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悽美

  生日蛋糕的驚喜絕不止一處。當所有蠟燭都燒盡之後,觸發了真正的機關。

  嘩——

  幽藍的火焰突然爆發出來,極速的燃燒空氣時,發出輕微的爆鳴聲。

  整個城堡式樣的生日蛋糕從內至外都在噴發著火焰,還有類似微型煙花的小火苗從蛋糕城堡的塔樓造型上一顆接著一顆,以固定角度崩發而出,像孔雀屏一樣漸進展開,在雀屏展開的最漂亮最完整時,煙花炸裂了,自天花板上散落而下成一朵朵燦爛的花朵。

  前世有目睹過迪斯尼樂園的煙火晚會,那絢麗的煙火給前世的上原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資源和時間有限,上原微縮了一座迪斯尼城堡和小型的煙花,而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生日蛋糕竟然燃燒了起來,整個房間的空氣中都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味道。

  蠍抽了抽鼻子,「是酒精嗎?」

  「不錯,猜對了。」上原毫不吝嗇的伸出大拇指,「蠍,生日蛋糕里有另外的驚喜呢。」

  另外的驚喜,那會是什麼?

  蠍期待著,然後,等酒精燃燒完之後,他拿出用來切蛋糕的小刀,從中間開始切下……

  看蠍要開始切蛋糕了,上原趕緊用手臂把面部遮著。而急著吃蛋糕的小蟲看到上原這麼做,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學著上原的樣子用雙手捂著了臉頰,只在指縫留下一個小縫來觀察蠍的反應。

  蛋糕里,上原惡作劇的藏了一個氣球……

  終於,在蠍把刀切下時,嘭!

  氣球爆炸了,被炸飛的奶油糊了蠍一臉。

  「啊哈哈哈哈……」

  氣氛瞬間達到了歡快的高潮,不提小蟲因為指著蠍嘲笑卻被蠍抓起一塊蛋糕砸在了臉上。蠍同樣被蛋糕給砸了。

  「上原!」蠍生氣了,他抓過小刀,切下了很大的一塊然後放在紙盤中之後,直接按在了上原臉上。

  千代婆婆是不可能跟幾個孩子一起嬉鬧的,當蠍生氣的拿起餐刀時,千代婆婆還在擔心,她手中的查克拉線已經悄悄準備好,防備著可能發生的悲劇。

  但是,當她看到蠍只是用餐刀來把蛋糕切成小塊,然後再去砸向岩隱村的少年時,千代婆婆放聲笑了。

  蠍被蛋糕上的草莓砸到了腦袋,千代婆婆在笑,蠍被小蟲和上原兩個人逼在了牆角一起投擲蛋糕一副狼狽的樣子,千代婆婆卻笑得更開心了。

  「蠍,我來幫你好了。」上原那傢伙,扔蛋糕扔的賊准,不愧是在風魔一族進修過手裏劍術的傢伙,當大家都不用查克拉時,更依靠身體本能發揮的手裏劍術讓上原占盡了優勢。於是,蠍幾乎是百分之百以臉來接蛋糕了。

  蠍的樣子太悽慘,讓小蟲很是同情他。本和上原同一陣線的小蟲突然背叛了上原,上原立刻就糟了殃。

  「你大爺的,有拿蘋果砸人的嗎?」被一個個頭格外大的蘋果砸在了腦門上,上原痛的在心裡罵開了。

  千代婆婆只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切了,蠍真的改變了太多。

  ……

  蛋糕一點一點的被消耗著,蠍很生氣,他想要把上原砸他的全砸回來。然後他被砸中的更多了,形成了惡性循環。

  蠍終究還是個孩子,終於,蠍急了眼,他不管了,蠍要把所有蛋糕全朝上原腦袋上砸去。

  等蠍把手抓到盛放蛋糕的盤子時,重量不太對,他這才發現,原來蛋糕被大家扔光了。

  而這時,天花板上,吊燈上,牆壁上地面上,更多的是大家的身上,全都是被蛋糕砸中的痕跡。

  大家的臉上全是奶油的樣子,噗嗤一聲,大家一起指著彼滑稽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安了安了,蠍,今天千代婆婆還有給你準備禮物呦!」

