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8

  廖遠東似乎真卯著想把閻澄灌醉的勁兒在和他玩真格的,閻澄心情也不錯,便毫不退讓的同他一來一回的喝著,旁邊伍子旭一夥兒也唯恐天下不亂的起鬨,這一鬧就鬧了有兩三個小時。到後頭,連紀悄也回過頭來看著他們。

  不太喝酒的閻澄顯然不是廖遠東的對手,到後面廖遠東仍是面不改色,而他已經微仰在沙發上不動彈了。

  廖遠東笑著推了把閻澄,「就知道你掃興,我們這兒還沒玩開呢。」

  閻澄皺著眉打開他的手。

  廖遠東瞅了瞅,回頭對紀悄道,「你不喝酒吧?要不你把閻王送回房間?我們其他人再玩會兒。」

  紀悄早有要走的意思,現在自然毫不猶豫的起身把閻澄架了起來。

  閻澄那重量全擔在紀悄細瘦的身上頗有點吃力,伍子旭要來幫忙,但是被廖遠東阻止了。

  「你別動,紀同學一人可以了,你過來幹了這杯。」閻澄走了,炮火自然被轉移了,伍子旭和洪皓等一被盯上自然也沒心思關心他們了。

  紀悄帶著閻澄出了門才走到電梯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好在後來遇見一個服務生幫忙把人給送上了樓,只是閻澄原本還非常老實的靠著不動,要進門的時候卻怎麼都不願意配合了,使勁拽著一邊的紀悄就是不肯撒手。

  紀悄擺脫不了閻澄,見一旁的服務生看著他倆的眼神已經生出些疑竇來,紀悄不想在旁人面前出醜,便把對方給打發走了。他自己拿了房卡開了門,拖著閻澄艱難地走了兩步就忽然撤了手臂,沒人支撐的閻澄直接「咚」的倒在了去往大床的路上。

  紀悄看也沒看他直接返身就要出去,誰知斜里忽然探出只手一把抓住紀悄的腳踝就將他給絆倒了。

  紀悄大意了,但他反應還挺快,摔下去的前一刻抬腿就給了閻澄一腳,這腳出的半點沒留情,要真踢到人身上,不殘也要傷個幾分,好在閻澄對他有所防備,不僅敏捷地避開了,還用力扣住了紀悄的手臂把他順利制在了自己身下。

  紀悄看著上方那一臉笑容的人,身體緊繃了起來。

  閻澄道,「你就狠心這麼把我給扔了啊?」

  紀悄冷冷地回他,「可惜扔不掉。」

  閻澄緩緩湊近,「那是啊……所以趁早放棄吧。」

  (和諧區:紀悄在辦公室里等了快一個小時,高二年級的組長才姍姍來遲,一個頭髮短短身材矮小的中年女人一進門就在桌上一頓亂翻,拿出幾份資料,視線在上面的照片和眼前的少年之間轉了好幾圈,公式化地問,「紀悄?」

  紀悄點頭。

  女人道,「你班主任不在,我帶你去班級,走吧。」

  上課鈴聲已經在二十分鐘前打過了,u大附中的高二年級在四樓,紀悄隨著中年女人一路從(10)班走過來,上著課的莘莘學子們無不透過巨大的窗玻璃好奇地打量他們。

  終於走到(1)班前,講台後口若懸河的禿頂老頭看見他們便停了下來。

  年級組長先在教室里環視了一下,當看見倒數第二排的某個位置空著時,眉頭不由一皺,小聲問,「閻澄不在?」

  老頭同樣皺眉,口氣中似帶著不滿,「嗯,同學說是明天有籃球比賽,隊裡要訓練。」

  中年女人點點頭,嗓音軟了些,「是有個比賽,我等等去問問……」說著又在身邊的紀悄背後推了一把,指了指不遠處另一個空著的位置道,「你就先坐那裡,教材和其他東西等你們班主任回來再安排。」接著又和老頭耳語了幾句就離開了。

