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只是一個晚上或者一個上午,今天夏瑜總算是充分認識到了,楊言平時一個人在家帶娃的不容易!
雖然楊言已經幫夏瑜選好了外賣(直接訂知名茶樓、自家「淘外賣」配送的粥品、小菜),省去了她手忙腳亂地給落落煮粥的麻煩,但要哄好到了晚上便開始想念起爸爸的小姑娘,夏瑜也是傷透了腦筋。
只見夏瑜用小勺子將帶刺的魚片、可能會讓落落嗆到的花生米舀到自己的碗裡,然後舀起香味撲鼻、帶著誘人的瘦肉和油條絲的艇仔粥,她習慣性地吹了吹,才遞到落落面前。
可小姑娘正委屈地癟著小嘴巴,還眼眶紅紅的,大大的眼睛裡含著汪汪的淚花看著媽媽,那一副欲哭還忍的可憐模樣,好像媽媽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要,要粑粑……」見到媽媽看過來,落落便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點哭腔,委屈巴巴地說道。
這委屈勁兒,「爸爸」都說成了「粑粑」。
就跟寶島腔一樣,聽得讓人都忍不住為她感到心疼。
「好,要粑粑,你先吃完晚飯,我們再要粑粑,好不好?」夏瑜哭笑不得地將小勺子遞到落落的嘴巴前邊,柔聲說道,「這粥超級好吃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吃嗎?」
還好,吃東西不影響落落向媽媽訴說衷腸,小姑娘還是乖乖地張開了小嘴巴,而且,她不會含著食物,只是眼淚汪汪地看著媽媽,嘴巴一動一動的,很快便把嘴裡的粥吃完了。
很香的呢……
只見落落不由自主地將視線挪向了媽媽手裡的大碗,嘴巴里卻還是嘟囔道:「要,要粑粑……」
「媽媽知道,你想念爸爸了。」夏瑜一邊說著,也一邊給落落遞來下一勺美味的艇仔粥。
小姑娘一臉不情願的模樣,好像爸爸不回來,她吃飯都不開心,可是送到嘴邊的粥,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小嘴巴,然後不由自主地吃完了。
好像小姑娘也學會了化悲憤為食慾一樣……
縱然落落已經很乖了,夏瑜還是感到壓力山大,畢竟小姑娘還是一直念叨著爸爸啊!
現在有食物堵著小姑娘的嘴巴還好辦,但等會兒如果她沒有哄好,落落積攢起來的情緒爆發出來,哭哭啼啼地要爸爸怎麼辦?
夏瑜可不想事情演變成自己看著哭鬧的女兒手足無措、還要麻煩到好不容易抽身去辦自己事情的楊言這個地步!
她也可以照顧好落落啊!
所以,夏瑜絞盡腦汁,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
甚至她都顧不上吃飽飯,留著一桌子的點心不顧,她只是匆匆地喝了一碗粥,便趕緊帶著越來越焦急的落落,回到臥室的大床上。
「來,落落,媽媽陪你看書,給你講一個聖誕節的故事,好不好?」夏瑜從衣櫃裡,翻出了楊言的那雙大號的聖誕節襪子,跟落落展示一下,笑著說道。
這款長筒的、紅配綠的聖誕襪子(紅色的底色和綠色的聖誕樹圖案),是楊言月初時候買的,這傢伙還買了「全家桶」——落落一雙、夏瑜一雙,還有他一雙。
原本他們是打算留到聖誕節穿的,但落落似乎很喜歡這雙襪子,所以落落的聖誕襪子早就已經開始啟用了起來。
不過,雖然媽媽拿出了聖誕襪子,落落也並沒有變得開心起來。
小姑娘只是被短暫地打斷了一下想念爸爸的悲傷情緒,她愣愣地看著媽媽,表情有些小迷糊,不知道媽媽拿著這雙襪子想要幹什麼。
「在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個小朋友叫……叫……」夏瑜是在臨時編故事,起名字都成了問題,卡了一下文後,才接著說道,「就叫小糖糖,她家裡很窮,什麼都沒有。」
雖然媽媽講的故事,落落聽得也是迷迷糊糊的,半懂半不懂的,但看著媽媽揮舞著聖誕襪子,在床邊賣力地給她講故事,小姑娘還是很配合地聽了起來。
她的眼睛還是淚汪汪的,不過想念爸爸的話,暫時被媽媽講的小故事壓了下來。
「聖誕節,別的小朋友都能收到禮物,就小糖糖沒有禮物,她好難過呀!」夏瑜漸入佳境,她也開始嘗試用比較簡單的詞語、幼稚的語氣跟落落講故事,甚至還抬起兩隻手,抓著襪子捂著眼睛,嗚嗚地假哭。
單純的小姑娘還信以為真,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情有些緊張地看著媽媽,還以為媽媽真的哭了!
還好,夏瑜只是做個示範,她很快便放下了手,表情自然地接著說她的故事:「小糖糖的爸爸告訴她一個傳說,只要我們把襪子掛在床頭,聖誕節這天就會有聖誕老爺爺給你送禮物!」
落落微微張了張小嘴巴,好像有些驚訝,不過不知道她是看到媽媽沒有在哭感到驚訝,還是聽著媽媽的故事感到驚訝。
「沒錯,小糖糖跟落落一樣,覺得好神奇,也不太敢相信會有人給自己送禮物呢!」夏瑜笑著點點頭,跟落落接著說道,「但她還是做了一個嘗試,把襪子掛在了床頭。」
夏瑜再次拿著襪子在落落的面前比劃了一下,走過去,輕輕地放在床頭柜上。
沒辦法掛,這襪子又不是帶把手的!不過,夏瑜也不用擔心,她心裡估計落落也沒有聽明白自己的故事,她只是繪聲繪色地給落落做著表演。
確實,小姑娘看得津津有味的,講了這麼久,夏瑜驚喜地發現,落落都沒有念叨著爸爸了!
夏瑜頓時心裡充滿了動力,幹勁十足地繼續說起來:「到了晚上,小糖糖睡著了,很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落落抬著小腦袋,驚訝地看到媽媽將剩下那隻襪子套在了手上,還賣力地揮舞比劃著名。
「因為是晚上了嘛!黑黑天空遠處傳來了鈴鐺響,一輛由幾隻可愛的馴鹿拉著的雪橇車從天空中穿了出來,有一個白鬍子的老爺爺帶著滿滿的一車禮物,唱著歌來到了小糖糖家的房子上面!」
夏瑜童心大發,竟然即興地唱起了她不知道哪裡聽過的粵語版聖誕歌:「蒸糕包,蒸糕包,蒸糕大個包,朱古力加波板糖,點會吃得飽,嘿!」
落落本來就被媽媽激發起了興趣,現在聽到媽媽粗著嗓子唱歌,雖然唱得不算好聽,但小姑娘還是被逗樂了。
「嘻嘻!」只見小姑娘含著淚花的大眼睛彎了起來,就這樣梨花帶雨的,跟媽媽仰著小腦袋,吃吃地笑了起來。
「哎呀,落落你終於笑了!」夏瑜喜不自禁,連忙繼續唱剛才那首歌。
當然,夏瑜自己都忘記了後面怎麼唱,只能是又重複起了「蒸糕包、蒸糕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