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十五章 臣有奏

  「人都到齊了。【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

  文吏離開沒多久,趙旭幾人都到了,這一下內閣的成員基本到齊。

  屋內沒旁人,略一交換眼神,謝智就第一個開口說:「謠言已經傳遍了京城。」

  謝智說的簡捷明,單刀直入,大家心裡明白,就這樣聚會,這樣能沒有外人的時間非常寶貴。

  他的話音才落,何鈺褍就接著說:「不僅僅京城,附近十幾個郡縣,甚至外省都傳了,一下覆蓋半個天下。」

  這樣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就算是爆炸性的謠言,也傳得不該有這麼快。

  只能說,這背後必定有著一股勢力,還是很強勢力在推動謠言傳播。

  錢圩冷聲:「這事,我很疑太孫……」

  迎著眾人的目光,頓了下,他又說著:「但傳播得這樣快,這反證明不是。」

  崔兆全聽了,立刻明白過來。

  以現在的速度傳播整個京城,也許根基淺的太孫可以辦到。

  但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迅速傳播到半個天下,以太孫的實力,是辦不到這一點。

  太孫才回來多久?

  再有著名分,根基也太淺了。

  可不是太孫,又會是誰?

  又能是誰?

  崔兆全只要一想,就忍不住冷汗直冒。

  錢圩神色冷沉,卻還是簡單說了一下:「為今之計,必須要儘快下決定,採取措施來扼制這種傳播。」

  「首先,就是發動我們的人去查,看看到底是誰在傳播,這個幕後黑手,必須要揪出來!」

  說完,又對趙旭說:「趙大人,現在是什麼章程,還請立刻示下!」

  聽到這話,趙旭沉默了下來。

  只略一沉吟,他直接將放在一側的烏紗帽戴上,對著眾人說:「我是宰相,我當請皇上查明此案。」

  這個霉頭,必須要自己來觸。

  當然,他也有著別的意思。

  趙旭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只要是現在坐在這裡的人,也不可能看不出他的真實意圖。

  崔兆全坐在那裡,望著趙旭,更明白了過來,忍不住哆嗦了下。

  這是試探!

  甚至是皇上都能意識到的試探!

  如果皇上願意查,就證明皇上的清白,如果不願意……

  想到會有的這種可能,再想想謠言內容,崔兆全的心都顫了。

  內閣里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更低沉了。

  本來大家過來就是低氣壓十足,現在都沉默下來,一個個鐵青著臉,若是膽子小一點的大臣,在這屋子裡都待不住。

  方才說完話就沉默下來的何珏端再次開了口:「那就由我來看著太孫,看他是不是涉及,也看看太孫的雅量。」

  無需再說,大家都明白,這是假如皇帝不行,就得看太孫是不是有君臨天下的器量了。

  「老大人們,墨來了。」

  僅僅說了幾句話,文吏已將好墨拿了過來。

  眾人都不再討論,轉而去看拿過來的墨。

  「這墨倒是不錯。」謝智看了看,說。

  文吏笑著回話:「這是剛進上來的青竹墨,據說寫出來的字格外有風骨,一條要50兩銀子!」

  謝智盛了些清水,在硯台上倒了點,拿著墨錠一下下研磨起來。

  待墨水漸濃,在几案上鋪開宣紙,拈起柔毫,舔墨,蘸得筆飽,就寫了下去。

  「吾嘗聞大勇於夫子矣!」

  這九個字一寫,崔兆全欣賞的說:「的確是好墨!」

  文吏賠著笑:「墨雖好,不過等閒,我不是奉承,這字才見風骨呢!」

  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只聽「鐺鐺鐺」悠揚的鐘聲,上朝的時候到了。

  「請,請!」列位大臣不在說話,略一謙讓,就魚貫而出。

  朝乾宮

  此時寒星滿天,曉月如鉤,通道兩側是侍衛親軍,一個個腰懸佩刀,十步一崗,釘子一樣站著。

  梁餘蔭進了去,雖看過多次了,還是覺得一凜,連腳步都放輕了,順路而去,只見灰褐微明的晨光中,丹墀前空場已站滿了。

  「沒想到今日都來得這麼早。」梁餘蔭也是早到了一會,可離近了就發現,比他來得早的人大有人在!

  要按照以前,有的寒暄,有的悄悄話,有的說起公事,有的甚至開著玩笑,可今天,雖然還是有竊竊私語,可氣氛大是不同。

  看來眾官心裡都不是那麼平靜,早到,大概也是想打探一下情況?

  梁餘蔭是最低的排位,才進入大殿,就走到自己往日會站的位置。

  挨著他的人也都是官位差不多,其中一個還是同年的御史,與往日一樣,一走過去,就打了聲招呼:「劉大人,你今日來得早。」

  結果這話落下,卻連一聲回應都沒有。

  梁餘蔭頓時就察覺到了不對,他與劉大人是同年,關係還是不錯,他性格也不是沉默寡言的類型,往日說話,都會立刻回應,今日這是怎麼了?

  結果目光一掃,梁餘蔭就發現,不對的何止是劉大人!

  前面的大人看不見表情,但附近的這些人,一個個都臉色不對。

  被他打招呼的劉御史臉色明顯緊張,甚至帶著鐵青色,這是怎麼了?

  再看宋大人,往日最是沉穩的一個人,現在竟然也身體微顫,雖然不像劉御史明顯,可仔細一看,也能看出不對。

  這又是怎麼回事?

  劉御史也就罷了,也許是要奏誰一本,因事情太惡劣,正在憤怒,但宋大人是工部的大人,又不是御史,平時也沒有那麼嫉惡如仇,是個一紮進工部裡面就什麼都不顧的一個人,怎麼也這樣一副模樣?

  梁餘蔭立刻警覺,也不再打招呼,而老老實實站到了文官隊列末尾處,低著頭,偶爾抬眸打量。

  這安靜一打量,就覺得大殿中肅穆的過份,甚至帶著肅殺。

  肅殺?

  梁餘蔭驚呆了,這是出了什麼事?這下是真將嘴巴閉得緊緊,一句話都不敢問了。

  又過了一會兒,太監開路:「皇上駕到——」

  「萬歲!」上百名朝臣一齊跪伏,以額觸地。

  大殿肅靜了下來。

  步履聲響起,接著是踏上台階的聲音,這有點沉,明顯是太監扶著上階,接著是衣袖之聲。

  片刻,皇帝連咳數聲,在殿內分外清晰,接著疲倦又帶著威嚴的聲音響起:「平身罷!」

  「謝皇上!」百官起身,略一停頓,就聽著胡懷安尖著嗓子喊著:「諸臣工,有事當奏——」

  「臣有奏!」這一聲幾乎是在下一刻,就在大殿中驟然響起,驚的梁餘蔭全身一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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