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遇的父親心裡有些沒底,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只是他一想到錢,心裡就又有些動搖,他拼死拼活一年也賺不到幾千塊,要是用大傻能換個幾萬塊,那的確是一件好事。
他輕聲問:「那這事你打算怎麼做?」
景遇的繼母想了想後回答:「這事我心裡有數,我們挑個日子去他家裡鬧,她要是不給錢,我們就告她拐賣!」
她一向是個刁鑽的,做起事來多少有些不擇手段。
景遇的父親這些年有什麼事都讓她沖在前頭,沒少嘗甜頭,所以對於她的這番話,他一點意見都沒有。
夫妻兩人站在一起一合計,很快就有了鬧事的粗步流程,他們的流程說白了就是三個字:不要臉!
用景遇繼母的話來說就是:「只要能拿到錢,豁出這張臉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景遇的父親覺得她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在錢的面前,臉似乎一點都不重要。
只是不要臉這件事也是要講究一個原則的,他們要好好研究一下要怎麼才能逼景燕歸拿出錢來,畢竟上次他們和景燕歸交手,發現她不是一個好訛的人。
景燕歸完全不知道她已經被人盯上了,已經有人想來來訛她。
她此時和方弦之、李時陽一起在附近的一家飯店裡吃飯。
幾人一起感嘆了這一年來的變化和進步,李時陽之前受了重傷,後面是一邊幫看著藥廠這邊的進展,一邊養傷,他的傷早就好了,整個人也精神得很,比之前天天往外面跑強了不少。
這半年來,李時陽還幫景燕歸管著藥廠那邊的事情,日子過得格外的充實,他也跟著學了很多的東西。
他到了杯啤酒看著景燕歸認真地說:「燕歸,一直沒有認真向你道謝,這一次正式跟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我估計現在還在床上躺著。」
景燕歸認真地說:「這事你真不用客氣,我是個醫生,不要說你是弦之的朋友,就算不是,我也一樣會為你醫治。」
李時陽拿起杯子將酒一飲而盡,然後滿臉感嘆地說:「這事對你而言可能是一件極簡單的事,但是對我而言卻不是這樣。」
「醫院裡雖然有很多醫生,但是醫術好的醫生卻不常有,能遇到那都是患者的福氣!」
他當時因為傷重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感覺現在還能清晰的感覺得到,這一輩子卻不想再體驗第二回。
景燕歸失笑,學醫這事有天份,她從來都不覺得她屬於極有天份的那種人,只是因為重生而來,有著前世的記憶,再加上這一世超強記憶力的加成,才會有如今的醫術。
她從不覺得自己的醫術有多高,心裡也一直存的是學無止境的念頭,更知曉中醫的博大精深。
只是此時聽到李時陽的話,她心裡就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醫術可能比她自己覺得的要稍好一些。
李時陽的話卻又讓她覺得她往後還需要更加用心地去學醫,提升自己的醫術水準,這樣才能為治好更多的病人。
這頓飯吃完之後,李時陽把藥廠那邊的事情收收尾,就可以回家過年了。
而景燕歸也要去蘇家那邊接受蘇老爺子對她這一學期醫術學習情況的檢查。
這事對景燕歸而言,可比帝都大學的期末考試要難得多,因為她太清楚蘇老爺子對她的要求有多高。
只是她想起蘇柏青跟她說到蘇老爺子的那些話,心裡又有很多的感觸,她便覺得有蘇老爺子這樣天天考她的醫術醫理,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這一次蘇老爺子是讓她直接去慶安堂,景燕歸一聽這話就知道他老人家這是要直接用實例來考她的醫術了。
她之前自己看診不緊張,跟著施老爺子看診不緊張,給帝都大學的偷眾位教授看診也不緊張,但是這會卻莫名有些緊張。
方弦之看到她的樣子有些想笑:「你緊張什麼?」
景燕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可能是怕師父失望,他這麼一把年紀了我要充分照顧到他的情緒,可不敢在這件事情上讓他動氣。」
方弦之實話實說:「我是見過蘇老爺子罵過你好幾回,每次他當面把你罵了個狗血淋頭,你一走,他就在那裡笑。」
景燕歸:「……」
這事她是真的不知道,因為每次蘇老爺子考她的功課時,那樣子都不是一般的凶,她要是錯了一點點,他能從她的錯處,到病機的發展情況,直接噴她一臉,然後再罵她是個蠢貨。
景燕歸卻也知道方弦之說的肯定是事實,她便說:「我之前一直覺得師父看起來很兇,其實未必有那麼凶,但是聽你這麼說完之後,我就又覺得他很可愛。」
方弦之想了一下蘇老爺子站在那裡罵人的樣子,嘴角抽了抽:「我是真的沒法子把蘇老爺子和可愛這個詞聯繫到一起。」
兩人互看一眼,相對一笑。
方弦之又接著說:「不過他真的是一個可敬可佩的老人。」
景燕歸點頭,蘇老爺子對她的影響很大,教會了她太多的東西,除了醫術上的東西外,還教了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她知道她今天的緊張不過是因為在乎,此時和方弦之聊完天之後她就發現自己完全淡定了下來,她用心學習了,應該不會讓蘇老爺子失望。
她輕拉著方弦之的手說:「謝謝!」
方弦之看著她問:「謝我什麼?」
景燕歸笑著說:「不知道,但是就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謝謝他一直陪在她的身邊,謝謝他和她一起面對所有的風雨,謝謝他的不離不棄,謝謝他發自內心地關心她,因為他,她重生後有些急躁暴戾的心變得越來越平和,也越來越愛這個世界。
方弦之有些好笑地說:「按你這說話,我是不是得配合地說一句不客氣?」
景燕歸看著他的眼睛亮過天邊的星子,她溫聲說:「那倒不用,這個謝你受著就好。」
方弦之知她這會應該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將她的手握得緊了些說:「如果你真的要謝我的話,那就親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