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壯說完拉著三壯跑出門,邊跑邊喊:「大哥我們去帶小侄子玩了,你吃完了喊我們,我們給你添飯。」
看著飛快跑出去的兩個弟弟,林大壯有些食不知味。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好,這次還讓爹娘弟弟如此擔心。
吃完碗裡的飯,林大壯也不打算再吃了。他打了虎,想低調也低調不了了。既然如此就也不掩人耳目,光明正大的把生意做起來。
就算能將虎皮虎骨賣了錢,這些也只是意外之財,意外之財沒有穩定的收入讓人放心。
門外傳來一陣喧鬧打斷了林大壯的思緒。
「大堂哥,大堂哥。」
林豆子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邊喊著邊跑進房門。
「別急我又不會跑。」
林大壯無奈看向跑來的豆子,這小堂弟之前在他面前可是個容易臉紅靦腆的小男孩。
「大堂哥,你好了嗎?」
林豆子站在床邊都沒有坐起來的林大壯高,踮著腳把手伸向林大壯額頭。
林大壯不明所以,但還是低下頭讓小堂弟方便夠著他的額頭,疑惑地開口:「好多了,你爹娘呢,怎麼一個人跑來了?」
軟軟的有些粗糙觸感從額頭傳來,然後豆子堂弟又把手收回摸上他自己的額頭。
林大壯看到這一幕有些想笑,這是跟大人學來的動作嘛。
豆子摸著自己的額頭,回想了一下堂哥額頭的溫度有些判斷不出來,拉拉林大壯的衣服,示意他把腦袋再低一些。
林大壯不說話,順著豆子堂弟的力道低下頭,小堂弟因為跑動散發著熱氣的額頭貼上他的額頭。
豆子堂弟半晌沒有說話,他笑著打趣:「好了嗎,豆子大夫?」
「好像好了,比我的額頭涼唉。」
林豆子爬上床坐在林大壯旁邊,歪著腦袋看大壯,一隻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猶豫著回答。
真奇怪,娘不是說大壯堂哥生病了怎麼會比自己的額頭還要涼呢?難道這麼快就好了,以前他生病可是發了好幾天的高熱呢。
剛才大壯哥還問了他爹娘在哪裡,他爹娘也來了。
「爹娘都來了,還有好多人,大堂哥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然要天天喝苦藥。」
「好好,豆子大夫,堂哥知道了,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林大壯哭笑不得,連這點子大的小娃娃都開始叮囑他了,看來他今後不能再這麼衝動讓自己受傷了。
「嘿嘿。」
林豆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剛才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堂哥叫他大夫呢,他也只是跟娘親學的。
「你過來就是給我看病的嗎?」
只是給這小堂弟買了一次糖沒想到這麼惦念著他。知道他生病了,一早就跑來。
「嗯嗯,娘說你生病了,躺在床上,我擔心你就跑來了。」回答完,林豆子好像看到大壯堂哥身上有綠綠的東西,手比腦子快,想掀開堂哥身上的棉布。
「堂哥,你在身上塗了什麼?」
「就是身上有些疼,塗的藥。」
林大壯按緊棉布,他可不敢露出猙獰的傷口給小堂弟瞧,要是給嚇著了,他可沒法交代。還是趕緊把小堂弟支走。
「好了,豆子你去找三壯他們玩兒。」
「好的大堂哥,我爹說他待會兒再來看你。」
林豆子說完就跳下床跑了。
這,他躺著還要被親戚參觀嗎?
林大壯表情有些皸裂,他現在可是光著身子躺床上,雖然蓋著棉布,但是從剛才的情境來看,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聽院子裡的喧鬧聲比那天他趕了牛車回來還大,他覺得待會就會有不少人來參觀他了,真怕其他小孩子跟著跑來掀了棉布,那他就會當場社死。
只是這小堂弟跑出去門也沒關,他怕衣服穿到一半,直接跟人來個坦誠相待。
唉,趁現在沒人來,他還是儘快穿上衣服吧。
把棉布裹在身上,本來還有些疼痛處於脫力狀態的大腿在社死的威脅下,神奇的恢復了些許。
林大壯翻出衣服穿上後,感覺不亞於大學體測時跑了1000米。
一早上攢下的那點體力也消耗完了,躺在床上等來看猴,不是,來探望他的人來。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林大壯覺得有些陌生,不知道是誰來了。
看向門口,一個滿頭銀髮身材硬朗的老人走在前頭,後面跟著一串人,裡面還有他爹和幾個堂叔堂伯。
「族,族長?」
這老者好像是林氏族長林木,原身都沒見過幾次族長,記憶里也比較模糊。
林大壯外出走鏢,已經有好幾年沒參與族中祭祀了,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八歲那年祭祀時,那是原身上族譜的時候。
原身第一次和族長面對面聽族長講祖訓然後在族長族老們的指示下給祖先上香。
林氏族人不管男女八歲才上族譜,長到八歲的孩子才算是站住了,上了族譜後今後如若亡故才能進祖墳。
林大壯邊說邊想下床,其他人來他還可以躺著,這族長族老都來了他還躺著怎麼像話。
「哈哈,大壯你躺著就行。」
林木打量一圈,房間沒有椅子凳子,就坐在床邊,順便阻止想下床的大壯。
昨夜林業來村里找人去尋大壯,他知道大壯是去虎口救人時,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大壯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子。
人肯定是要找的,而且還頭疼山里跑來了老虎。怕是要上報官府,等官府派人來組織村人上山打虎了。
沒想到族人這些年疏於管束,好幾戶人家居然不願意出人手。他和幾個族老臉氣得鐵青,當場發話,要是不出人手,將來自家有事,別找族裡來,找來他們也不會再管。
這些人家才不情不願的出人。
昨晚人是找回來了,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隨之他還聽到大壯還打死了老虎,當時就驚奇著感嘆不得了,平常沒注意,他們林氏族人居然還出了一個打虎英雄。以前只是偶爾聽說大壯吃得多,沒想到還這般有本事了。
他十分高興,結果兒子給他說了內情,他又沉默了。
他這個族長做得不稱職,當了這麼些年族長,族人的日子沒好起來也就罷了,還人心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