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楊林別看交戰時間短，但從他開始發動攻擊開始，就有如雷霆閃電一般，招招殺手，殺的還都是強手。

  路途中殺死的一些鐵掌幫眾自是不提。

  那些人被掌風波及，都是筋斷骨折，不能再戰。

  他們的武藝低微，相對於現在的楊林來說，基本上就給不了什麼收穫。

  倒是裘千仞。

  這位做事沒有下限的大高手，一改日後出家為僧，得到平靜的結局。

  終於惡貫滿盈，給楊林460點武運值。

  說起來，這一位被楊林薅了兩次羊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接下來，在完顏洪烈軍帳之中，那三位八葉巴圖魯別看死得很輕鬆。

  那也是因為，在大祭司死後，他們身上的圖騰增幅術失效。

  面對楊林差了幾個等級，打起來，自然是一掌一個，輕鬆愉快。

  看起來很弱。

  實際上，他們每個人都給了楊林150武運值。

  這種戰力，已經超過了丘處機，在全真七子之上。

  真打起來，他們可能失之精妙變化。

  但是，硬打硬沖的實力，比拼筋骨和修為，卻是可以壓制全真七子的。

  尤其是配合著祭司，更是可以把力量翻倍，護衛皇宮以及隨軍護住中軍，那是綽綽有餘了。

  ……

  最後，就是大祭司。

  這一位，楊林正是看到了他的威脅性。

  根本就沒有等他把全部手段都使出來。

  就以強橫手段速殺。

  事實上，對方的手段，楊林也看明白了一些。

  似乎是以禱告的方式，溝通冥冥之中的一種存在。

  以信仰之力溝通天地，借得天地元氣殺敵。

  他們修練的自然是精神。

  但是，這種精神的修練方法，楊林自問是不喜歡的。

  他也學不來，向某種存在乞求禱告。

  所以，事後連搜身尋寶的想法都沒有。

  你說，每天用莫大的意志力，去想像著一個自然之神，或者祖神。

  然後想像中得到對方的賜福和偉力。

  自欺欺人的做法，楊林不取……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種方法，其實也有著其獨到之處。

  以精神溝通天地，牽引天地元氣，在攻伐上面，讓人防不勝防。

  可惜的是，這些祭司或許是自認為有祖神護體就萬事足矣，他們的體魄練得不強。

  正面對決之時，更是應變無力。

  被楊林近身之後，一式亢龍有悔，把身體打得稀爛。

  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

  雖然死得很快。

  這位祭司卻並不弱，反而很強大。

  從演武令收到的反饋，楊林欣喜的發現，對方竟然貢獻了整整500點武運值，比起裘千仞還要豐厚一些。

  看來，這位應該也是練到精神質變，離著先天差得不遠，卻也沒有找到出路的一個。

  他與五絕層次的距離，比裘千仞更是要短一些。

  難怪，完顏洪烈信心滿滿的，帶兵前來對付自己。

  有這種實力的祭司隨行，又有著三位可以加持偉力，本身強悍的八葉巴圖魯，更有著裘千仞在場，外面還有西毒歐陽鋒……

  想想就能知道，對方的陣營有多麼強大。

  如果是遇到沒有提升之前的楊林，以他在中都城中表現出來的，與裘千仞打得難分難解的實力。

  遇到今日這個局面，自然是九死一生，很難逃得生路。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完顏洪烈根本就想不到，楊林會在短短一些時日之中，修為兩次跳躍。

  他所認為的底牌，結果成了肉菜。

  送上門來的美味而已。

  「裘千仞460，加祭司500，再加上三個150的巴圖魯……之前提升金關玉鎖訣和牽引原本肉身過來消耗了800點，再提升降龍掌消耗60點。本來還剩下6點，加上今日進帳。」

