前突覺入侵大方時,往往都是要先攻太原,然後再南下進攻長安,如果不把太原先攻下來,那突覺軍隊要是到打到了長安,很容易讓太原的大方軍隊,把突覺軍隊的後路給斷了。

  所以太原是很重要的,李家王朝為了保證太原的安危,加上這裡又是李家的龍興之地,所以向來是派李家皇族的人去鎮守,而且在獨孤女皇的時代,就連獨孤女皇也沒敢換了太原李家的人。她怕太原一亂,突覺就會趁機入侵,當然,這和太原的李家皇族很聽話,並不反抗獨孤女皇也有一些關係。人家既有實力,又聽話,獨孤女皇也犯不著去修理人家。

  楊澤他是不怕突覺犯邊的,而且他一定要把李家皇族的人連根拔起,要不然他就沒辦法在長安站得住腳,李家皇族的人不反抗獨孤女皇。那是因為獨孤女皇是李家的兒媳,以後接過獨孤女皇皇位的人,只能是她的兒子,皇位終會交還給李家的,所以只要獨孤女皇不去殺太原李家的人,那太原李家也不會和她對著幹的。

  可楊澤就不一樣了,他是楊家的人,他的這個姓氏,正好是大方帝國以前那個朝代的國姓。而菜菜就算再當了女皇,因為她是李家的女兒,卻不是李家的兒媳,所以和楊澤成親之後。要是有了兒子,那就是姓楊,而不會是姓李了,兒子一即位。豈不是天下就真的改姓了,改成姓楊的了,要是往大了說。那豈不是就變成前朝復國了,雖然楊澤並不是前朝的皇族。

  所以,對於楊澤來講,為了奪取天下,他也只能對不起菜菜的親戚了,不過估計菜菜本人也是不在意的,當初她在鎮西受苦時,穿著黑棉襖,想吃點兒羊肉都吃不到時,那些個親戚誰也沒幫過她,而且為了她自己以後的兒子能當皇帝,菜菜肯定是不會對那些聽都沒聽說過的親戚,手下留情的,這方面倒是不用擔心。

  一夜幾乎沒有合眼,直到了四更天時,楊澤才在椅子上坐著眯了一會,不等雞叫頭遍,天還沒亮呢,楊澤便帶著隨從,趕去了皇宮,等著進宮面聖,他估計今天李晏必會升朝,因為今天本來就是大朝會的日子,李晏又有話要說,應該不會再偷懶了。

  楊澤到了之後,叫人拿過來了個馬扎,他坐在上面,安靜地等著開宮門。

  沒過多一會兒,就見一頂轎子抬了過來,在宮門口停下,裡面出來一人,竟然便是吳有仁,吳有仁的家人提著燈籠,給這位吏部尚書照著亮,楊澤看到了他,他卻沒有立即看到楊澤。

  楊澤從馬紮上站起來,衝著吳有仁招手,大聲道:「吳大哥,你來得好早,這邊請,小弟叫人給你搬個馬扎過來,咱們一起等開宮門。」

  吳有仁同樣也是一夜沒睡,他也想了一宿的事,他當然也能猜到,李晏有可能今天上朝,不過就算不上朝也沒關係,他可以先去東宮,然後攛掇著李重九去見李晏,他不就能跟著一起去見了麼。

  吳有仁兩眼儘是紅絲,他都好幾天沒有睡好了,被楊澤的手下給折騰得幾乎就要崩潰,不過他堅強得很,就算是被扣上了屎尿尚書的惡號,他也不肯倒下,絕不肯在這麼關鍵的時刻,給楊澤任何可乘之機。

