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士於變風之時,各有其主,數百年之興廢,其政教尤大矣!」
「是焉自公卿至列士無不盡其所能!」
蘇子籍念的已經不是蟠龍心法,蟠龍心法念七遍,幼龍已撐住,當下就念著四書五經的內容。
讀完這一段,【經驗+1】一行字飄起,半片紫檀木鈿自動浮現:「四書五經7級(0/7000)」
「終於7級了。」蘇子籍默默體會,發覺升級後,大的變化沒有,但對四書五經的內容,的確更是精細理解了。
當日縣試,自己覺得自己文章無懈可擊,現在回想,還有著不少偏差。
「朝廷舉制,縣試一年一次,每年二月,而府試二年一次,每年四月,而省試三年一次,今年八月就有。」
「自古難有縣、府、省一次得榜者,不知我能不能?」
別看小說里經常有連奪小三元,大三元,其實按照蘇子籍的經驗,隨著對文章的評鑑水平提高,舉人至少是秀才的一倍以上。
不可能有人能在半年內突飛猛進到這個程度,至少隔了三五年。
才想著,貝女上前行禮,聲音多了些歡快:「公子,多謝傳授,不過龍宮現在沒有啥能招待,而且也有人叫你,您就回去吧!」
「不是吧,這樣過河拆橋?」還沒有等蘇子籍反應過來,只覺得一恍惚,環境就變了,有人在喊:「公子,公子,快醒醒。」
「……」蘇子籍才醒來,就看見了船家的臉:「什麼事,到中午了麼?」
「不是,公子,出事了。」船家滿是焦急:「湖上多了好幾個浮屍。」
蘇子籍一怔,迅速爬起,匆匆穿了衣,還不忘問:「沒有叫醒我的妹妹吧?」
對外都稱兄妹,要不惹人非議。
「沒有,女孩家,這種事不適宜。」
蘇子籍鑽出了船艙,只是一看,只見烏雲漸散,湖中碧水蕩漾,本是極好的風景,只是不遠處一具浮屍,實在煞風景。
「按照我們的規矩,這種是得打撈起來讓家人認領入葬,給子孫積點陰德,只是公子,這有點霉氣,你的意思是……」
「打撈吧,我不嫌霉氣。」
「除了屍體,看看還能不能救上人。」
看著浮屍的衣服,蘇子籍就蹙眉,立刻明悟,這怕是畫舫上的人,不知道是棋手,還是被殃及的無辜。
船家打撈也不完全是為了積陰德,認領的家人會出筆錢,既是這樣,蘇子籍怎麼可能阻止。
「好,公子坐穩了。」船家自是樂意,點頭稱是。
水上仍有些風浪,不過不大,撈上了二具,就沒有了,看著情況是遠處飄過來。
「準備回去吧……」又等了一會,發現湖面上漂浮除了木頭,就是狼藉之物,再沒有人可,蘇子籍掃了一眼,對船家說。
就在這時,一艘稍大的船,從遠處飛速而至,頃刻就到了附近。
「這是飛翼船!」
這種船不大,船頭小,尾闊底尖,尾闊可以分水,速度極快,但是承載不多,是水警之用,一般人根本用不著。
才接近,就有人跳上了船,是個青衣人,這人身材修偉,目光炯炯,不怒自威,只掃了一眼,就說著:「你們是誰?」
「學生是臨化縣童生蘇子籍,剛才看見了有人浮屍在湖,就讓船家打撈。」
「不知貴方是?」
有功名就是好,青衣人臉色和緩了些:「我們是巡檢衙門的人,湖上出事了,在巡查。」
說著一揮手,一個人奔上去,查看下,立刻起身搖首。
「裡面還有誰?」
「裡面是女眷。」蘇子籍面露不快。
「我們奉公命行事。」如果是舉人,說不定還有顧忌,一個童生就罷了,當下蘇子籍不得不喚醒了葉不悔,讓其搜索。
「船上無人,船下也無人!」
「怪了,難道這不是賊子藏身的船隻?」
有人在低聲交談,離得稍遠,葉不悔聽不到,唯有蘇子籍五感靈敏,聽清了這內容。
「他們在找人?」蘇子籍蹙起了眉,對這些人是官差,並不懷疑。
賊匪也有殺氣煞氣,但同樣的暴力,沒有官差這種我就是王法的堂皇,這種內行人一看就知道。
見這幾人毫不猶豫取出長矛探入水中,往小船下面使勁捅,就知道,他們找的怕是犯人,且還是恨不得其立刻就死的那種。
並且蘇子籍更感覺到,雖報了身份,船上還有人朝自己掃來懷疑審視的目光,特別是其中一人,看起來是文士,凝視了片刻才移開。
發現找不到要找的人,他們臉色更差,一揮手:「再搜索下。」
「是!」
「蘇子籍,這些人怎麼這樣奇怪?」葉不悔一直沉默,等他們的船遠去了,這才低聲對蘇子籍吐槽:「看上去是一群亡命之徒。」
「不是亡命之徒,雖未必是巡檢,是官府的人。」普通的巡檢,不過是治治地痞,維持下治安,沒有這樣大的濃重又堂皇的威煞。
這是習慣了堂皇捕人殺人才有的氣質。
「也不知這幾天是什麼日子,遇到了這樣多的事。」葉不悔信了,嘆了口氣。
「你看,那船上是不是鄭家的人?」葉不悔朝著遠處看了一眼,忽然扯了扯蘇子籍的袖子,指了指:「那裡,似乎有人。」
蘇子籍目光一掃,也發現了不遠處水中的異樣,有人扶著塊木板,在呼救。
「勞煩去那。」蘇子籍對船家吩咐。
這時,湖面除還有些風浪,已沒有危險,船家也不反對,劃著名船就過去。
「過去一些,拉他上來!」蘇子籍說。
船家拿捏分寸,將船將將停在附近,跳下水打撈,等人撈了上來,才發現,是個青年,看起來比蘇子籍略大一些,也沒有大很多。
到了船上,連連嘔吐,蒼白一張臉,向蘇子籍行禮:「多、多謝搭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本來這事很平常,但想起了剛才自稱巡檢司的人的所作所為,蘇子籍目光就略帶著一些審視,溫聲說:「在下蘇子籍,不知兄台怎麼稱呼?」
「蘇兄,在下姓孫,叫孫不寒,卻是本府人士,蘇兄救命之恩,實在難忘,還請到府城一去,必有重謝。」孫不寒作了揖。
「孫不寒?」蘇子籍現在記憶非常好,一說名字,依稀記得,畫舫士子中,的確有這人,不過是隔壁畫舫,匆忙見過一次,頓時神態緩和了。
只要是有名有姓的人,就不怕救過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