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樂突然感到後背涼嗖嗖的,她用力擺了擺頭,上前捏了捏林若的臉頰,嗔道:「好你個小林子,成心嚇唬我是不是!」
「哎呀疼疼疼!阿樂你的手勁兒又大了!我不是嚇唬你,再說你不是齊大膽麼,誰嚇得著你?我是說真的,我懷疑,邱雲峰可能殺了真正的於老伯,還將他的屍體藏在於家。」林若一邊躲一邊說道。
「你說得有道理,那走吧,我也一起去!」齊樂一邊說,一邊拉著林若往外跑。
張子初發現林若也跟了過來,放慢腳步等她走近,問道:「小若,你怎麼來了?」
林若把她方才跟齊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張子初點頭道:「不錯,有長進,傻兔子學會推案了,於宅里的確可能藏有屍體。」
「可不嘛………喂,你說誰是傻兔子?」林若附和了半頭才反應過來,瞪著張子初說道。
「誰嚷得聲音最大,誰是傻兔子唄。」張子初笑道。
在旁看好戲的齊樂兩眼冒著八卦之光,待張子初快步走到前頭後,用肩膀撞了撞林若,壞笑道:「小林子,你和張大人的關係似乎不一般吶。」
「阿樂你別亂說!我們的關係很一般,就是上官與下屬的關係。」林若說著,拎著工具箱跑得老快。
「嘿,這丫頭跑起來還真像兔子!」齊樂自言自語道。
此時正是巳時左右,春光明媚,天朗氣清。張子初、秦川等人雖一夜未眠,卻因即將抓住真兇而興奮,並不覺得疲憊,氣勢十足地沖向寥無人煙的祥雲巷。
於宅破敗斑駁的木門半掩著,輕輕一推就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並不寬敞的小院裡,一個鬚髮半白的老者正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曬畫,他左手的拇指上,戴著個顯眼的玉扳指。
這位老者,正是與張子初、秦川和周來寶有過一面之緣的於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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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一群不速之客出現在自家門口,於老伯慌忙將他小心翼翼鋪展在地上的畫作收起,沉著臉斥道:「現在的年輕人竟如此沒規矩?到了旁人家,連門都不敲了?」
張子初在門口向那老者拱手作揖,說道:「於老伯,您還認得在下麼?」
「容老漢我瞧瞧。唉,老了,眼神不好嘍,要湊近了才能看清。」於老伯說著,向前走了幾步,認真打量張子初。
「哦,你是那位打聽邱九郎的後生!」於老伯說道。
「正是!托您的福,我們已經尋到了邱九郎,這便前來表示感謝,順帶也請您去府衙做客。」張子初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身著黑紅相間的公服、佩戴朴刀的秦川、錢多等人就分散至幾個方位,緩緩靠向於老伯。
於老伯似是這才發覺了來者不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老漢我又沒有觸犯刑律,你們憑什麼抓我?」他昂著脖子叫嚷道。
張子初並未在言語上與之糾纏,擺出「請」的手勢,說道:「於老伯,哦不對,應該是邱老先生,這邊請。」
聽到「邱老先生」四個字,「於老伯」身形一頓,垂下腦袋不再說話,在秦川和錢多一左一右的」護送「下老老實實往府衙行去。
張子初並未離開,他取出「於老伯」慌忙塞進雜物堆里的畫作,將其攤在陽光下觀賞。十幾幅畫,畫的都是同一個女子。那女子約莫雙十年華,雪膚花貌,眉眼溫柔,邱九郎的眼鼻、輪廓與之有五六分相像。
想必,她就是被邱雲峰深深印刻在心頭、一刻也不願忘懷的髮妻關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