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更大的禍端

  兩人都無話,默默看著,小樓位於王府後花園附近,之前就有,只是一直沒修整出來而已。

  最近因蘇子籍得到的藏書越來越多,除丹經,蘇子籍從別的渠道曾經得到的字畫古籍也都同時整理了一番,最後一部分丹經就被運到了這小樓里,小樓也修整了一番,蘇子籍偶爾就會過來。

  蘇子籍點首,又說:「曾念真在外練兵久了,有需要的話,或可以接回來,這接應的事,可有困難?」

  說到這個,野道人頓時全身一振,這事就嚴重了,是調兵入京了,不敢怠慢,立刻應著。

  「主公,曾大人久在海外,是要回來敘職。」

  「只是京城太敏感,皇城司、九門提督、京營都盯的很緊,幾十人還罷了,幾百人怕隱瞞不過。」

  「但對奉安、永修、聚賢三縣來說,五六百人集中起來,還很顯眼,分散的話,就不怎麼顯眼了。」

  野道人說著,見主公轉過身後微微垂眸,似乎還有點遲疑,就繼續說:「主公,這事我親自去辦,必使這事滴水不漏。」

  蘇子籍點首,說:「你辦事,我放心,你去吧,順便喚文尋鵬來。」

  「是。」野道人應聲下樓,找人去喚文尋鵬來。

  小院

  才回來的文尋鵬的入了庭院,此時天色有點晦暗,樹下有小桌矮墩,風一吹,還算涼爽。

  文尋鵬坐了,又讓小廝奉了茶,不緊不慢喝著,長袍飄飄,讓他看起來從容沉靜,但實際上蹙眉。

  「剛才議事,有些奇怪,雖神祠的事是大利好,但裡面卻有不少危機,可惜的是我想細說,卻又被打亂了話,似乎是故意的,這是何意?」

  「難道是別有計劃?」

  文尋鵬極細心的人,仔細想了想,立刻就若有所悟:「大王或在在進行某項計劃。」

  「如果我預料不差,或是和神祠有關。」

  「剛才還罷了,現在如果傳召我,說明我已得大王信任,可以算自己人,要是不傳召……」

  這就是排斥自己在外,文尋鵬神色一黯,久久無語,看著秋色,暗想:「或我還得努力……」

  因著不知道會不會被傳召,這一杯茶,喝了好久。

  他心中焦急,面前小廝更內心有些不安,小廝年紀不算大,不到二十歲,是早幾年就跟著文尋鵬的人,只後來文尋鵬漸漸意識到齊王暴戾,被放棄的謀士就算是離開王府也常常意外死去,就提前做過布局,讓這個算是心腹的小廝早早脫身離開。

  現在自己在代王府算是站住了腳,這小廝也好不容易才到了代王府,還是跟著做事。

  此時,小廝看著自家先生看似淡定,實則走神,像在等著什麼,就忍不住問:「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文尋鵬抬眸看他一眼:「別問,給我繼續煮茶。」

  才說著,心裡則算著時間,想著,如果是要傳召他,也該有動靜了,現在都沒有動靜,難道……

  才想著,就聽到小院外傳來腳步,有人在木門外叩打了三聲,問:「文先生可在?」

  文尋鵬端著茶杯的手就是一頓,心中一喜,茶杯一放,就站起身,小廝機靈,看到這一幕,忙應:「先生在!稍等,我這就給您開門!」

  說著,就要過去開門。

  文尋鵬走在後面,大步流星越過小廝,親自將門打開,看到外面站著的果然是一個府衛,頓時心一跳。

  自己雖已經猜測過,這次的事,代王或會召見自己,但真實現了,還是讓他心一松。

  雖說君擇臣,臣也擇君,可人臣最多跳槽一次,再有一次就是三家姓奴,再有才幹怕也難以被人接納。

  可以說,代王要不重視自己,自己怕再無機會了。

  整了整衣冠,沒帶小廝,在府衛帶領下,前往小木樓。

  院落與院落之間相隔不遠,走了一會就到了地方,獨自一人入樓,登上二樓,果然看到代王正站在窗前,沒等行禮,就聽著代王就問:「剛才議事,你欲言又止,可是有話要說?」

  「對了,依你之見,神祠的事,齊王又會有什麼反應?」

  文尋鵬一喜,這種問題,還真是只有自己最有資格來回答,畢竟自己曾在齊王手底下多年,對齊王還算了解。

  他想了想,答:「大王,這件事,我和路先生討論過,別的不敢說,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這兩年多有變數,每次變數都導致大王崛起,哪怕沒有證據是大王動手,但蜀王、齊王都壓力很大,必須要出反制。」

  「哦?」蘇子籍不動聲色,點了下首:「你繼續說。」

  「是!」

  文尋鵬繼續說著:「反制的話,現在就是機會,神祠的事,連破十七家神祠,惡人我們當了,惡果我們承擔了,怨恨我們承受了,雖剛才群議,大部分神祠畏懼天威不得不降服投誠。」

  「但這等果實,會紮實我王府的根基,就因這點,蜀齊兩王必會摘桃。」

  蘇子籍沒有說話,文尋鵬窺了下神色,說:「而且,大王連連得勝,不但蜀王齊王想要摧下大王的鋒銳,怕朝野百官,不少人也是這想法。」

  知道成敗在一舉,文尋鵬一咬牙,突然說:「大王,此乃大勢也,要逆了這勢,不是不可以,怕不僅僅事倍功半,還引得更大的禍端。」

  蘇子籍一怔,眼波一閃,說:「你說有更大的禍端?」

  輕輕一問,文尋鵬卻滲了汗,這時卻斷然答著:「是!」

  蘇子籍沉吟良久,只是一笑:「那依文先生,現在該怎麼應對?」

  文尋鵬躬身:「只需要抵抗就行,待抵抗到抵抗不了,再交出去。」

  見代王安靜聽著,又說:「大王,爭嫡之事,可不是一味自強就可,而敵人自削出醜才更好,這桃子,大王得之雖有利,卻恐犯了眾諱。」

  「而神祠之怨氣,其實又是個禍端,但既有人摘桃,何不引爆給別人?」

  某種程度上,誰強誰就受皇帝忌諱,代王府快速增強本引人注意,再強下去,怕就成了所有人針對的目標了。

  文尋鵬說完,躬身不語,等待著蘇子籍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