  忽地聽到有人叫他,吳有仁一抬頭,看到了遠處的楊澤,楊澤那裡沒點燈籠,看不清人,但聽聲音卻能聽出來。

  吳有仁現在對楊澤是恨之入骨,當然這怪不得別人,他幫了李重九,就是想要讓楊澤完蛋,而楊澤卻提前讓他完蛋了,只能怪他本事和手段都不如人而已,沒什麼好抱怨的。

  吳有仁臉上現出微笑,走向楊澤,道:「咦,楊賢弟,你也來得蠻早的,怎麼,這也是要進宮面聖啊?」

  楊澤笑道:「今天是大朝會的日子啊,小弟當然要早早地來這裡等候,就怕誤了時辰,來晚了,咱們做臣子的,等皇上是應該的,可總不能讓皇上等著咱們啊!」

  「不錯,不錯,正是如此,為兄也是這麼想的!」吳有仁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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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就象從來沒有發生過齷齪一樣,還是稱兄道弟,楊澤還親自給吳有仁搬來個馬扎,讓吳有仁坐在他的前面。

  吳有仁坐下後,道:「楊賢弟,你上朝總是帶著這麼多的胡凳嗎,見人就送一個?」

  楊澤重又坐了下去,道:「這種胡凳在軍中最是常用,當兵的管這叫馬扎,小弟帶兵久了,所以也坐習慣了,這東西方便得很,我每次出門不但自己要坐,手下隨從也都坐,所以別說見人送一個,就是送兩個,那也是沒問題的啊!」

  吳有仁嗯了聲,又道:「來得早了些,卻是沒吃過東西,為兄讓人去買點吃食吧,楊賢弟想吃什麼,為兄請客。你年紀輕輕的一定要吃早飯,否則胃腸就會出毛病,要是你英年早逝了,國家豈不是少了一根棟樑之材。」

  「吳大哥自己吃就好了,小弟不餓,再說一會兒要是升朝了,小弟怕被憋屎憋尿,在朝堂上又不能上茅房,那憋得多難受啊!」楊澤一本正經地道。

  他們兩個互相冷嘲熱諷,說著怪話,可楊澤卻穩占上風,吳有仁聽到屎尿二字,臉色刷地就變了。

  哼了聲,吳有仁道:「楊賢弟,為兄勸你一句,你還年輕,為人處世不要太囂張,小心囂張過了頭,那會遭報應的,萬一死得慘不忍睹,那豈不是糟糕。」

  楊澤連連點頭,道:「嗯嗯,吳大哥說得是,小弟銘記在心。」他轉過頭,對身後的隨從們道:「吳尚書說了,做人不可太囂張,你們聽清楚了麼!」

  隨從們連忙點頭,都道:「是,小的們聽清楚了,做人不可太囂張。」

  楊澤轉過頭,對吳有仁道:「小弟真的是很感謝吳大哥的教誨,這段時間小弟深有感悟,做人真的不可太囂張啊,真是的,不能太囂張……」

  吳有仁聽著點了點頭,心想:「算你識想,還懂得長幼之序,不敢和我當面扯皮,否則定要再給你幾句教訓。」

  可楊澤的話還沒說完呢,他又補了一句,道:「要是太囂張了,就會憋屎憋尿……」

  他故意把話說得含含糊糊,憋屎憋尿說得象是潑屎潑尿,再次狠狠地戳中了吳有仁的痛點!

  吳有仁大怒,本來這些日子就一肚子的氣,再加上一直休息不好,他心血上沖,就要站起來和楊澤開戰,要痛罵楊澤是一個奸臣,可他屁股一用力,想要站起來時,屁股下面的馬扎卻忽然壞了,咔嚓一聲,散了架子,結果吳有仁便一個仰面朝天,四仰八叉地摔到了地上!

  搞了半天,楊澤給他的馬扎是個壞的,坐在上面只要不太用勁,那便沒事,要是一激動,只要稍微一使勁,立即就會壞掉!

  吳有仁正在情緒激動之時,猛地摔倒,他一口氣沒上來,呃地一聲,被氣暈過去了。

  楊澤那一整句話,到此時才說完:「真的不可太囂張啊!哎呀,吳大哥,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坐在地上乎,嚇壞小弟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