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決定告訴家人離開西州的計劃

  「雲夫人,該喝藥了。」

  高繼行走後沒多久,喜鵲便端著藥進來。

  寄雲詫異,「藥?」

  「是啊,雲夫人暈倒之後,侯爺請了大夫來,這是大夫給雲夫人開的藥。」

  喜鵲將藥放在床前的案几上,過來扶起寄雲。

  「大夫來過?」寄雲瞪大眼睛,她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喜鵲不放心,過來摸她的額頭,「大夫來的時候,雲夫人還沒醒過來,您現在覺得身上如何?頭還疼嗎?」

  寄雲輕輕搖頭,她一醒來就看到高繼行,他沒提大夫來過的事。

  她有些不安,「大夫怎麼說?」

  她偶爾也會頭疼,但疼得暈過去,是來到侯府之後才有的。

  那些夢也是,自從來到侯府後,就越發頻繁。

  寄雲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或許是因為面對高繼行的時候,她太過緊張了?

  喜鵲見她如此,沒想太多,只當她又要多思多想,忙勸道:「大夫說雲夫人思慮過重,心神虛弱才會如此,要您好好修養身子呢。」

  「侯爺已經派人去尋找杜神醫,等找到杜神醫,雲夫人日後就不會再受噩夢侵擾了。」

  高繼行為當真她尋訪神醫?

  寄雲心中有些苦澀,只怕還沒找到神醫,她已經離開侯府。

  何況阿娘說過,這病症是從娘胎裡帶來的,治不好。

  但若是和高繼行提起,必然要提到她的家人。

  寄雲想起烏玹的警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閉口不提。

  「藥已經涼了,奴婢侍候雲夫人喝藥。」

  喜鵲試了一下碗裡的藥,擔心涼了太苦,舀一勺送倒她嘴邊。

  「我自己來吧。」

  寄雲回神,笑著接過,仰頭一口氣喝乾淨。

  喜鵲忙遞過來一杯茶水給她漱口,笑著道:「侯爺吩咐,您這些日子就好好養病,等病好了,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護衛也不會攔著您。」

  她可算看出來,侯爺即便和雲夫人生氣,也捨不得罰雲夫人。

  作為雲夫人身邊唯一的丫鬟,她自然是為雲夫人高興的。

  他真的這麼說?

  寄雲怔了片刻,輕輕握住自己的手。

  這也說明,玉牌的事,在高繼行哪兒或許已經過去。

  他不再追問,也不再禁她的足,這本是高興的事,然而她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雖然不知道烏玹會讓她做什麼,但絕對不會是對高繼行有利的事。

  她輕咬著唇瓣,眉頭不自覺便蹙了起來,蒼白臉頰染了不安的情緒。

  若可以,希望到那時,她能順利離開侯府,帶家人遠離西州。

  罷了。

  甩甩頭,她無聲安慰自己,無需為還沒發生的事憂心,先走好眼前的路。

  她離開西州的計劃,還沒和阿娘、小妹提起。

  得找個時間,再回家一趟,提前讓她們知曉,也好讓她們有所準備。

  寄雲心中裝著事,無法安下心,只得坐到書桌旁,提筆抄寫《金剛經》。

  .......

  漪霞院。

  崔德音在房中等得火急火燎,終於看到晚晴回來,忙將屋中侍候的丫鬟婆子趕出去,只留下身邊信任的謝嬤嬤。

  顧不得尊卑,抓著晚晴的胳膊問:「怎樣了?」

  晚晴見她如此,心中越是不安。

  可惜她只是個丫鬟,主子的命令不得不從,只得如實道:「侯爺起初將王公子關押在西州大營,昨日便將王公子送回縣衙,派人守著,說是等到王公子查出那報案的百姓,才會將護衛撤走。」

  崔德音聽說王羿如今被高繼行的人監視,臉色一變,氣得痛斥:「高繼行怎能如此對他!」

  王羿好歹是一縣父母官,高繼行這麼做,讓縣衙僚屬日後如何看待王羿?

  她擔心王羿,不見到人,無法放下心,吩咐晚晴:「你去安排,我要去見他。」

  晚晴擔心她貿然出去被人發現,看一眼謝嬤嬤,想讓謝嬤嬤勸她。

  謝嬤嬤哪裡敢勸,垂下頭只當看不見晚晴的暗示。

  晚晴無奈,知道崔德音不會聽她的,只得出去安排。

  很快將事情辦妥,回來報給崔德音:「縣衙有王公子的人,會設法拌住護衛,到時候夫人偽裝一番進去,想來不會被人發現。」

  崔德音不想再等,立時命令:「吩咐車夫,我現在就去。」

  「是。」

  晚晴不敢忤逆,答應一聲,去門房安排。

  整個侯府後院都握在崔德音手中,她想做什麼,想什麼時候出去,自然沒人敢攔,便帶著晚晴和謝嬤嬤,坐上馬車往街上去。

  縣衙里有人接應,崔德音帶著帷帽,跟著晚晴從後門進了縣衙。

  來到關押王羿的門外,守衛已經被支開,她推門進去,王羿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直到她掀開帷幔。

  「你.....」

  王羿一臉激動,忙站起身。

  崔德音眼眶一紅,握住他的手,「他有沒有傷害你?」

  王羿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遲疑了下,冷笑:「武安侯權勢滔天,便是想關押誰,那也是手到擒來的事,豈是我一個小小縣令能抵抗的?」

  「我.....我找他說理去!」

  在侯府,崔德音是端莊持禮的侯門主母,侯府下人敬重她。

  整個侯府除了高繼行,沒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但在王羿面前,她卻像個莽撞無助的小娘子,完全亂了方寸,看不得他受一點委屈。

  「罷了,他是什麼人,若是遷怒於你,我心何安?」

  見她為了自己要去質問高繼行,王羿心中受用,將她的手握在掌心,攔著不讓她走。

  站在一旁的晚晴心頭一緊,嘴唇動了動,終是沒敢說出阻攔的話,只得退到門邊,注意著門外的動靜,權當看不見兩人這般拉拉扯扯的動作。

  崔德音明知這不合禮數,卻心軟的沒有抽出自己的手,任他握著,「你放心,我定會想辦法,讓他將人撤走。」

  王羿到底還沒糊塗到需要崔德音來為他說話,見她這般為自己擔憂,心中感動,又夾雜著酸澀,終是不願讓她去面對高繼行。

  笑了笑,溫和勸道:「不用,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無需你參與其中,你今日能來看我,我已無所求。」

  「你.....」

  崔德音這幾日擔憂是真,不問清楚,無法放心,拉著王羿到一旁坐下,「他因著何事這般對你?」

  王羿想起莊子上的人,便試探道:「你可知,高家還有旁的親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