  在蠍不解的眼神中,上原把蠍拉到一邊坐下。

  「蠍,你父母的死亡,我真的很抱歉,」千代婆婆眼睛裡滿是哀痛,「就像你的父母想保護你那樣,我沒保護好他們,是我的失職。」

  「總以為你太小,無法接受父母已經死亡的事實,但是,蠍,」,千代婆婆笑著,手中托著一個捲軸,她眼睛裡有隱隱約約的淚花,「你比想像中的堅強呢。」

  千代婆婆對蠍的所有自責,全轉化進了忍術的施展中。

  那個攤開的捲軸中,有著比螞蟻還小密密麻麻的圖案,當千代婆婆的查克拉輸入捲軸之後,由墨線勾勒出的人形線條出現了屋子中。

  「蠍,今天要好好吃飯呦!」一個柔美的女忍者俯下身體,逗弄著一個紅頭髮的小男孩兒。

  僅僅只是由線條勾勒的人形,儘管逼真靈動,卻不具有聲音的功能。

  但是蠍卻能清楚的聽到所有聲音,畢竟,這是自己經歷過的一幕幕啊。

  「不嘛,不要吃!」紅頭髮的小孩子生氣的把碗筷打落在地,「要等爸爸回來一起。」

  水墨的線條再一轉,有一個高大的男性忍者出現了,他背後背著的巨大傀儡還未取下,立刻就衝過來抱起了蠍,然後高高拋起……

  雨季時,剛會奔跑的蠍,總喜歡去村子外玩,因為只有那時沙漠中才有星星點點綠色。

  蠍似乎很有破壞欲呢,他奔跑著,不停的摔著跟頭,他咯咯的笑著,非要把每一棵小草的幼苗全拔出才事。

  而那時,自己在哪裡呢?

  維持著術式的千代婆婆,這一幕幕她同樣熟悉,淚水模糊了她的眼睛。那時,自己應該在研究新的傀儡術吧。真是的,蠍曾經有那麼可愛的時候呢,自己卻把一切精力付諸於冰冷的傀儡。

  效果堪比3d成像一般真實的超獸偽畫之術,靜靜的延續著。

  蠍從一個很小的孩子,漸漸長大。每一幕,都少不了爸爸媽媽。

  做錯了事,當然會有嚴厲的批評,哪怕只是把花瓶碰倒。畫面中,年輕的女忍者嚴厲的批評著蠍,小小的蠍看起來很恐懼,他藏在門後不肯出來。

  那個時候,媽媽打人好痛的。蠍笑著,淚水像打開了開關的水龍頭一樣,淚珠噗嗒噗嗒的滴落。記憶中被用竹板打手掌的痛苦,再回憶起,全然沒了痛苦,全變成了溫馨。

  上原像一個大哥哥一樣在攬著蠍,蠍把他的手臂抓得緊緊的,淚水打濕了上原的衣袖。上原眉頭緊皺著,因為蠍正緊緊的抓著上原的手臂,他很用力,抓得上原很痛。

  蠍的身體在顫抖著,漸漸有啜泣聲出來。

  而小蟲很識趣的靜靜的在一旁呆著,沒有打擾蠍。

  真是的,自己也快忘了叔叔和阿姨的樣子了。小蟲托著下巴,靜靜的看著飛速變幻的一幕幕。

  「蠍,我和媽媽要出去執行任務了,要乖奧。」

  高大的砂忍用寬闊的手掌輕扶過蠍的腦袋,「我們很快會回來的。」

  「很快是多久?」在上原臂膀里哭泣著的蠍,突然帶著哭腔問著,他哽咽著,全然忘記了眼前所見到的並不是真實。

  千代婆婆內心悸動著,差點中斷了查克拉的輸送。

  隨後的畫面,很多,很凌亂,節奏明顯變快了很多。

  畫面中的蠍漸漸長大了。爸爸媽媽外出執行任務的時間也越來越多了。

  每次都是一樣,他們總是匆匆的趕回,然後不過短暫的相聚,他們又離開了。

  有時,爸爸媽媽甚至是在夜晚回來,左右擁著蠍入睡,看著蠍入睡可愛的樣子,輕笑著,竊竊私語。然後,等天還未亮,他們又離開了,只留下朦朧醒來的蠍,輕輕撫摸著還有著淡淡的溫度的被褥,一陣失落。

  爸爸媽媽是回來了嗎?可是他們又離開了。

  為什麼不把自己叫醒,是怕吵醒自己嗎?幼小的蠍決定,以後一定要很晚才睡才好。

  聽爸爸說,忍戰爆發了。媽媽做的菜一如既往的好吃呢。蠍抱著小小的飯碗,只在飯桌上小小的一角,他靜靜的聽著爸爸媽媽討論著,席間,他們全都是在討論死去的那些同伴。

  蠍能清楚的感受到爸爸媽媽的痛苦,他們是把同伴看到很重要的兩個人呢。

  聽爸爸說,忍戰爆發了。

  忍者戰爭,那又是什麼?蠍不懂。

  只是小小的蠍爬在高高的窗台讓,自那天爸爸媽媽離開之後,他看到醫院後處理屍體的那塊墓地,被頻發的挖開然後掩埋。

  爸爸媽媽說總是說很快回來,每次都這樣說,只是,他們回來的時間間隔也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蠍越來越像一隻等待著什麼的候鳥了,他太久沒見到了爸爸媽媽,他已經不再滿足於趴在窗台守望著了。

