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收一徒
城首府，書房。
「郭師，你說，叔叔他們明白，石國絕非莫國對手，咱們窩在這裡，為叔叔經營後路，可最終他們不大可能來這裡的。」城首孫慶對著旁邊一位頭髮略有灰白的文士說道。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丞相的兩位公子還有國主的一位王子也都很久不在都成，看樣子都是作為後手布置的，但莫國在對寒宮冰原的一戰中，損失慘重，再加上煌州瘟疫的對峙，莫國不見得可以一戰而勝，而國主在戰爭方面的能力，可是用大戰驗證過的。」五十多歲的文士叫郭富海，既是孫慶的老師又是孫慶的謀士，在煊州人才濟濟的丞相府，得不到重用，只能給子侄們噹噹老師，看到孫慶要被外派，便主動請纓跟隨來寒山城。寒山城地處邊地，人才匱乏，孫慶很依仗他，便順利的成了這裡的實權人物。
「據魏和說，煊州學院最近多了個神秘的高手，這讓我心裡有點不安，學院這麼多年雖然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但終究是養虎為患啊。」孫慶說道。
「學院這枚棋子還是很好用，丞相這麼多年從國庫里給咱弄來多少銀幣，不都是有學院這塊招牌，一個幾十號人的學院，何懼之有，丞相名義上招攬，背地裡打壓限制，甘桓峰、吳潤政、虎戰這麼些年給城裡功勞有吧，地位也有吧，可身邊都是咱們的人，連一支像樣的隊伍都沒有，拿什麼跟咱們斗，神秘高手？多高，咱們天極的修靈師又不是沒有，再加上手上幾萬人的軍隊，還真不怕他們鬧出什麼么蛾子。」郭富海不屑一顧的說道。
「嗯，這塊招牌還是要先用著，雖然咱們沒有寒斷山炬的配方，可寒斷山炬依舊讓咱們賺的盆滿缽滿，哈哈，這樣的東西多來幾個多好。有時候都想著放開些他們的限制，多來點賺錢的想法。」孫慶好像忘記了神秘高手的事，心情變得舒暢起來。「前線又在調兵了，看樣子瘟疫慢慢散去了，咱們也要做準備了，安排張四炳這事上別出漏子，咱們手上的一萬多人不要動，差的人他想辦法，這事他熟門熟路，也知道輕重。看樣子大戰就在這一兩年內了。但未來的這次決戰將決定兩國的走勢，此次的調兵也尤為重要，別讓他留下把柄，輸或者贏都別給咱們留下口實。」孫慶交代著，結束了此次對話。
「哼哼，張四炳安排挖河的那些難民，吃了這麼久的白食，也該去履行他們的任務去了。」郭富海冷笑著行禮退出了書房。
「公子，能不能請前輩收我為徒啊，有什麼條件你幫我問問啊。」文馳海一臉討好的跟著華思夏，說著自己的想法。
「文大哥，文叔叔，說了不可能，你別異想天開了行嗎？」華思夏無語啊，文馳海躺了兩天就活蹦亂跳，對華思夏的醫術很佩服，內傷啥情況，自己可一清二楚，就兩天時間，自己的傷竟然好的不能再好。尤其是回想起自己那天，如同天神下凡，大殺四方的場景，就激動的睡不著覺。華思夏身後竟然有一位更加厲害的師傅，這讓他心心念念的想要拜師，可華思夏就是不同意，怎麼說就是不行，讓文馳海很鬱悶。
「文大哥，你的藥。」文馳海正坐在一旁生悶氣，想辦法，落花香就進來了，邊走邊問：「師傅他怎麼搖著頭出去了？」
「還不是那位前輩不想收我為徒，你覺得咱們公子的師傅為什麼不收我為徒？」文馳海這幾天也算是感到了這位姑娘的熱情，自己孑然一身，實在不知道怎麼應對花香的熱情，羅花香長相不算出眾，可處事大方，不像那些深閨的女子，扭扭捏捏，也看不上他這種浪跡天涯的武夫，可自己現在只能算暫居，自己對未來很迷茫，自從離開朝廷，似乎自己不是在奔波就是在躲避暗衛，現在暗衛的問題暫時解決，短時間他們估計也顧不上自己，自己曾經一個小小的衛隊長。而花香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這麼對自己，自己視而不見實在是說不過去，哎真是頭疼的問題。
