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品管進單位的時間短,知道大概流程,但是卻不知道要怎麼檢查制好的成藥,便多問了一句有經驗的品管。閱讀
有經驗的品管這會累得頭暈眼花,聽他再問心裡有些煩,便說:「那是傷藥,你要檢查的話最好是在自己的手上劃一道口子,看看藥效怎麼樣就知道了。」
新品管覺得這種檢查的方子簡直就是在坑他,他當然不會這麼做,他也沒有好的檢查方法。
他又聽說這一次的藥是採購部主管打包票的好藥,就覺得既然有採購部主管打包票了,那這藥肯定是差不到哪裡去,於是他裝模作樣地看了看藥,就直接簽下了合格章。
這邊的藥才入庫,那邊單位便有人來領藥了,說是有幾位員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重傷,醫生們一時間都止不住血,急需要這種藥去止血救命。
沒錯,之前景燕歸送過來的那批藥因為效果非常好,這事在他們單位已經流傳開了,受了傷之後,只需要用這種藥,效果格外的好,治傷止血都上佳。
這會景二嬸和景大姑送過來的藥瓶子是照著景燕歸的藥瓶做的,就連瓶身上的標籤也相差不多,只是廠家的名字有些不同。
只是這會領藥的人急著用藥,也沒有細看,領了藥之後就匆匆開著車前去送藥。
送藥的人把藥送過去之的,受傷的人血雖然還沒有完全止住,但是已經緩和了很多。
這會藥一送過來,醫生掃了一眼瓶身,因為一直不能完全止住血,他這會也有些慌,藥一送過來,他看瓶子一樣,就直接將藥用了上去。
只是這藥不用還好,一用那原本已經快要止住的血又噴涌而出,醫生大驚,忙再次想法子止血,只是這一次卻無論如何也止不住了。
再加上那傷者原本就流了很多的血,受了不輕的傷,這會再被這麼一折騰就再也支撐不住,沒能救過來。
這位傷者原本是能救得活的,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情,負責救治他的醫生頗為自責,檢討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的目光瞟到送過來的藥瓶上,他是用過景燕歸之前制的藥的,那效果真的很好,這一次再用卻直接加重了傷勢,這事實在是奇怪。
他這麼一看藥瓶立即就發現了異常,藥瓶雖然和之前的一樣,但是上面的標籤卻有些不同,藥廠的名字也完全不同。
醫生忙拿起藥瓶仔細一聞,發現藥味也完全不同,再不是之前那種濃郁的藥香,而是透著一瓶刺激的味道!
醫生大驚,忙仔細看了看藥,發現藥的質地也完全不同,之前的微有些粘綢,這一次的卻稀薄的很,裡面甚至還有肉眼可見的雜質。
醫生的臉色難看致極,他之前就是因為太信任這款藥的藥效,當時四周又充斥著血腥味,他就沒有聞到藥味,這會才發現因為自己的信任和急迫而帶來了這麼大的醫療事故。
醫生發現這件事情之後,就忍不住想,如果剛才的藥沒有用錯的話,這位傷者未必就會死。
這是他從醫以來遇到的第一例死亡的患者,他心裡極度難過,立即叫來護士問:「這藥怎麼和以前的不一樣呢?是換了一家藥廠嗎?」
這事護士也不知道,因為他的表情實在是太過慎重,護士立即去問。
這麼一句下來也就有了答案:「之前的那家藥廠陸先生不讓用,讓用這家藥廠的藥。」
其實陸沉淵只是不讓用景燕歸藥廠生產的藥,並沒有讓用景二嬸藥廠生產的藥。
只是他之前干涉了採買景燕歸藥的事情,後面採購把景二嬸的樣藥送過來時又得到了他的認可,大夥就覺得這是他讓採購的藥。
這事傳一傳,就變成了一切都是陸沉淵的意思。
醫生聽到這個消息後咬著牙說:「陸先生又不懂藥,瞎指派什麼!」
護士聽到他這麼說嚇了一大跳。
他們都是這這單位的廠醫和護士,出了這麼大的事的,誰也兜不住。
醫生極為自責,他要是當時不要那麼急迫,不要對那種藥那麼信任,當時要是認真檢查一下那瓶藥,也許就能救活那位患者。
為這事,醫生寫了一封極長的檢討書送到了他的直系領導的面前。
他的那位領導又和陸沉淵不和,只是以前陸沉淵做事方正,他也拿不到什麼把柄,這會算是現成的把柄交到他的手裡。
他立即就讓人把藥取來,再把之前景燕歸制的藥找出來一瓶,兩相一對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他再一調查,就發現這事處處都是陸沉淵的影子,他就覺得這是對付陸沉淵的一個好機會。
於是他用了些技巧,把這事給捅了出來,直接就往陸沉淵的身上綁了一個收受賄賂買假藥害死執行任務工作人員的罪名。
這事一鬧出來就不是一件小事,整個單位都跟著動盪了一下。
陸沉淵在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是有些發蒙的,畢竟這事他並沒有真正參與,還是曾書同提醒他採購送來樣藥的事情,他才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樣藥他那裡也還有一瓶,兩相一對比,藥的品質差異不是一般的大。
只是他弄明白了也沒什麼用,就算他當初知道那是樣藥,那樣的品質他也一樣會覺得藥的品質好,會同意採購。
雖然他平時並不管採購這方面的事情,這事卻也和他攤上了關係,關係還很大!
陸沉淵是知道這家藥廠和吳家的關係,下訂單這事是在他發現吳家有問題之前,當時他心裡想的是吳家對景曉月不錯,只要吳家制出來的藥和景燕歸制出來的是一樣的,稍微提攜一下吳家也是可以的。
畢竟買誰家的藥不是買?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到吳家會掛羊頭賣狗肉,弄出那麼好的樣藥,卻交的是這樣的貨!
他頓時就覺得自己的臉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他活到這個歲數,還從來沒有覺得如此丟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