  楊林一邊飛奔前行，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又有了1416點。

  這是一筆無比豐厚的收穫。

  他想也不想，立即提升先天功。

  道路既然早就定下，就沒有什麼好更改的。

  一股龐然神秘能量轟然灌入身體。

  他的眼前景色一變，又來到了一個高聳入雲的山崖之上。

  身後是一株老松，身前白雲飄飄。

  ……

  看著這熟悉的景色，楊林知道，這是演武幻境。

  不消耗時間，只是統合武學，用來創招所用的幻境。

  當初，融合所學國術拳法的時候，他就是在這種環境之下，把所有武術融為一爐，化為殺拳道，從而化勁大成。

  這一刻，眉心泥丸宮湧現清涼之意，陡然像是打開了一隻清明之眼。

  能看到自己五臟六腑，四肢百骸。

  然後，就是龐大的血氣精元之力，匯合著浩然磅礴的內氣能量，兩者以奇異的詭跡融合在一起。

  喀嚓……

  似乎哪裡開了一扇門戶。

  楊林發現，自己不但能看到內部血脈氣脈，還多了一雙眼睛。

  能看到天地之中，不一樣的能量存在。

  那紅藍白黑紫金青……

  無數種顏色的能量，在天地之間飄蕩著，糾纏著。

  化生萬物，又滋養著萬物。

  而自己的身體，就是泡在這能量海洋之中的一條魚，賴以生存，又毫不干涉。

  識海一動，心中就升起無窮渴望來。

  星星點點的五彩之氣，由毛孔和七竅倒灌入軀體……

  如同在沙漠之中跋涉了許久，重又見到甘泉一般。

  楊林福至心靈，狠狠一吸。

  先天功運轉。

  轟……

  膻中穴之內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同長河一般浩瀚的內氣，剎那間，就貫通全身經脈。

  在五彩氤氳之氣的影響下，壓縮成稀薄細小的一縷。

  這縷氣流似虛還實，縹緲清靈，卻沒有沉入小腹丹田。

  反而滴溜溜一滾，就升騰而起，在膻中穴化為一顆瑩白色的氣丹來。

  心念微動，楊林只感覺身體似乎就失去了重量。

  直似憑空虛渡，就要飛入九天。

  當然，這是錯覺。

  不過，有著這股稀薄氣流運轉，他發現，自己無論是全真劍法，還是所學的種種內氣武學，威力都呈現倍數增加。

  與以前的內氣，根本就不是一個質量級別的能量。

  除了氣丹形成，生成真氣，先天成就，楊林還還發現一點。

  到了先天階段之後，體內的情況，與他想像中有了一些許區別。

  氣丹是成就了，內氣也轉變為了真氣。

  融合血元和氣元的能量的確是起到了莫大的作用，破開了天地之門。

  但是，破開之後，卻重新分化成兩股。

  氣元升至膻中，結成氣丹。

  半虛半實，妙用無窮。

  血元卻是走的另一條路。

  這股龐大精元，並沒有融入氣流之中，而是與氣元力量分道揚鑣。

  涇渭分明。

  一股沉濁厚重的血氣，沉入丹田腹部處，猛然就凝聚出一顆厚實堅固永恆的血丹來。

  血丹一成，楊林只感覺身上骨髓和血液齊齊一變。

  骨髓生成處，仿佛出現層層星白霜花。

  而血液也仿佛經過壓縮異變，更是濃稠得恍若水銀一般。

  骨骼更加堅硬，肌肉韌性和強度也齊齊大增。

  「一顆丹丸吞下腹，從此我命不由天。」

  指的原來是血丹。

  楊林恍然。

  武道到了此處，似乎又重新出現了岔道。

  他可以專走血元之道，橫練體魄，近戰無敵。

  也可以專走氣元之道，牽引天地元氣，以氣馭氣，以自然萬物傷敵。

  當然，也可以走氣血合一之道。

  氣走清靈，血走厚濁。

  氣血合一，陰陽混沌。

  隱隱中，他覺得最後這條道路才是最為正確的道路，上限也最高。

  ……

  當然，現在完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能單獨升級一門，他就覺得要慶幸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接下來的修練功法，也不知道前路到底如何走？

  只能以最笨的法子，用吞吃補血強身的寶藥珍材來強壯血元之氣。

  或者，服用補氣的藥物，輔助吸納天地間游離的天地元氣，來增益自己的先天氣元。

  無論怎麼走，都是任重而道遠。

  「壽元果然不出意料的提升了30年。

  除了這個最大的好處之外，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好處，那就是感應力量大增。

  能直接感應到天地能量，吸納提純，增益本身。

  這才是先天階段與後天階段最本質的區別，也是能夠前行開路的最大依仗。」

  楊林一念至此，就知道，這其實就是道家術語之中所說的天人感應。

  「以人身感應天地，悟天地玄機，是為先天……」

  「這股力量，貌似有點難以操控，是精神力不足的原因嗎？」

  楊林馬上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他稍一凝神，就覺得，想要把這股氣元之力和血元之力全部融合起來，變得極為艱難。