羅花香當然不想讓文馳海拜華思夏的師傅為師，那不是比文馳海低一輩了，自從文馳海寬大的背影保護住自己的時候，她覺得這就是她認定一輩子的夫君。「你可以拜華公子為師啊，你不覺得他的劍法也很厲害，說不定你想學的功法，前輩已經教給華公子了啊。」
文馳海想了想，覺得羅花香似乎說的很有道理，自己似乎也忽略了一個細節，自己跟老竇他們交手的時間不長，可似乎也不短，這個時間裡，城首府的人數量更多，實力更勝，可公子居然毫髮無傷，這裡面有前輩的功勞，但華公子的身手似乎並不弱，他每天練習的那慢通通的劍法難道另有門道。
想想羅姑娘離開時那哀怨的眼神，文馳海就一陣頭大，哎，美人恩，最難消啊。
第二天，當華思夏走進大堂時，被眼前一幕嚇了一跳。「我說文大哥，你這又是唱哪出？」
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文馳海，旁邊擺著整齊的香案，這是拜師的架勢，莫師哥和羅叔坐在一邊，一副默許的神態，華思夏想著：該怎麼講一個便宜師傅拒絕收徒的故事。
「我想好了，華公子，我文馳海要拜您為師，請受徒兒一拜。」此時的文馳海，仿佛放下了尊嚴，忘記了年齡，鄭重的叩首，他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但他知道花香的心思，也知道自己想要更進一步，這也許是不錯的契機，就華公子展現的智慧和背後的勢力，都值得自己投效，也許自己也該停下來，在亂世求個安穩了。
莫草藥雖然對城首府對付華思夏感到震驚，但看到華思夏平安回來，還以為是桓峰暗中在保護華思夏，也暗抱僥倖，而他不知道的是暗中保護的人，早就被老皮給安排人給引走了。得知文馳海要拜師華思夏，莫草藥還是很好奇的，畢竟相處了幾個月時間，覺得文馳海很重義氣，很有經驗，保護華思夏也很得力，這次華思夏能從城首府的針對中，安全脫身，聽羅丫頭講，文馳海功不可沒。所以，他是支持的。而羅叔純粹是無奈，這姑娘有了郎就忘了爹娘，真的是太現實了，天天往文馳海那裡跑，也不嫌丟人，拋開文馳海的年齡，此人倒也算是個良人，聽女兒講，文馳海為保護華公子和她，大殺四方，帶傷硬拼，才護得他們周全，從這一點來說，起碼這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哎，看樣子，養了十幾年的姑娘，終究長大了。
現場的人心思各異，可華思夏的故事還沒想好就被深深的憋了回去，不可思議的說道：「我說文大哥，你舊傷發作傷到腦子了。」邊說還摸了摸文馳海的頭。
「我是認真的，如果給您當侍衛是我的權宜之計，那拜師是我覺得我這一輩子做的最大決定，請您首肯。」文馳海態度堅決的說道。
華思夏看看莫師哥和羅叔，都沒有反對的意思，心思直轉，文馳海人品沒有問題，能力也不錯，自己似乎缺少這樣一個人，來幫自己打理一些雜事，想到後期有許多的事情都要事必躬親，收下文馳海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至於教他，好像能教他的也不少，拋開武功，教他怎麼用腦子，孫悟空一個手指貌似就夠他學一輩子的了。想到這，華思夏也不糾結，大馬金刀的坐在案前，鄭重的說道：「文馳海，既然想好，那我不多說，就收你為徒，我這裡規矩很少，就兩條，第一，師傅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實踐出真知。就這些，聽明白了沒。」
「呃，文馳海其實有點懵，這完全不搭邊的兩條規矩，怎麼說呢，第一條完全是句廢話，忤逆師傅在這個世界是被唾棄的，這說了和沒說一樣，至於第二條，什麼鬼，完全不知道什麼意思，這當面問顯得有點無知，等拜完師有機會問問吧。」文馳海心裡想道。
「明白了師傅。」文馳海規規矩矩的回答。
「好了，沒明白也沒關係，以後在外我叫你大哥，你叫我公子，別急著拒絕，這是為了保護我，明白？」華思夏不給文馳海拒絕的機會說道。
「哦，好的。」文馳海說道。
