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眼前一線光,突然爆發出更強烈的亮光,弘道一下子漲得通紅,看來自己跑的方向果然沒錯,這裡果然可以出去!
他越是跑,就覺得眼前的這一線光越來越亮,可跑得很累了, 感覺整個身體像是被一座大山拖著,連抬腿、邁步這樣簡單動作,都重若千斤。Google搜索
「不,我不能放棄。」
不僅僅是不服輸的意志,更是恐懼讓他咬著牙在堅持,他能感受到, 如果這機會沒有了, 自己就完了。
「沖啊,能不能出去,就在這一舉了!」
感覺到周圍一切更幽暗,隱隱有水聲,似乎身後有著可怕的東西追了上來,弘道已什麼都不去管了,咬著牙,奮鬥一跳,跳進了那一道光中……
「唔?」
現實中,潭平才靠近弘道,弘道就突然有了反應,身體掙扎著,表情猙獰,隨著一聲短促的叫聲,又掙扎了下, 隨後不動了。
潭平皺眉,繼續盯著,發現這人雖不動,但眼皮里卻在轉。
果然是在裝病, 還裝得這樣低劣!
潭平冷笑一聲, 直起了身體,命令:「就算病了,抬也要抬到衙門去,帶走!」
「是!」衙差們轟然應聲,立刻就上來五個人,搬著弘道的腦袋、四肢,將其直接抬出去。
「且慢!」就在這時,忽然傳來這一聲,隨之快步走來一人,臉上帶著焦急之色。
「大人,我這僕從正病著,不如先讓他看病,待病好一些再去衙門?您若不放心,可派人在這裡守著,現在天氣還冷,若就這麼將他帶回去,怕是不僅問不出什麼來,性命也不保!」謝真卿似乎很是關心這人,求情著。
鎮南伯一直在旁安靜看著,其實弘道是真病假病,無關重要,甚至死與不死,也沒有關係,只要不給鎮南伯府惹麻煩就可以。
卻沒想到一向腦袋清醒的兒子居然又過來阻止,他之前不是都已與兒子說明了其中利害關係?
兒子也不是這等腦袋不清醒的人,怎麼就再次干出這種事來了?
鎮南伯漲得通紅正要開口,潭平就已很是不快,自己親自來,是給鎮南伯面子,不想還有人不識好歹。
往昔聽聞鎮南伯世子素有才學,不想不過如此,當下就收斂了神色,神色淡淡看了一眼,呵斥:「你府里也有嫌疑,還敢阻擋順天府辦差?」
「潭大人,我這兒子只是擔心耽誤了事,並非故意阻攔……還不退下!」最後一句,鎮南伯已帶上了怒氣,厲聲說著。
謝真卿臉上青氣一閃,今日若讓潭平將弘道帶走,到了衙門,以弘道現在的情況,之前施的鎮壓替代之術,怕就真要破了。
他為這身份做了很多事,又利用這身份做了很多事,難道就這麼放棄了不成?
這豈不是功虧於潰了?
潭平呵斥完,就再次命令衙差將人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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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伯,本官就先走一步。」說完,衝著鎮南伯拱了下手,就要直接大步流星出去。
謝真卿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下,眼底已閃過了一抹殺意。
「轟」天空隱隱又一聲悶雷,謝真卿突然之間臉一紅,又是一青,暗嘆一聲,只能後退幾步,將路讓開。
「天機已泄啊!」在這時做什麼,立刻就會暴露,並且受到反噬,根本連撤離的時間都不會有。
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不能在這時情急動手。
謝真卿的手最終還是握成了拳,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人被帶了出去。
鎮南伯一回頭,就看到兒子這模樣,想再說些什麼,又覺得自己太寬宏他了,想罵,又捨不得,只是冷哼一聲,直接從謝真卿的身側走了過去,這和平時自然大大不同。
謝真卿也感覺到了,要是在平時,肯定會解釋一二句,可現在,陰沉著臉的他,望了望天,轉身離去,到了一處走廊,就對著花叢一句:「快,快撤,時間不多了。」
「哼,鎮南伯世子,浪得其名。」潭平也尋思著,放在過去,他不會輕易得罪鎮南伯府。
當順天府尹可不是什麼輕鬆活計,需要與所有京城權貴打交道。
但話又說話了,天子腳下,可能一塊磚掉下來,砸死兩個人,其中一個都可能是個有背景。
所以這些權貴沒出事還好,一旦出事,下場還未必比得上平頭百姓。
涉及到科舉舞弊,潭平既是負責的官員之一,就不可能給任何人顏面,因稍不留神,他自己都可能要出事!
本今天自己親自來,就是免得下人作賤鎮南伯府,留幾分餘地,但是看這世子的樣子,怕沒有第二代鎮南伯了。
「將他抬到牛車上,帶走!」指揮衙差將人抬上去,潭平則也上了這輛牛車,另有兩個衙差跟著上去,防備著弘道中途跳車逃走。
因著有車,速度就極快,不一會就抵達了順天府衙門,幾個衙差拖著弘道進去,這一進去,就看見了公堂。
書吏拿著紙筆跪坐,手執水火大棍衙役鵠立在公堂二側,中間錢圩已經升了公座,二側各有一公案是為羅裴和潭平空著,錢圩鐵青著臉,對著潭平勉強一笑,問:「人可帶來了?」
「帶來了。」潭平衣裳窸窣坐下,說著,看見公堂下面一大攤血,還有個生死不知的人面朝下撲在地上,眼皮一跳,沒有說什麼。
「拉下去,帶上來!」錢圩用目光冷冷睃了一眼堂口,命著。
大堂口一陣輕微的動靜,兩個衙役拉著一個這人下去,血淋淋的拖出長長血痕,眼見不活了,恰與拉上來的弘道擦身而過。
弘道本來是閉著眼,不知何時,眼竟睜開了,左右一環顧,看出這裡竟是衙門,空氣中瀰漫著的血腥味讓人聞之欲嘔,但卻像凜冽的冬日空氣一樣,讓弘道本來還有些昏脹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
「威武……」
被重重一丟在堂下,接著就是衙差一聲遞一聲威嚴的堂威,當堂威突然之間停止,整個大堂立刻寂靜,靜的連一根針落地也聽得見。
聽著這聲音,感受這森嚴肅殺的氣氛,弘道全身一顫,一直像被霧氣遮掩著的過去,就瞬間全部清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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