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治病的方式又有著他們特有的針對性,基本上是哪裡有問題就對哪裡有效,做不到像中醫那樣調節人身體的氣機,達到治病的效果。
所以如果病人的病一多,那就是每天吃藥能吃到飽了。
中醫和西醫治病的方式各有優劣,沒有絕對的對錯。
景燕歸是知道二十年後,市面上有很多中藥沖劑,但是這個年代卻幾乎沒有。
她一直都知道這裡蘊含著大量的商機,但是這件事情對她而言卻有著巨大的難道。
首先這和她之前制的傷藥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製法,藥材製成沖劑後經過一系列的工序容易影響藥效,這中間對於藥材用量的控制要求極高。
其次是要大量制出這樣的藥來是需要一些專業的機器,可是在這個年代,國內這種機器還沒有生產出來。
最後是她口袋裡的錢實在是太少,不管是製藥還是運營這一塊所需的錢她都不夠。
她看著蘇柏青問:「所以你想制出感冒藥的沖劑出來?」
「對。」蘇柏青回答:「我其實已經試了好幾回,但是效果都不行,藥師一直沒能調出我想要的藥。」
景燕歸之前就聽蘇老爺子說蘇柏青是個生意人,不能算是個醫生,她今天對於這一點算是有了非常深刻的體會。
她想了想後說:「這藥我調得出來,但是要大規模生產卻不行,因為沒有專業的製藥設備。」
蘇柏青聽到她這話卻笑了起來:「你要是能製得出來,製藥設備的事情我來解決。」
景燕歸點頭說:「好,那暫時先這麼分工。」
她說完又笑著說:「我的藥廠已經註冊下來了,蘇老闆,你如果能找到製藥的設備的話,要不要考慮投資一下我的藥廠?」
她也想好了,製藥這事是件大事,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她想要積蓄能力做到這件事情,只需還需要累積好幾年。
蘇柏青咧嘴一笑說:「榮幸之至。」
景燕歸看到他這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兩人算是完成了初步的共識。
這事在此時其實只能算是一個概念,想要完全做出來卻還有一個漫長的過程。
蘇柏青又說:「這事你先別跟爺爺說,否則他估計會拿棍子打死我!然後你空了多往爺爺那裡跑幾趟,千萬不要荒廢了學醫的事,他這幾天一直在念叨起,一念叨起你我就得挨罵。」
景燕歸忍不住笑了起來:「好,我保證不告訴師父你天天想拉著我做生意!」
蘇柏青看了她一眼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看破不說破!」
「好你個看破不說破!」門外傳來蘇老爺子憤怒的聲音:「蘇柏青,你自己不好好學醫也就算了,還敢來帶壞我的徒弟,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混帳!」
蘇柏青頓時嚇得面如土色,正門被蘇老爺子一腳踢開,他嚇得忙去拔後門的門拴,跑得慢了些,後背就吃了蘇老爺子一拐杖,他也不敢叫疼,一溜煙的就跑了。
景燕歸之前聽到蘇老爺子損了蘇柏青好幾回,卻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爺子揍人,憑良心講,蘇老爺子打人的樣子不是一般的利落,完全看不出來已經是個七十好幾的老人了。
蘇老爺子站在後門口罵了蘇柏青好幾句,然後才冷著臉對景燕歸說:「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說好了要跟我一起在慶安堂里坐診,可是你最近人都在哪裡?」
景燕歸怕他一把年紀氣出個好歹來,忙乖順地背起《靈樞》里的內容,這是這段時間蘇老爺子讓她背的內容,老爺子的面色這才算是好了一點。
等她背完後,蘇老爺子才瞪著她開訓:「就你這半桶水的水準,最近給我安心學醫,再跟著蘇柏青那混帳去做生意,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景燕歸點頭如蒜:「我都聽師父的!」
蘇老爺子見她如此乖巧,臉色才又好了幾分:「從明天開始,跟我在慶安堂里坐診!」
景燕歸忙疊聲應了下來,師父在氣頭上,她做為一個尊師重道的好徒弟,絕對不跟師父頂嘴。
蘇老爺子看到她這副樣子輕哼一聲說:「這還差不多!」
蘇老爺子已停診多年,他重新坐診的消息一散播出去,立即就有人慕名而來,第二天慶安堂還沒有開門,門口就有人排隊。
那些慕名而來的人很多都得的是慢性病,有些還是西醫那邊不再收治的重症病人。
景燕歸自認為自己前世也算是個醫術還過得去的中醫,但是在看到蘇老爺子治病的手段後她就覺得自己的那點本事真的有些拿不出手。
只是蘇老爺子的脾氣也大,對於病人口述的那糖尿病、高血壓、心臟病等等各種病症,他統統都是一邊把脈一邊問:「哪裡不舒服?」
病人說了表現在身上的情況後,他便會說出一個經方或者驗方,中間加減用藥。
一上午的病人看完後,蘇老爺子給景燕歸的感覺是他在治病用藥的時候舉足輕重,輕靈無比。
景燕歸一邊幫他開方子一邊在思考,發現如果那些病由她來治的話絕對不會這麼用藥,可是仔細思考一下他用藥的劑量和方式,她又覺得高明無比。
中午休息的時候,景燕歸還在那裡思考病人的病情和用藥的情況,她深深地覺得她的這個師父厲害的不要不要的,某幾位藥的用量更是大得出乎景燕歸的意料之外。
她遇到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問蘇老爺子,蘇老爺子卻從來不會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讓她先給出她的治病方案,再問她為什麼要這麼用藥,然後和她一起分析藥材的配伍與用量。
景燕歸和他討論一番後對於病症和用藥就又有了全新的體悟,她發現蘇老爺子其實是個很好的老師,極擅長引導。
蘇老爺子見景燕歸想明白了某個病症後說:「你不要被病人從醫院裡檢查的某個病症誤導,什麼高血壓、糖尿病之類的,那都是西醫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