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東雖然平時和陸沉淵吵架吵得厲害,但是兩人終究是至親的父子,陸沉淵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對他的影響也很大。閱讀
景燕歸問道:「陸先生平時的仇家多嗎?」
陸橋東攤手:「爸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絕對和討喜這一類的詞語沒有關係,這一次發生了這樣事情,我覺得肯定是他得罪人了。」
「只是具體會是誰,這事就真的不得而知了,畢竟他這些年來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景燕歸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陸橋東卻又說:「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他的,正常人開車遇到這種事情早就慌亂的不行,是沒有膽子跳車的。」
「他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出最正確的反應,並跳車成功,這種本事真沒幾個人有。」
「我以前覺得他老了,做事也不咋滴,但是現在我卻必須說了句,老子還是老子,他這個年紀有這樣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真的非常不容易。」
兄妹二人正在說話的時候,檢查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說:「患者有中度腦振盪,右腿小骨粉碎性骨折,暫時沒有發現內臟出血,實是不幸中的萬幸。」
醫生也聽說了這一次車禍的情況,發自內心覺得陸沉淵的命很大,這麼慘烈的車禍,他只受到這樣的傷,真的算運氣非常好了。
所有人都鬆了一大口氣,只是腦震盪和斷腿,並沒有生命危險,這事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醫生又說:「他的小腿是粉碎性骨折,需要做手術,你們誰來簽字?」
陸橋東和醫了聊了幾句,了解了陸沉淵的受傷情況,再問了一下手術治療方案,醫生說要打鋼板,且因為陸沉淵的腿是粉碎性骨折,這種情況就算是治好了,腿可能都會有些跛。
陸沉淵的職位是要經常外出的,而且還要會見外賓,如果他的腿跛了的話,這一次也將從現在的那個位置退下。
現在陸家這邊,從本質上來講,是由陸老爺子在掌舵,但是陸沉淵卻是唯一一個身居要位的人。
他如果真從這個位置退了下來,陸橋東還年輕,無論資質還是經驗都欠缺,很難在短時間內頂上來。
所以從某種程度來講,如果陸橋東這一次退了下來,陸家也就將從帝都一流的家族變成二流的家族。
這中間的種種,陸老爺子和陸橋東都很清楚。
陸橋東的眼裡有了幾分擔心,他之前一直嫌陸沉淵煩,煩陸沉淵多事,但是到了此時,他突然意識到,陸沉淵如果出事,對於整個人家族的影響將有多大。
陸橋東雖然不是那種萬事以家族利益出發的人,卻也意識到壓在他身上的擔子有多重。
他平時沒個正形,這一次卻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陸橋東問醫生:「打鋼板固定的話恢復的時間會有點長,而且後續取出鋼板的話會對病人造成第二次損傷。」
「我們想用中醫正骨的方式來治,你看可以嗎?」
醫生有些意外,想了想後說:「當然是可以的,只是中醫正骨完全講究經驗,我們醫院目前沒有合適的中醫可以正骨。」
陸橋東忙說:「我們有合適的醫生可以來為他正骨。」
醫生微微一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更好了,那位醫生要是來了的話,你們通知我一聲,我也來學習一下。」
「我之前就聽人說經驗豐富的中醫一把摸下來,能將所有的骨頭歸到原處,就連碎骨都能歸位,非常厲害,我從來沒有見過,所以有些好奇。」
這位醫生學的是西醫,在骨科工作很多年,他是一個非常開明的醫生,對於中醫的長處,他也是認可的,所以也就格外的好說話。
陸橋東笑著答應了下來。
陸老爺子問:「我們可以進去看他嗎?」
他心裡實在是擔心陸沉淵,醫生說陸沉淵的傷並不算嚴重,但是他還是非常擔心,總歸要見到之後才能放心。
醫生點頭:「病人需要休息,你們不要呆太久。」
陸老爺子立即點頭同意,陸沉淵這樣的情況,他們都很擔心,正因為擔心,所以也不敢過多打擾。
景燕歸跟著陸老爺子進了病房,此時陸沉淵已經醒了過來,他見他們都來了,朝他們一笑。
陸老爺子問他:「感覺怎麼樣?」
「頭很暈。」陸沉淵如實回答:「不過我覺得我現在還活著,就已經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這種暈眩,我覺得我還能受得住,只是腿痛得有些厲害。」
陸老太太問他:「除了這些,還有哪裡不舒服?」
陸沉淵回答:「沒有了,其他方面我都還好。」
他說完有些歉意地看著景燕歸:「燕歸,實在是報歉,你讓我帶給幾位老人的那些藥,出車禍的時候全毀了。」
出車禍的瞬間,他的心裡有其實並沒陸橋東分析的那麼平靜,他心裡也很害怕,卻又不願意自己就那樣死去。
在那一刻,他的腦子如同放電影一樣,以極快的速度回放了很多的事情。
其實有兩件事情讓他最為放不下,一件是他和岳晴照的婚姻,回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他就覺得自己對不起岳晴照。
另一件事情就是景燕歸,他想到了之前對景燕歸做下的事情,細算起來,他覺得他欠了景燕歸很多,他想要補償。
他當時甚至還想到景燕歸辛苦制出來的那些藥,他一出車禍就全部都毀了,他就覺得自己不能死。
這是她第一次讓他做的事情,他如果要是做不好的話,那也太無能了些。
景燕歸對上他那雙滿是疚意的眼睛,她的心裡有些意外,她實是沒有想到,他遇到他的第一句話,竟說的是那些藥的事情。
她忙說:「那些藥沒關係,大不了再重新制一回,花不了太多的時間,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的話,等你出院之後,賠我藥錢就好。」
陸沉淵聽她此時說話的聲音比起平時要溫和一些,說是讓他賠藥錢,但是話里卻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