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我睡會,記得半個小時之後叫我。」日向汢眼睛紅腫著,頭髮亂糟糟成了一縷一縷,他已經兩天沒休息了。
情報部隊需要白眼的偵查,戰鬥部隊同樣需要白眼的支援,日向一族的忍者全都在強撐著才不讓自己倒下。
「奧,半個小時之後叫哥哥。」懷裡抱了一個鐘錶,日向青鳥立刻訂好了時間,分別是三十分鐘和五十分鐘,他也要休息。
眼睛都睜不開了,日向汢隨便往地上一躺,隨手抓了一根木頭當枕頭就地睡下了。
睡了不到兩分鐘,日向汢突然醒了,木頭上有一顆釘子,腦袋枕在釘子上沒死掉算日向汢命大。
日向汢摸了摸耳朵,耳朵後面應該是被劃破了,難怪一陣陣的刺痛。
曾經嘲笑某個岩忍的笨蛋,那傢伙有帳篷,有睡袋,連睡衣枕頭都帶的有,甚至還有一張帶著蚊帳的摺疊床,僅僅是野營需要的裝備都裝了半個捲軸。為此,日向汢沒少嘲笑上原,說他蝸牛一般,隨身帶著房子。
可到了現在,要睡覺的屋子沒有,所有的房屋全成廢墟了,床也沒有,甚至於到處都是雜物,連放下帳篷的空間都沒有。這時日向汢覺得,要是有上原那種塞滿了厚厚的絨毛的睡袋該多好,那麼柔和厚實,就是睡在磚塊上也能睡個安穩覺吧……
……
「紅豆,到了。」忍刀放在膝蓋上,大蛇丸示意停下。
紅豆很聽命令的扛著一把跟她個頭差不多高的忍刀,很像一個囂張的山賊一般守在地下室入口,大蛇丸用雙手緩緩推動著輪椅的輪子慢慢推進地下室。
沒有光,照明設備要麼是壞掉了,要麼就是沒開,空氣中的血腥味讓對血腥味很敏感的大蛇丸不由的伸出了舌頭,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推著輪椅艱難的度過台階,終於到了空間廣闊的地下室,血腥味更濃郁了。
卡的一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大蛇丸扔出一支手裏劍用柄部砸開了照明燈的開關,瞬間的光亮讓大蛇丸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唔。」眼睛所見讓大蛇丸瞳孔瞬間收縮了,手指顫抖了一下,大蛇丸內心極度不平靜,但卻被他掩飾的很好。
像是一個屠宰場,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木葉服飾的忍者,其中間或夾雜著一兩個雲忍。
「看來這裡是進了敵人,」大蛇丸帶著笑意把輪椅往前又推了兩步,「不過看來敵人已經被解決了。」
朝拄著拐杖胳膊上纏著繃帶連眼睛上也纏著繃帶的木葉忍者點了點頭,大蛇丸似是隨意的開口,「剛殺掉另一隊雲忍,其中三個上忍,七個中忍,都是很厲害的傢伙,擊敗他們很不容易,尤其是像我這樣身體不妙,防禦能力遠大於進攻能力的傢伙來說……」
大蛇丸從不喜歡炫耀自己的戰績,這麼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大蛇丸似乎並不著急,他沒有動身去幫助去是重傷員聚集地的地下室,而是像是是傳達消息來的。
「雖然大家上不了戰場,但是一定很在意戰場上的事,」大蛇丸想舔下嘴唇,可這個動作被他生生止住了,他自己都知道,這個動作是多麼具有陰謀施行前的預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交給我的另一項任務,就是把戰場的態勢告訴大家。戰局仍然是樂觀的,明天我們決定對雲忍發起一次突襲,主要是為了……」
性情陰暗的人話不會太多,然而大蛇丸還是很反常的說了很多話,變的比自來也還話嘮。
一場極沒意義的交談等了許久,直到隱秘的藥效發揮了作用,所有人員,不分敵我全部倒下時,大蛇丸這才停下,他臉上帶著陰惻惻的笑意,舔了舔嘴唇,拔出忍刀推動輪椅一步步向前挪動,到了一個倒下的木葉忍者面前,不顧對方驚恐的眼神,他一刀刺下,然後,又是第二個……
地下室肯定藏有敵人,而且是精心隱藏的那種。為了不讓敵人走脫同時又為了避免暴起的敵人殺了身體極度虛弱的自己,大蛇丸進行了一次教科書式般的心理欺騙戰術。
先是很自然的說出擊殺了十個以上的雲忍,更深一層的意義是暗示自己戰力強大,這就遲疑了雲忍襲擊的念頭,然後又說身體狀態不好,只擁有強大的防禦能力而進攻乏力,如果說上一句話是假話,那麼這一句就是真假參半了,任誰看一眼大蛇丸乾癟的如同樹枝一樣乾癟的皮身體,都能分辯出他的狀態。
隱藏的雲忍由此更加遲疑了。之後,大蛇丸的小動作更多,類似用手裏劍離著很遠一個接著一個砸開照明燈的舉動,還有忍刀看似隨意的抽出來,用一塊潔白的抹布一邊緩緩擦著一邊平靜的說著,不管是離大蛇丸很近的報警器按鈕還是忍刀的上的血,這都給雲忍一種不好惹的錯覺。
大蛇丸演技炸裂,他很恰當的讓雲忍產生了一種如果突然襲擊短時間結束不了戰鬥的想法。再加上,大蛇丸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而且開始說出某些不輕不重的情報時,隱藏的雲忍做了個決定,暫時隱藏下來,或許能得到更多的情報……
