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五章 奴婢真的忠心啊

  隨著蜀王府的人都被陸續集中到前面,孩童哭聲、紛亂的腳步聲,甚至是被帶過來的這些人的詢問,都讓整個王府變得鬧哄哄了起來。【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人都在這裡了?」馬順德問了一句。

  得到肯定答覆,一揮手,皇城司的人立刻涌了進來,向各個院子涌去,開始挨個屋搜查。

  重點就是正院,尤其有著紙質物品的書房,被重點光顧。

  除此之外,還有人挨個查看蜀王府的人,上到主子,下到奴僕,都要一一比對。

  蜀王一凜,看出來了。

  呵,敢情,皇城司的人,對蜀王的情況還挺了解的啊?

  連主子有多少人,僕從有多少人,都是什麼容貌、年齡,竟都一清二楚。

  不然的話,哪兒來的名單,哪兒來的資料?

  蜀王以前也知道,皇城司對百官都有監視,對各王府包括太孫,都必然有著監視。

  但他沒想到對方對蜀王府的監視竟到了這種程度!

  蜀王臉色變幻,望向馬順德的眼神也透露出了漠然。

  而在蜀王府雞飛狗跳之時,馬順德的神情,卻與以往略有不同。

  放在過去,他領了這樣的差事,必然是志得意滿。

  可現在,他竟有了一種「物是人非」之感,依舊站在這裡,充當著來調查的角色,被調查的人依舊是龍子鳳孫,可他的心情,卻與往昔大不一樣了。

  面無表情地看著,馬順德知道,今日是徹底得罪了蜀王。

  只盼著,這次調查真能查出蜀王勾結前朝餘孽的證據。

  「督公,府內的人都與名單上能對上,並無可疑之人。」

  「督公,正院已是查過了,並無與前朝餘孽勾結的書信、證據……」

  「督公,其他院落都查過了,暫時沒找到可疑之物……」

  一個個奉命去調查的人,很快就帶回了結果。

  蜀王是不是清白不好說,但這一次,他確實沒有找到勾結前朝餘孽的證據。

  蜀王陰沉的臉過來,冷笑:「馬公公,可是搜到本王勾結前朝餘孽的證據了?可是搜到本王與應國勾結的證據了?」

  馬順德也不懼,深一躬:「大王,奴婢只是奉旨行事,身不由己,打擾大王了,奴婢這就回宮,向陛下稟明。」

  「呵呵,那本王就不留你了,請吧。」蜀王做出送客的手勢。

  這態度,神色同樣輕描澹寫了許多,還略帶笑意。

  遠不如最初時暴怒,但這種平靜下來後的神色,更讓馬順德心寒,他什麼都沒有說,躬身而退。

  「主公!」馬友良一直在側,觀看著這一幕,似乎有點什麼心事,這時無聲透了一口氣,嘆著。

  「孤知道,孤知道,這其實是父皇敲打我一下,並不是真的搜查,要不,不會這樣簡單!」蜀王反沒有那樣沉重,笑著。

  「這是父皇在提醒我呢!」

  打草驚蛇,真有什麼痕跡,還是立刻處理了好。

  可蜀王早就處理了。

  父皇為什麼提醒自己呢?

  這和一慣的不同。

  蜀王踱步沉吟不語,沿著走廊折過一帶假山池塘,抵達靜心軒時又不入內,突然問:「你說齊王似乎風聲不對,是不是真的,要不要查查?」

  齊王私蓄甲兵被舉報,乃是絕秘,時日又短,才短暫一天,蜀王能聞到風聲,已經不錯了。

  「萬萬不可!」馬友良也沉吟良久了,這時止住部,神色嚴肅:「皇上一向不親自下場,這次下場暗示,很是難得!」

  「為什麼,怕是就和這次風聲有關!」

  「你是說,父皇傾斜我,是齊王犯了大錯?」蜀王其實已經隱約想到了,只是不敢肯定,這時眼睛一亮,泛出些喜色。

  「可能如此,所以這節骨眼上,千萬別再卷進去,反弄巧成拙!」馬友良沉聲說著:「百動不如一靜啊!」

  「……說的是!」蜀王沉吟良久,點頭,突然之間噗嗤一笑:「馬順德這奴婢,孤本以為是父皇的心腹,不想卻是條拋棄的狗奴才,嘿嘿,得罪了齊王,得罪了孤,父皇是要他死啊!」

  「你說這狗奴才,知道不知道呢?」

  馬友良想了想,也不由失笑:「應該是知道點,但人都有僥倖之心,怕是不敢信,不願意信!」

  「哈哈!」蜀王聞聲大笑,說來也奇怪,馬友良跟著笑了幾聲,心裡突然湧起了悲哀。

  馬順德返回皇宮,向皇上稟報了此次調查結果。

  皇帝聽了,沉默片刻,只澹澹一句:「此事,你繼續調查著,看看蜀王府可與什麼可疑人來往。」

  說完,就讓馬順德退下。

  「督公!」

  馬順德鐵青著臉回自己在宮外的府邸時,臉色一直不好,旁跟著的小太監,是一句話都不敢說。

  回到府里,馬順德就來到自己的房間,讓人不要進來。

  他自己則坐在躺椅上,往上一躺,閉著眼,長長嘆了口氣。

  自己不想得罪蜀王,可還是得罪了蜀王!

  怎麼辦?

  是就這麼放任,還是做點什麼?

  齊王有問題,證據有了,皇上必然對齊王有看法。

  蜀王,不管有沒有問題,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

  已成年的皇子,還有資格問鼎帝位的人,將來可就只剩下一個蜀王了。

  有朝一日,太孫完了,齊王也完了,那豈不是只剩下蜀王了?

  蜀王一旦上位,焉有自己的命在?

  馬順德不想惶恐不安等著屠刀落下,那就只能……

  他突然起身,走到了古董架前。

  這木架上,放著十幾件古董,大大小小,看著倒挺氣派。

  其中有個小花瓶,擺的位置不起眼,此刻就被馬順德拿了起來,手指探進去,輕輕一勾,一個小小的玉瓶,就被勾了出來。

  這裡面盛著的東西,是馬順德私藏的毒酒,其實也就是一兩口的量,但這毒是奇毒,奇就奇在,喝了後,能快速殞命。

  要知道,便是宮廷里賜的毒酒,想要讓人快速死亡,也很難。

  前朝就曾出過一個例子,有大臣被賜毒酒,結果連喝了七杯,疼得死去活來,人都還沒死,最後是硬生生被人給勒死。

  這酒,能讓人速死,對許多人來說,的確是一件寶貝。

  可摸著它,馬順德凝視著,手卻微微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落到這樣下場?」

  「皇上,皇上,奴婢,也許有小心思,可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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