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封真人,為監督道人,本要匯報皇帝。【STO55.COM更新的章節最完整全面,無錯內容修復最及時,由於緩存原因推薦瀏覽器訪問STO55.COM官網】」
「可我本就命不久矣!」道人突然之間想起了不久前孟林和霍無用與自己的談話。
「天下道門,其實也儘是鬼仙,駐世長生之仙,儘是傳說。」
「生死本是常理,怎麼還看不開?再說,我輩身雖死,元神還在,不過是歸於冥府。」孟林輩分更高,說話直接。
「當年我甘忍大恥,主動淨身進宮,不知道有多少道人,暗地裡譏笑我……我不是不知。」
「只是,天下道門過百,名山大川早各有勢力……我派雖自詡丹術過人,又憑什麼再自辟一脈?」
「唯有依靠帝廷,才有些把握。」
孟林臉色雖有點無奈,卻更顯冰冷——我能犧牲,為什麼你不能犧牲?
霍無用是師兄,臉色無奈,卻更誠懇些。
「請師弟放心,你的弟子,斷不會有事,出去仍可開闢一支,傳承師承香火。」
「不僅僅如此,師門和朝廷對你這支的傾斜撫恤,也必會少!」
「這一切都是為了大局,還望師弟諒解!」
「道門大局?」
「朝廷大局?」
皇帝僅僅為了避免泄露些機密,就要讓道士「奉獻犧牲」,甚至師門還幫著鎮壓自己。
心裡不可能沒有怨憤,但大勢如此,道人,還真不得不「自盡」!
甚至僅僅是太孫異相,道人思考下,說不定臨死前,還要給皇帝盡忠,當個好奴才。
可現在……道人左右看了看,見著無人,突緩步而過,伸手將龍珠拾起來,放到龍首處。
本黯淡的龍珠,又絲絲亮起,迅速充能,但卻一時不會充滿。
「可死我,何不死大局?」道人不由獰笑。
紫薇,其實星空沒有這星,僅僅是帝位所化,氣沖紫薇,可能僅僅是清君側,血光沖紫薇,卻是大不忍之事。
「可大不忍之事,與我何關焉?」
「或者說,死大局,才是我心之願也!」
「大局死了,我就可以活了!」
似乎這一下,上天激怒了,濃重黑雲中,一個閃過去,把殿堂照得雪亮,旋即又陷入一片黑暗裡。
只有傾盆大雨直瀉而下,緊接著,卻是一個道人的腳步,正是孟林。
「這裡可有事?」孟林掃了一眼殿內,問著。
「無事!」道人冰冷冷的回覆。
這正常,知道要「奉獻犧牲」了,怎麼都不可能態度好,孟林也不以為意,就想離開,卻仍舊蹙眉掃視。
掃視幾下,仍舊沒有發覺任何異樣,他想說什麼,卻覺得無話可說,只是一聲長嘆,轉身而去。
「咦?」孟林才轉身,與幼龍合一俯瞰京城的蘇子籍臉色一變,朦朧中漸漸感覺自己慢慢沉了下去。
漸漸,周圍一片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僅僅有一處亮光漸漸放大。
除此,還有水聲,又看不見水,只有流淌的聲音。
「又到了黃泉?」蘇子籍皺眉,自己就在辦大事,為什麼會被牽引到此處?
這時突然之間一沉,卻已經落地,眼前浮現出一個宮殿。
「這是太子之宮,我要領兵進宮,難道是太子有意見,所以就拉我過來?」
太子之心,蘇子籍很明白。
雖恨父皇,支持自己奪取位置,但又愛又敬之,因此時而有些後悔。
「這樣不干不脆,難怪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上次遇到太子,蘇子籍實是很不滿。
這是大事,不但賭上了蘇子籍性命,也有太子之女,太子外孫,太子母后的身家性命,甚至這些人的身後諡封……
大家都在賭命,你還後悔,這算什麼?
難怪落得滿門抄斬!
要不是看在不悔和皇后的份上,可就不僅僅是不客氣!
對待叛徒,就算是綠林,也得三刀六洞出!
更何況是天家?
「若還是這事,我就要發作了!」蘇子籍冰冷的想著,卻突然之間,門開了,兩排侍女躬身。
沒有血跡,沒有猙獰,她們個個年輕貌美、身姿婀娜,簪花戴釵,明眸皓齒,身姿似柳,走路姿勢搖曳生姿,似乎與常人無異。
蘇子籍低頭自顧。
自己還穿著太孫冕服,服飾墜飾,歷歷分明,儼然真實。
只是,與凡間不同,這身衣物看不到縫隙。
「天衣無縫,聽著神奇,不過如是而已。」
蘇子籍笑了笑。
天義或者說仙衣,本不是人間針線織成,自然就沒有凡衣之縫隙。
見衣冠周全,蘇子籍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大步過去。
不過越到裡面,他也不由蹙眉,不是不正常,是太正常了,到處燈籠亮起,來往侍女,太監,乃至侍衛,個個都匆忙,個個都正常。
「怎麼回事?」
一直向里去,直到一人同樣正背對立在階梯前,一動不動,看不清神色。
才尋思,來人轉過身來,身著冕服,修眉鳳目,舉止嫻雅俊秀,正是太子。
太子嘆息一聲,手一揮,周圍的人行禮,靜悄悄的退了出去,整個庭院,只有兩人對視。
「你不必擔心孤,孤這次,不會再勸你了——孤,馬上就要離開這處府邸了。」
「人死歸土,是謂冥土,這是鬼神所周知。」
「孤也不例外,只是孤去的,是帝土!」
蘇子籍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卻見太子舉袖止住,面色嚴峻。
「我時間不多了,有一事,關係你我,不得不與你講明白。」
「父皇本早該壽盡,卻移花接木,用了孤的命替代。」
太子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孤死後,本該前往帝土,卻受限制,不得沉入。」
「孤雖身死,卻未抵達帝土,這就介於生死之間。」
「也因此,孤之天命,並未徹底斷絕,才有移花接木之機,讓父皇得以延壽二十年。」
「但是,孤的天命,本來也不是無限,二十年也快耗盡了。」
「所以父皇迫不及待,本來我邊上那府邸,就是預定你我做個鄰居……這才有機會,與你交談。」
太子說了個很冷的笑話,蘇子籍卻只是皺眉。
「只要孤離開人世,那屬於孤的天命,就將立刻斷絕。」
「不但父皇借來的壽,就此斷絕,病情會立刻惡化……就連欺天之罪,亦立時水落石出。」
「此所謂獲罪於天,無可禱也!」太子仍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孤還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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