  但是，只是融合一絲，其威力都讓自己感到震驚。

  「這應該就需要先天之上的武學，如今我還沒找到運用的方法，只能憑藉著後天武學牽引先天之氣。

  就如降龍十八掌，因為內外雙修，就可以同時牽引血元和氣元，威力倒是比單獨運用一門要強上不少。

  先前的判斷沒錯，這門功法的確是現階段最適合我的武學。」

  心靈世界之中，過了似乎很久，其實只在一剎那間。

  等到再次回過神來。

  楊林就發現，自己還是剛剛騰身而起。

  直衝到高空。

  他身形一輕，猛然加速。

  如一片羽毛般落在樹梢之上，輕輕一點，排雲馭氣一般，向著歸雲莊飛快掠去。

  快得只能看到一道稀薄的白色影子……

  這輕功，比起號稱天下無雙的鐵掌水上漂，還要強上許多了。

  一騰一躍之間，就跨過數十米的距離。

  如果在水面之上行走，他懷疑自己都不需要什麼借力之物，只在水面輕點，就能藉助浮力，直接騰空再飛。

  如果說裘千仞的輕功，是水上漂。

  他現在這種情況，就是水上飛。

  是真的差一點能飛起來了。

  雖然只是能借力飛出數十米，但那也是飛不是。

  ……

  只是七八個起落，就已到了歸雲莊。

  這裡已是變得兇險。

  就如楊林所料。

  因為全真七子並不齊全，搖光位只是由黃蓉臨時擔任。

  她畢竟與全真七子相處不久，也少了許多默契，配合起來沒有那麼妙到毫巔。

  而且，她的實力在七人之中也是最弱。

  歐陽鋒剛開始之時，自然沒法利用到這種缺陷。

  但是，只是纏鬥一久，破綻就已出現。

  他當即不再攻掠八方。

  而只是盯著搖光位黃蓉一人狂攻猛打。

  宛如暴雨般的攻擊之下。

  即使黃蓉已經超常發揮，並且，還時不時的可以躲在其他六人身後，藉助陣法避開攻擊，緩一緩疲憊的精神。

  還是有些撐不住了。

  當她抽空發出紅色焰火箭魚之後，已是雙眼無神，力盡筋疲。

  歐陽鋒看看時機已到，再不游斗。

  而是長長吸了一口氣，直吸得肚子和胸部全都高高鼓起，脖子也變粗了三倍。

  雙眼憋得鼓凸，像是一隻難看的癩蛤蟆。

  隨著他喉中發聲，半空中就響起呱呱雷音，震得人心裡發慌。

  「就在此時。」

  歐陽鋒眼中凶光一閃，身形恍如瞬移一般，騰身一躍，就到了黃蓉身前。

  雙掌前推。

  轟……

  巨大的力道，把身前的空氣都打得爆烈碎開。

  猛然出現一道長長的黑紅色的光柱出來。

  以五絕之力，三倍發力。

  果然就到了天罡北斗陣的極限。

  黃蓉強行振起精神，運轉內力。

  其他六人也是暴喝一聲，全力激發。

  咣……

  七人倒飛而起，全都嘴角溢血。

  而歐陽鋒卻是喋喋怪笑著，再次一步跨出，又到了黃蓉身前。

  一掌拍落。

  『果然，王重陽老道士創造的這套天罡北斗陣，只要殺了一人，讓力量不再均衡，就有了破綻。

  要打散陣法也就不是難事。』

  歐陽鋒眼中閃過冷光，就要痛下辣手。

  他當然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是誰。

  來襲莊之前，他就多方打聽過了。

  也明白，黃蓉在楊林心中的地位。

  他就是要讓對方痛徹肝腸。

  手下絕不留情。

  ……

  極遠處，樹林中，黃藥師剛剛造近，就見到這情景。

  他當即悶哼一聲。

  玉簫之中劍光忽起，一顆石子已經扣在掌心。

  正要彈將出去。

  突然心臟狂跳，一股巨大的壓力重重壓落下來，讓人呼吸都為之一停。

  手下不由一頓。

  而他的目標，西毒歐陽鋒，也是同樣的反應。

  一掌拍落，只是拍到中途，眼中就閃過駭然之色。

  他發現，自家血肉筋骨都如負萬鈞，動彈艱難。

  一股浩然大力轟隆隆從半空碾壓下來。

  如果堅持攻擊，自己一掌還沒發力攻擊去，恐怕就會被這股奇強力道，打成肉醬。

  當下，他再也不敢強攻，身形如電般倒躍而起，已是用出了瞬息千里的獨門輕功。

  比起裘千仞來，在短途衝刺之的速度比拼上面，竟然絲毫不慢，反而還要快上一絲。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沒有脫離那股龐然壓力的鎮壓鎖定。