……
日向汢是被小狗舔醒的,犬冢一族的幼年忍犬撒滿整個村子,它們到處亂跑,充當部分哨兵的功能。這一舉動倒是有一些用處,已經有兩例雲忍被小狗們發現的先例。
以為小狗餓了,日向汢掏出放在胸口裡的餅乾,餅乾因為戰鬥被壓碎了,成了一堆碎末,把碎末放在手掌中就要餵小狗,尾巴尖是白色的小狗反常的舉動引起了日向汢的警覺。
被小狗的嘴巴拽著褲腿拽了兩下,反應過來的日向汢立刻拍醒了日向青鳥,讓他去找附近的巡邏隊。
十三號地下室,沒走近離得好遠,日向汢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他臉色凝重,「白眼——開!」
「嗨!你不能進去!」紅豆張開雙臂想要攔著衝過來的日向汢,「大蛇丸老師說了,誰都不能……啊!」
事情緊急,日向汢可沒有再口舌一番的打算一記手刀打昏了紅豆,衝進地下室,三兩步跳下台階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停下,大蛇丸前輩!」日向汢就要制止,「如果要找隱藏在其中的敵人,我可以幫忙。」
說著,日向汢隨手一支苦無釘在了一個向出口好遠一段距離的忍者。
「比如這個傢伙,他戴了人皮面具。」
「還有那邊……」
「重傷人員太多了,」大蛇丸像是沒有聽見日向汢的話,他仍然不緊不慢的一刀一個處決著倒地的忍者,「重傷人員沒辦法再加入戰鬥,卻要耗費太多醫療資源,所以……全殺掉好了。」大蛇丸回過頭來,那一張如同脫水許久屍體一樣的臉嚇了日向汢一跳。
手指還伸著給大蛇丸指著方向,日向汢嘴巴張著,處于震驚與不解之內,半天沒閉上。
「混蛋,停下!」咚的一聲日向汢解開了背後的斬首大刀,很用力的貫在地上,刀刃傷不了術式加固的地面,只是造成了巨大的聲響。
「適可而止了!你這混蛋怎麼能對自己的同伴下手!」日向汢握緊了拳頭,相比柔拳,自從和上原一起研究了崩拳之後,日向汢越來越喜歡拿拳頭砸人,「既然在場的有日向家的忍者,閣下屠戮同伴沒有可以辯解的理由了吧,如果三代大人知道這些事情……」
「如果三代老頭知道我殺了重傷人員,」大蛇丸收刀入鞘,他乾枯的手結了個奇怪的手印,閉著眼睛和日向汢交談著,「如果被三代老頭知道的話,反而會死更多的重傷人員,你信嗎,日向汢?」
為什麼反而會死更多的重傷人員,日向汢能想到的是出於報復,大蛇丸報復所有的傷員,這讓他向三代火影匯報此事的想法游移不定。
「我一定會向三代大人匯報!」突然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日向汢刷的一聲雙手握起斬首大刀,他目光微凝,戰意澎湃。
「傷員太多,以至於突擊部隊隨隊的醫療忍者被抽調了很多回來照顧傷員,結果,得不到及時救治,戰場上的傷員更多了,」匯聚成血液的河流,不停的有生命般朝著大蛇丸蠕動,在他腳下匯聚,大蛇丸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光澤,「如果猿飛老頭知道了這裡發生了什麼,那麼,所有所有負責防衛的忍者會莫名其妙的全被撤回,我,輕而易舉的就能殺光所有重傷人員,你信嗎?」大蛇丸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眼神中滿是戲謔。
「而之後,大概會以最快的速度,村子裡會公布我的罪行,而我呢,」大蛇丸扯掉衣服,渾身赤裸,一副精壯堅實的軀體,再不復枯朽,「我會第一時刻成為叛忍,但是大概沒有暗部會來追擊我。至於我的結局嗎,」大蛇丸仰著頭看著吱呀吱呀晃動著的吊燈沉思了兩秒,「我大概會因為沒有支援死在雲忍的包圍之中。然後,雲忍的物資基地被摧毀……戰爭結束。」
「嗨,小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比日向家道袍還要潔白的衣物,大蛇丸離開前側身叫了一句,「不小心殺光了傷員呢,如果你再不攻擊的話,可是沒機會了。」
直到大蛇丸走掉,日向汢仍然腦子一片混亂搞不明白,為什麼知道了大蛇丸擊殺傷員的事之後,會撤掉所有防禦力量,然後再等大蛇丸殺光所有傷員之後,再把大蛇丸指認為叛忍。既然成為了叛忍,為什麼又從容的放他離開。
還有,大蛇丸所說的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日向汢更覺得大蛇丸是為了給他施展那種看起來就很詭異的術來找藉口。
總共一百零七名木葉重傷人員和六名雲忍間諜死於十三號地下室,日向汢遞呈上去的報告上所說,他趕去時,所有的重傷人員引爆了起爆符和雲忍同歸於盡。他自作主張隱瞞了真相。
醫療忍者依然很緊缺,可木葉突擊部隊的醫療忍者配備卻充裕了起來,二十支突擊小隊,僅有兩隊沒有醫療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