  紀悄提著空空的書包在全班的注目中走了過去,那位同桌直到他來到跟前才有些不情願地把自己的東西從隔壁收了過來,讓紀悄坐下。

  「咳咳,我們繼續……」

  禿頂老頭連著敲了幾下桌沿將眾人膠著的視線從新同學身上轉移回來,板起臉痛心疾首地教育。

  「開學第一次摸底考,全班的及格率才三分之一,這都只是上個學期的知識,不過一個暑假你們就全都忘了,我接下去的課要怎麼教……」

  劈里啪啦嘮里嘮叨了足足十來分鐘,後面的男生都打了無數個哈欠了,老頭才拿出一疊卷子開始報分數,由高到低。

  「蔡曉蒙94,也是這次全年級的最高分。」

  他說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站了起來,在一片欣羨的眼神里領走了自己的考卷。

  「黃凱90,湯文倩88……」就這麼一路念著,老頭手邊的及格卷子也越來越少,原本還抱著無所謂態度的人都紛紛收起了臉上的輕鬆來,直到只剩最後一張。

  「完了……」紀悄聽見有人輕輕啐了一聲。

  老頭把這張卷子拿在手裡甩了甩,不爽道,「閻澄,60分。」

  「哎!」忽然紀悄身後站起一個男生嬉皮笑臉道,「朱老師,閻澄不在我來替他拿,我來我來!」

  姓朱的禿頂老頭冷哼一聲把卷子扔給了他,想開口教育的話因為本人不在場,只能生生吞了回去。

  接下來報完不及格的就是分析考卷,期間同桌也沒有把卷子拿過來和紀悄一起分享的意思,紀悄看了一會兒黑板,覺得沒勁地轉頭盯著窗外空蕩蕩的操場再沒動過。

  下課前,老頭說由於不及格人數太多,他還是打算給大家一次機會,下個星期補考,如果表現再不好,那就沒人能救你了。

  朱老師走後,班裡的氣氛低沉了沒多久又開始熱烈起來,大部分學生都在抱怨數學老頭的不近人情和考試死難死難的程度,間或夾雜著部分好奇的目光和議論之聲落到紀悄這裡,紀悄則一直低著頭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下一節是班主任的課,班主任大概三十來歲,不止長得人高馬大粗獷彪悍,十足的北方漢子樣,而且頂著一個亮堂堂的光頭,還有個很霸氣的名字,叫武鐵,外號」鐵哥」,脾氣直,嗓門大,教高二(1)班和(3)班的語文。

  他一來就先介紹了下紀悄,說是插班生,讓大家好好相處,多的也沒說。

  紀悄只在被念到名字的時候意思意思站了下,然後又默默地坐了回去。鐵哥大概也知道他脾氣悶,沒再搞什麼自我介紹這種么蛾子,直接就開始上課了。

  好不容易把上午四堂課都熬了過去,中午紀悄沒去食堂吃飯,他也不知道食堂在哪裡,預備鈴一響教室里的人就都走光了,紀悄於是從書包里拿出j礦泉水喝了兩口。)

  紀悄皺著眉半晌才喘平了氣,他抬手用力推了推伏在自己身上重的要死的閻澄。

  閻澄稍稍抬了抬身體,讓紀悄穿上褲子,接著就又壓了回去。

  紀悄不滿地看著他,「走開!」

  閻澄察覺到紀悄雖然表情凌厲,但眼神卻有點飄忽,臉上還帶著殘留的潮紅,不知是縱慾後的慵懶還是不好意思,說話也沒有往常的氣勢。想到紀悄竟然會害羞,閻澄美得冒泡,簡直是由身到心全部滿足。

  不過他的幻想很快就被紀悄的一腳給打散了,紀悄把人給踢到一邊去,不太自然的起身下床。

  閻澄看著他朝外走的背影,倒也不急,「你要回房?」

  紀悄不理他。

  「那間房間已經被廖遠東給退了。」閻澄指指一邊的角落,「你的行李也拿過來了。」

  紀悄一頓,閻澄繼續慢悠悠地道,「這裡的假日房間很難定,都是要預約的,現在想要空房這麼晚大概沒了。」

  紀悄回頭冷冷的看著他,閻澄在這種目光下只有努力的解釋。

  「這床夠大,就和我擠一晚吧,要做的剛也做了,所以應該只是好好睡覺而已……」後半句越說越輕。

  紀悄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半晌,閻澄險些被他看僵了,片刻後,紀悄腳步一轉,拿了自己的衣服進了浴室,然後重重的關上門!

  閻澄在外頭露出了得償所願的笑容。

  等閻澄也洗完澡,紀悄已經睡了,閻澄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掀開被子,躺上了床。

  紀悄背對著他一動不動,閻澄在關燈前默默的看著他的後腦勺半晌,才道,「晚安。」

  雖然是做好了睡覺的打算,但是喜歡的人就在身邊,閻澄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處於高度的亢奮狀態,五分鐘裡就翻了十來次身,而他知道,紀悄也沒有睡著。

  就在他不斷給自己心理暗示,拼命讓自己快快入睡,給紀悄留個好印象(?)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一片的乒桌球乓,簡直就像打家劫舍一樣的聲音。他們住的都是高等的套房,隔音設施自然一流,而且走廊上還鋪著厚厚的地毯,就連這樣都能聽見,可見那動靜有多大了。

  閻澄想了想,起床去開了門。

  他這一開門就被外面的景象給弄的有點懵。

  只見對面的房間房門大開,走廊上站著兩人,正一左一右成對峙之勢,中間是一把被砸爛了的實木沙發椅,看那粉碎的情況,可見當時砸它的人所用的力氣之大。

  閻澄看了看左邊的廖遠東,那廝叉著手倚著牆,依舊一派不怎么正經的摸樣,而臉上的笑容看著卻有幾分狠戾的意思。

  閻澄又看了看右邊的王郗瑭,他倒是直挺挺地站著,溫潤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嘴角緊緊抿著,眼神透著隱隱的冷冽。

  而這兩人……全部衣衫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