  ……

  歐陽鋒咬緊牙關，凶意勃發，既然躲不開，那就只能硬擋了。

  身形落地，雙足如鑽就鑽入堅硬泥土中，雙手貼地趴伏，喉嚨鼓脹。

  不但是面部脹紅，連整個身體也充氣一般的脹紅鼓囊，變得奇形怪狀，就如一隻無比醜惡的特大癩蛤蟆。

  呱……

  這一聲，氣浪翻滾著，震得人耳鼓發麻。

  他雙掌翻天，迎擊而上。

  這時才發現，半空之中似乎是一個人。

  一個身著白衣，如疾電奔雷一樣急速落下的人影。

  又像是一條龍，一條飛揚激昂，搖頭擺尾的巨龍。

  昂……

  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巨大的風壓先行壓落。

  歐陽鋒只來得及用盡全力，把黑紅氣柱推將出去。

  整個身體，連同四周樹木竹石，全都被一掌印下。

  原地沉落一米來深、三丈方圓的凹陷大洞來。

  而歐陽鋒，四肢貼地趴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身上衣服破爛不堪，手足處處骨骼外卷，血液潺潺流出。

  「飛，飛龍在天……這是老叫花子的功夫，你竟然用成這樣？」歐陽鋒痛苦的抬起頭來，掙扎著站起身。

  看著飄飄落下的楊林，眉間閃過一絲苦笑，一絲釋懷。

  「當初號稱天下第一的王重陽出手，也沒有這般大的威力吧，是先天了嗎？」

  最後幾個字透出一種無奈和苦澀。

  如果知道，對方會成就先天。

  他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有心報仇。

  或者，會強行忘掉自家兒子身死在對方手裡的事實吧，還會上門好好結交討好。

  相對於武道上的精進，能看到前路無限風光。

  兒子算什麼？

  仇怨又算什麼？

  九陰真經，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惜，終究還是太晚了。

  「是。」楊林嘆了口氣。

  這位的確是天下少有的武學天才，無論是心性還是魄力都可以說得上是首屈一指。

  做事全無底線，端的是梟雄一個。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讓對方活著。

  那是對自己身邊親人朋友的不負責任。

  「你還有什麼遺言。」

  「剛剛這一掌，你用的是老叫花的武學，雖然真氣強橫，一掌就徹底破去老夫的蛤蟆功。

  但是，卻也只是力量本質上的碾壓，說不上太多精妙之處。」

  到了這個時候，也許是自忖必死，歐陽鋒也沒有討饒，更沒了不甘，只有求道的覺悟：「據古籍記載，但凡修練到了先天階段，不但能延年益壽，出手之時，還會有先天異象出現，不知可否一觀。」

  「有何不可？」

  楊林知道，對方已經去了抵抗之心，只想著觀看一下先天武學的最大威力。

  印證自己一生以來為之追求，為之奔波的答案。

  一句話落下，楊林心念一動，凝神聚氣。

  血元之力和氣元之力，艱難的動彈起來，融合成一股極致的黑白劍光。

  這劍光只有一尺來長，黑白為本質，上面泛著七彩毫光。

  四周元氣蜂湧匯聚，一股凌厲之意。

  光是看著，就讓人的眼睛劇痛。

  「我有一劍，還未成型，但也足以稱得上是先天武學了。

  歐陽先生，就以此劍，送你上路吧。」

  楊林伸手一揮。

  劍光如霧如煙，瀰漫四周。

  他像是出手過，又像是沒有出手過。

  歐陽鋒身後一排排樹木石頭，突然齊唰唰的就斷成兩截。

  他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像是看到了生命中最好的風景……

  頭顱猛然滾落，笑容已然凝固。

  ……

  「大個子，我就知道，你會及時趕到的。」

  黃蓉氣喘吁吁的，已是汗濕重衫，一個飛撲就撲到楊林懷中。

  回頭看了一眼歐陽鋒的無頭軀體，還心有餘悸。

  差點就被對方打死了。

  好兇。

  「幸好……」楊林展顏一笑，他趕到得及時，幸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哼。」竹林深處，青袍鬼面之人怒火中燒，悶哼一聲，殺意大起。

  自家心頭肉，這才多久沒見，竟然被人拐了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的怒氣剛剛升起。

  楊林已經感應到了高手敵意。

  眼光一寒，雙掌微翻。

  冷喝一聲。

  「是誰，滾出來。」

  手掌中就有兩條蜿蜒神龍，如雙龍吸水一般，首尾盤旋著，向那竹林青袍身影當頭罩落。

  竟然硬生生的把他抓到半空，倏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