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花也是人才,家裡沒錢揭不開鍋的時候她去找了二賴子,讓他拿出一千塊錢做聘禮,她就同意把景曉月嫁給他。
景曉月拿著錢偷偷去帝都的事情劉春花起先是瞞著村里人的,再加上景曉月在市里讀書平時很少回家,瞞起來很容易。
二賴子一直娶不上媳婦,上次劉春花鬆口說願意把景曉月嫁給他,他立即顛顛地拿著家裡所有的積蓄再找親戚湊夠一千塊給到劉春花。
二賴子給了錢卻一直沒見到景曉月就有點急,劉春花都用景曉月在學校上學的藉口敷衍了過去,學生們放寒假後景曉月還沒有回來,他就真急了,天天上景家來要人。
劉春花剛開始還哄著他,說景曉月過幾天就回來了,結果現在都過了小年,他也去外面打聽了市裡的學校也放假了,他就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又來找劉春花,兩人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
二賴子說要是再見不到景曉月就讓劉春花還聘禮錢。
劉春花之前把能借錢的地方全借了,最近就靠二賴子給的那一千塊生活,怎麼可能會還錢給二賴子,直接說:「跟你講了很多次了,曉月在學校里還沒有回來,你再等等就好了!」
二賴子怒了:「你天天讓我等,我都等了幾個月了,景曉月都沒有回家,劉春花,你該不會拿了我的錢卻不打算把女兒嫁給我吧?」
劉春花心裡煩著了,便說:「你想娶我家曉月,就對我客氣一點,就你這態度,小心我不把曉月嫁給你!」
「你少在這裡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二賴子冷聲說:「村里人都說景曉月到了城裡之後就跟人跑了!」
劉春花怒了:「哪個不要臉的人在那裡搬弄是非?我家曉月是那樣的人嗎?你這樣說是在敗壞我家曉月的名聲!」
她氣勢洶洶,看著像那麼回事,二賴子一時間心裡也沒個主意,他一扭頭就看見了拖著柴回來的景秋紅,就說:「景曉月要是過年還不回來,過完年你就把景秋紅嫁給我!」
「我跟家裡人說了,明年開春就結婚,這事就這麼定了!」
景秋紅聽到這話整個人都蒙了,景曉月闖下的禍,難不成要讓她來背?
她心裡想著劉春花是她親媽,應該不會答應,畢竟她過完年也才十五歲,年紀還太小,哪裡能嫁人?
沒料到劉春花只涼涼掃了她一眼,便說:「行啊,只是秋紅年紀還小,你就算要娶她還得等兩年。」
景秋紅聽到劉春花的這句話只覺得一盆水從頭淋到腳,她整個人都驚呆了。
以前景秋紅看見劉春花欺負景燕歸的時候她不覺得怎麼樣,覺得她是親生的劉春花肯定會疼她寵她,可是這幾個月的事情狠狠地打了她一記耳光。
她忍不住說:「媽,這怎麼能行!」
劉春花掃了她一眼,示意她先進屋,她大聲說:「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二賴子的!」
劉春花皺了皺眉,二賴子那邊得了劉春花的准信心裡也就放心多了,他雖然也覺得景秋紅的年紀小了點,但是對於他這樣的萬年單身漢而言並不重要,只要是個女人就行。
於是他「嘿嘿」地盯著景秋紅看了看,色眯眯地喊了句:「媳婦兒。」
景秋紅嚇得把柴一扔,趕緊進屋鎖上門。
劉春花在外面又和二賴子說了幾句話,終於把他給哄走了,她也鬆了一口氣,對著二賴子離開的方向輕呸了一聲:「癩蛤蟆想吃上天鵝肉!」
她說完準備回屋,卻見景建國坐在院子裡的樹槨上抽旱菸,現在的他,因為斷了手的緣故,整個精氣神都遠不如以前,看起來沒精打彩,臉上都是愁苦之色。
劉春花和他做了多年夫妻,他有多少本事她心裡很清楚,以前他的手沒斷時,他還有一把子力氣能養得活他們母子,自從他的手斷了之後,整個人也就成了廢物!
這幾個月家裡的日子難過,他整個人的精氣神看起來極差,在外面找不到工作,地里的活很多都幹不了!
她看到他就沒好氣,直接開罵:「沒用的廢物!」
景建國縮了縮脖子,沒敢說話。
劉春花看到他這副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抱怨了一句:「我當初真是倒霉,怎麼就嫁給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她罵完後進屋去拍景秋紅的門,景秋紅沒給她開門,只在房間裡哭:「媽,我不要嫁給二賴子!」
「誰讓你嫁給二賴子了!」劉春花沒好氣地說:「剛才我不過是哄他的話而已,你也相信,怎麼就那麼蠢呢?」
景秋紅聽到這話心裡才算是舒服了些,劉春花又拍了幾下門,她這才把門打開,卻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劉春花看到她這副樣子也覺得糟心,只是終究是自己生的,劉春花嫌棄歸嫌棄,卻還是遞了塊手巾讓她擦一擦。
劉春花等她擦完後才說:「家裡現在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你姐跑了,你爸殘廢了,你弟年紀還小,家裡就指著你了。」
景秋紅聽到這裡直覺沒有好事,果然劉春花接著說:「現在家裡是什麼樣子你也是看到的,再這樣下去,我們全家可能都會餓死,反正家裡也沒錢供你讀書了,我想了想,過完年你也十五了,去南方打工吧!」
這年頭還沒有童工這個說法,只要個子長起來,有力氣能幹活就有廠子會收。
景秋紅的身高遺傳自景建國,雖然才十五歲,但是已經長到一米六了,光這身高,就能進廠里幹活了。
景秋紅聽到這話沒有太過意外,只是她從小在村里長大,心思雖然多,但是真讓她一個人出去打工,她心裡也是怕的。
只是她也了解劉春花,對目前的情況看得也很清楚,她要是不出去打工的話,劉春花是真的能把她嫁給二賴子。
在嫁給二賴子和南下打工這件事情上,她肯定選後者,只是這種感覺又真的讓她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