  他一個人跑到了村子外面,那裡有一塊好大的石頭,能從那裡看到村子之外好遠。

  爸爸媽媽的身影終於在夕陽下出現了,蠍從高高的大石頭上笨拙的滑下來,他開心極了。

  媽媽連好吃的菜都不做了,他們只是簡單的吃著便當,「這次的戰事很重要,如果突破木葉防線的話,一切就明了了。」

  「蠍,抱歉,沒時間照顧你了。」媽媽很疲憊,她吃便當時幾乎都快睡著了,「可以自己去買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嗯。」蠍無聊的把雙手放在凳子上,踢騰著自己雙腿,「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那蠍,我們要離開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如同往常一樣的告別。

  「你……你們不要去啊!」在上原懷裡,蠍嗚咽著,情緒崩潰的一塌糊塗。

  上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小蟲也一副怕怕的樣子。

  「說好很快回來的,說好回來的!」

  「你們騙人!騙人!」

  這次,砂隱的傀儡部隊要攻破的防線,是木葉白牙部。

  欺騙了蠍的傢伙,讓蠍痛恨呢。

  蠍痛哭著,無意識的用力撕打著他手邊能抓到的一切。

  術已到了尾端了,千代婆婆緊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了,她氣息很弱,眼眶下有黑色的墨汁一樣的淚水緩緩留下至忍術捲軸。

  「蠍,戰爭結束了呢。」

  爸爸媽媽和好多砂忍一起回來了,「這次戰爭之後,大概忍界能和平許久吧。」

  「蠍,有沒有好好吃東西呢?嗯?」

  「媽媽」徑直的走向蠍,她笑著,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蠍的額頭,並不是僵硬的傀儡術,那種微笑,只有在自己夢中有見到過。還有,真實的觸感。

  或許,最高級的忍術是能深入人內心的忍術吧,比如說,無限月讀。

  沒有絲毫幻術效果的忍術,觸動了蠍內心最深處隱藏的情感,蠍似乎是沉浸在了無限月讀中的世界那樣,他很開心很開心的笑著,抬起額頭,應上了那個由黑色水墨勾勒出的人形,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感受著指尖的溫度。

  術順利完成了。

  千代婆婆劇烈的喘息著,她眼睛越來越模糊了,隨後,噗通一聲從從凳子上摔倒了下來。

  ……

  等蠍緩緩睜開眼睛回過神來,整個屋子一個人也看不到了。

  「媽媽……」蠍幾乎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然後,他停下了。

  淚痕還未乾涸的雙眼,差點又有淚水奪目而出。

  ……

  千代婆婆可是砂隱村最重要的大人物,重要性僅在風影之下。

  砂隱村醫院的緊急護理石里,千代婆婆昏迷躺在床上,從她嘴巴上隨著呼吸不時鼓動著的供氧器上還能看出她的生命跡象。

  整個醫院都由砂隱暗部戒嚴了。

  蠍靜靜的,一個人來到了醫院。

  當一個面部全是乾涸奶油的小鬼出現在醫院時,負責警戒的砂忍愣了下,這是多麼偽劣的偽裝啊。

  「我是赤沙之蠍。」蠍冷冷的擦去面部的髒東西,「我要進去,立刻。」

  不是普通的暗部忍者,兩個砂忍是前傀儡部隊的成員,同樣也是蠍父母的朋友,他們認出了蠍,放他進入。

  病床上,千代婆婆的樣子很可怕。老人滿臉皺紋的樣子在有些昏暗燈光下本就有些恐怖的感覺,尤其是千代婆婆從眼角在流著黑色的眼淚,加她臉上有著兩道黑色的淚痕,真有各種恐怖故事中厲鬼一樣的感覺。

  蠍靜靜的呆在病床旁。

  奶奶真的很老了,蠍輕輕握起奶奶的手,入手的感觸很粗糙,還有乾瘦的硬骨。這樣的一雙手,對於以靈巧操控傀儡著稱的傀儡師來說,很致命的。

  「謝謝你了,奶奶。」蠍輕聲的說著。如果千代婆婆意識還清醒著,第一次聽到蠍的道謝,她該不知要多開心呢。

  這個生日禮物,蠍真的很喜歡,自己好像見到了媽媽呢。

  蠍同樣還應該感謝上原……

  哎呀臥槽,上原哪去了?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