就這樣，華思夏莫名其妙的就收到了第二個徒弟。
收徒後的生活沒有什麼漣漪，除了華思夏出門的時候，莫草藥也安排人開始保護華思夏外，其他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城裡的乞丐和流民似乎變少了。
「注意呼吸，別著急，跟著我慢下來。」華思夏在前，文馳海和羅花香在後，在院子裡打著太極拳。「別著急問，跟著學，練完再問。」
……
「師傅，這麼慢怎麼能打過別人。」剛剛收勢，羅花香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文大哥呢，你覺得呢？」華思夏不答反問。
「呼吸之法很契合修靈的打坐，但招式這麼慢，實在是……」文馳海猶豫的說道。
「那聽好，今天就教你第一課，實踐出真知。你攻擊我，不用顧忌。」華思夏說道。
文馳海聽到華思夏授課，立馬開始認真，可當聽到全力攻擊華思夏，又瞬間蔫了。
「什麼表情，你這表情讓我覺得我不配當你師傅，我再告訴你，年齡不代表一切，武者的輕敵，往往是失敗的開始，來打敗我，我教你飛針之法。」華思夏一邊教訓一邊蠱惑。
「好，師傅那小心了。」文馳海欺身攻擊，但不敢全力。
砰砰幾下，文馳海試探性的攻擊，全被華思夏簡單的化解，見狀文馳海彈腿發動，準備使出點真功夫，不能讓師傅小瞧了，可自己成名的彈腿在華思夏的招式下如同踢到棉花，有時又感覺自己用力過猛反而振到了自己，他知道自己小看了這位小師傅，不再保留，靈氣全開，彈腿速度一下達到極致，避開華思夏要害，直奔對方大腿，華思夏看到文馳海終於盡全力，微微一笑，任憑文馳海攻擊，自己以慢打快，不疾不徐，當一盞茶過去，文馳海的心中已經驚濤駭浪，自己這小師傅明顯是在隱藏實力，只守不攻，自己都一點辦法都沒有，這絕對是修靈師的級別，這個世界怎麼了，不到十歲的修靈師，打娘胎里練都不見得能到這個水平。想到這裡，文馳海往後一躍，頹然的放棄了攻擊。
「師傅，你是修靈師？」文馳海問道，而一邊的羅花香雖然不是修靈者，但對這些認識還是有些，嘴巴張的老大，瞪大眼睛看著華思夏，醫術了得，這修煉的天賦看文大哥的表情，似乎也很逆天。
「這個保密，但收拾收拾不成器的徒弟嘛，還是綽綽有餘的。」華思夏間接承認。
「怪不得，師祖老人家看不上我，就師傅這天賦，哎，……，無法形容啊。」文馳海這是真的服氣。
「得，你別想那些沒用的，說說剛才攻擊是什麼感覺，想想這些有用的。」華思夏不讓他胡思亂想，引導道。
「感覺師傅總是後發先至，有種牽引的力量，能卸去我的力道。」文馳海先不糾結華思夏的天賦，認真的回答道。
「記住，以靜制動，以柔克剛太極的要領。它要求，避實就虛，借力發力，隨人則活，由己則滯。這是一門高深的功法，希望你能認真的體會，而實踐出真知，你也體會到了，事實是自己嘗試出來的，有時跟你的想法並不一樣，覺得這麼慢怎麼能打贏別人，是你先入為主的想法，你並沒有實踐過，不要這麼輕易下結論，否則為師這高級功法就跟你無緣咯。回去多想想，當你從年齡來判斷一個人，你的認知就出現了偏差，這會一點點的讓你做出錯誤判斷，這在戰場上，你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你的性命，謹記。」華思夏說完，給他們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看樣子自己的選擇是對的。」文馳海想到，華思夏居然是修靈師，而且這太極拳的確高深，華思夏如同老師一樣對自己教誨，竟然沒有一點違和，這天才的著實有點讓人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憂愁，歡喜的是師傅如此厲害，自己的選擇當然是正確的，而憂愁的是才九歲的老師就如此妖孽，太打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