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初背著手來回踱步,問道:「據本官所知,你母親的娘家也算是世家,章家雖不是頂富貴的人家,應該也不缺錢才是,你母親為何要一再向肖大公子借錢?」
章桂元似乎不願吐露內情,支支吾吾了半天,說道:「這與殺人案沒關係吧……」
「當然有關係,你說了,本官才能判斷你的殺人動機是否成立。」張子初說道。
章桂元以懇求的目光看著張子初,說道:「我說的,還請張大人保密。我母親已經走了,我不想讓旁人對她指手畫腳。」
張子初點頭承諾道:「可以。」
「母親被鄰居劉夫人所惑,借著打理中饋的便利,動了府里公中帳上的銀錢,拿到外頭放印子錢,結果不巧遇到了官府大力打擊和管制放印子錢一事,借錢的人跑了,母親放出的銀錢一個子兒都要不回來了。」
「母親知道表哥那兒有大姨母留下的豐厚嫁妝,便找表哥借了錢,填補被她挪用的公中銀錢。後來她的陪嫁鋪子虧損了,她也尋表哥借錢補虧。」章桂元說道。
林若一邊如實記錄,一邊在心中感慨,章夫人這樣的糟心親戚若是遇上了,還真要被撕下一層皮來,難怪她與肖大公子關係緊張呢,誰會喜歡一個將自己的親外甥當成錢莊的貪得無厭且不靠譜的姨母呢?
章桂元也知道自己母親的行為有些卑劣,小聲為她辯解道:「我母親只是借,以後手頭活泛了,會還給表哥的。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怎會白白拿他的銀錢呢?」
林若撇撇嘴,心想,那可不好說,從他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錢給了章夫人,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些。
「想必你母親找肖大公子借的錢不少吧?她掌握了肖大公子的什麼把柄,才讓他一次又一次不得不將錢借給你母親?」張子初接著問道。
「這……」章桂元又猶豫了。
「如今肖大公子已身亡,且本官已承諾不將你說的話告知旁人,你還有何顧慮?而且,你說得越多、越詳細,越有助於本官早日找出真兇,也早日洗脫你的嫌疑。」張子初循循善誘道。
章桂元說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我母親提過一嘴,說大公子曾與姨父後院的一位姨娘幽會,被她撞見了,但具體是哪位姨娘,母親並沒有說。」
章桂元離開書房後,林若自顧自嘀咕道:「這位章大公子好像沒打耳洞,我驗屍的時候仔細瞧了,肖大公子也沒有耳洞。」
張子初失笑道:「你還在琢磨肖夫人的心儀之人呢?」
林若說道:「是的,我覺得,找到那個人,應該能對破案有很大的幫助。」
二人正說話時,肖二公子肖齊武到了。他仍是一如既往地溫和守禮、小意謙遜,對於詢問十分配合,無論被問到什麼問題,都條理清晰地詳細回答。
據他所說,他昨夜仍如往常一般,雷打不動地待在畫室作畫,完成一幅畫作後就回到臥房就寢。由於他院子的下人極少,他又喜靜,因此也和上回一樣,同樣是沒有證人的。
肖齊武剛離開,周來寶就急切地衝進書房,向張子初稟報導:「張大人,案發現場有新發現!」
張子初和林若立即跟著周來寶去了臥房,聽周來寶說道:「我和穀雨在用作雜物間的耳房地板上發現了一個暗門,打開一看,發現下頭是個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