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燕歸問方弦之:「你想怎麼做?」
方弦之朝她微微一笑說:「你以後就知道了。��
景燕歸知道,但凡方先生出手,就沒有小事,只是陸沉淵的身份擺在那裡,他要怎麼給陸沉淵教訓?
她心裡雖然有些好奇,但是也知他做事一向穩妥,也不需要她勸。
再說了,這種有男票保護,還幫著出頭的感覺的確很不錯。
於是她抿著唇說:「好。」
方弦之一回來,她的心裡莫明就覺得安定了不少,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卻讓她心情好到極致。
她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帝都?」
「我往年暑期都會在家裡呆段時間避避暑,今年把時間提前一點,等你開學之後,九月份我們一起回去。」方弦之輕聲說。
景燕歸瞪大了眼睛:「現在才五月中旬,到九月初開學,還有差不多三個月了!你在陽城吊這麼久,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方弦之淡笑著說:「我家裡有一套製圖的工具,很多事情在家裡也是能處理的。」
景燕歸想起他去年傷了腿在家休養了兩個多月的事情,這會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方弦之看到她的表情輕輕揉了揉她的發說:「景小姐,放心吧!就算我在家裡辦公,也依舊有養得活你的本事。」
景燕歸失笑:「我不擔心這事,只是怕耽誤你的事。」
方弦之眼裡的笑意要漫了出來:「陪你是最重要的事。」
景燕歸的臉微微泛紅,方先生這麼一本正經含情脈脈的對她說著情話的時候,她就容易臉紅心跳加速。
正在此時,楊晚秀在屋裡喊:「燕歸回來了嗎?回來了就過來吃飯!」
景燕歸和方弦之相對一笑。
兩人吃過飯後景燕歸給蘇柏青打了個電話,讓他每天拿著慶安堂里的傷藥去給蔣林芳上藥,他這才知道蔣林芳受傷的事情,只恨不得立即往醫院裡趕。
景燕歸淡定地提醒了他一句:「蔣林芳的媽媽一直陪著她,看這情況,她父親應該也會從省城趕過來,所以蘇少,你這是要見家長嗎?」
蘇柏青:「……」
他心裡莫名有些緊張。
他想了一會後說:「總歸要見的,晚見不如早見。」
他的蔣林芳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說破,他告訴自己只是以醫生的身份去的,一定要注意分寸。
景燕歸再次提醒了他一句:「我知道你對林芳有意思,但是這事畢竟沒有挑破,然後大考在即,她家裡的人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態度,你悠著點。」
蘇柏青笑著說:「知道了,我又不是愣頭青,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我心裡有數。」
景燕歸也知道他在外人的面前也是個大裝裝,想給人留下好印象的時候還是很像那麼回事的,便不再多說,直接掛了電話。
她把這事安排妥了之後就和方弦之回了一趟銀山村。
這年頭交通不太方便,車不在城裡,他們要回銀山村就得騎自行車,景燕歸腿上有傷不方便騎車,是由方弦之騎著車載著她回去的。
五月中旬的天氣,正是陽城一年最好的季節,沒有初春的陰冷,也沒有酷夏的燥熱,暖風習習,路邊的稻子正長得豐茂,不知名的野花沿著馬路邊鋪了一路,蝴蝶翻飛。
景燕歸覺得應該是有方先生的緣故,她覺得今天特別美。
到銀山村的時候,恰好有群白鵝順著池塘邊的小路一搖一擺的下了水,碧水輕盪,波紋盪開,池塘里倒影的綠樹屋舍也細細散開。
陽光照下,池中就鋪開了一池的金輝,美不勝收。
不遠處有公雞扯著嗓子「喔喔」叫了一聲,也有母雞下完蛋後「咯噠」的歡喜叫聲。
景燕歸喜歡這種寧靜悠然的田園風景,拋開她之前在景家那些不太愉快的回憶,這個村落卻是安靜而怡然的,她很喜歡這裡。
路上不時會遇到熟人,都會互相打個招呼,方弦之不常在家,村民們看到了都會問一聲:「什麼時候回來的?」
方弦之都會禮貌答一聲,遇到年長的村民都會遞支煙,看到小孩子則會抓把糖。
景燕歸記得方弦之以前都走高冷路線,不太和村民們有往來,像今天這麼接地氣還是第一回。
走到僻靜處她輕聲問:「怎麼感覺你今天心情特別好?」
「見到我媳婦,當然心情好。」方弦之笑著說。
其實他只是平時話不是多,但是這不代表他不通人情世故,相反,這些事情他是極為通透的。
以前嫌麻煩就懶得折騰,但是他聽江倚樓說上次景二嬸在家裡造謠抹黑景燕歸時,事情說明白後村民們對景燕歸多有幫襯,他就願意待他們和氣一些。
景燕歸不知道方先生這複雜的心思,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是真的心情好,就咧著嘴笑了起來。
方弦之聽到了她的笑聲,心情也就更好些。
村裡的孩子聽說方弦之回來了,帶了很多糖,就有好些跟到了方家,方弦之每個小孩抓了一小把,把他們樂呵的不行。
他們回來之前給江倚樓打過電話,她早在院子裡等著,見他們回來立即笑呵呵地迎了上來說:「燕歸,你回頭去考個駕照,然後買輛車用著,要不然天天這樣騎自行車,小心讓風把皮膚給吹皺了。」
景燕歸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買車的理由,笑著點頭答應了。
幾個人正在說話,方弦之感覺有人在翻他身上的包,他反手一扣就扣住了那人的手,再一擰,那人就哇哇亂叫,他看到正臉見是景留洋,不由得微微皺眉。
景留洋大聲喊:「鬆手!你放開我!」
方弦之見景留洋比之前瘦了不少,被劉春花養得白胖的感覺已經沒有了,整個人又黑又瘦,頭髮長得很長,一看就是很久沒有理髮了。
他的臉還很髒,脖子上能看到黑黑一層髒東西,隱約還看到有跳蚤,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上面黑黑的糊了一層,整個人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