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英當然知道車長根的性子,忙說:「你誤會了,我家老車那性格我也不敢讓他來,就上次搬家的事情我都好生過意不去!」
「我是想跟你說我娘家有個妹妹嫁在隔壁村,她男人前幾年病死了,她一個人帶著娃,家裡婆婆又天天對她橫眉豎眼,她日子不好過,卻是個勤快人,你這活趕得很,她冬天又閒了下來,能不能讓她過來幫一下忙?」
「到時候你也看看她合不合用,合用的話就留下來,不合用的話就算了。」
她當然最想車長根過來幫忙,只是車長根那張嘴,上次差點沒給景燕歸惹禍,她自己都覺得開不了口,她在景燕歸這裡工作的細節,平時怕車長根出去亂說,她都不敢跟他說。
景燕歸笑著說:「好啊,那到時候讓她過來試試,我剛也和小姑商量過了,還會把我二叔和二嬸也請過來幫一段時間的忙,先把訂單趕出來再說。」
訂單量大了,製藥的時候日夜都需要人,不可能一直熬在那裡,自然就需要換班。
景小姑和楊晚秀等人現在都已經掌握了製藥的流程,之前一直是家裡幾個人輪流著看藥。
家裡現在一共有五口大藥鍋,同時熬製,再增加人手的話,就算除去秋收的時間,也是能保質保量完成的,只是前期需要景燕歸盯著。
景燕歸想了一圈,拿定主意後,索性先停止製藥,她決定趁著這個空隙去一趟南方,以開展她的賣服裝大計。
這事是她之前想好的,但是又一直被耽擱,現在有空總該可以去趟一趟了,她自己的重心是肯定要放在中醫藥行業,但是她還得給自己找點副業。
原因是她發現景小姑雖然很努力在學中醫藥的知識,但是她看得出來景小姑其實並不太喜歡這個行業,反而以服裝很感興趣。
景小姑空了就會買些布用家裡的縫紉機給家裡人做衣服,她在這方面很有天分,做出來的衣服款式非常不錯,只是受眼界的限制,看在景燕歸的眼裡還差了點東西。
但是景燕歸覺得,她家小姑如果有這方面的天賦是絕對不能浪費的。
於是在劉紅英休了秋收假的下午,景燕歸就拉著景小姑去了火車站,買了一張火車票就準備南下。
這事楊晚秀和景中意雖然很擔心,畢竟她們都年輕貌美,怕遇到麻煩,只是他們老兩口年紀都大了,就算是想要幫忙也心有餘力不足。
他們只能再三叮囑讓她們路上小心,讓她們以自身安全為大,弄丟點錢都沒有關係。
這些道理景燕歸當然都懂的,這個年代的治安也的確不算太好,她們出門在外,肯定是要各種小心。
景小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她又興奮又有些害怕,從買了票之後就一直在問景燕歸:「火車是什麼樣的?我們的吃的帶得夠不夠?」
她卻全然忘了,她比景燕歸還要在大上幾歲,還是景燕歸的長輩,以前的景燕歸也沒有坐過火車,出過遠門。
她只是覺得自家的小侄女是個厲害的,能接得來大的訂單,還敢一個人騎著自行車就往省城跑,還憑本事在城裡買了房。
景燕歸笑著安撫了她幾句,卻沒注意和人撞了個滿懷,她下意識地就要道歉,卻很快就意識到不對,伸手摸了一下包,包里的錢已經不翼而飛。
景燕歸覺得她的運氣也是暴表了,這才剛到火車站,居然就遇到了小偷!
難道她看起來就那麼好欺負?
她立即去追那個撞到她的男人,那男人也沒料到她發現的這麼快,拔腿便跑。
雖然今天出門前楊晚秀跟她說錢財乃身外之物,和命比起來不算什麼,她也答應的好好的。
但是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是她辛苦賺來的!
她立即把身上的行禮丟給景小姑,扭頭就追。
男女的體力是有很大的差異的,那男人一看就是慣犯,一被追就跑得飛快,快趕上奧運會的短跑冠軍了。
景燕歸一看這速度就知道自己很難追上,再加上這貨常年呆在這裡,對這裡的地形也非常熟悉,只要他一拐過彎,往那小巷裡一鑽,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人。
她正打算自認倒霉時,卻見那男人被人一腳從後踹翻在地,他本來就跑得飛快,又是被人從後面踹倒失去平衡,巨大的慣性帶著他重重地摔倒在地,在火車站前真實的表演什麼叫做摔成狗啃屎。
景燕歸頗為意外,再看到幫她的那個人,她頓時眼前一亮,顛顛地跑過去:「你怎麼回來呢?」
方弦之看著她腦門上的汗,再看到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想你就回來了。」
景燕歸原本因為劇烈運動而緋紅的臉頓時就更紅了,方先生,這個年代在大庭廣眾下說這樣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忙轉移關注點,從小偷的手裡去找自己的錢包,結果卻發現小偷的身上橫七豎八的插著十幾個錢包。
景燕歸看到這一幕,眼睛堵瞪圓滿了,這貨偷東西/藏東西的本事,快要趕上魔術師了。
她只愣了一瞬,立即開始行動,伸手把小偷身上的錢包全部翻了出來,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錢包,她打開看了一眼,裡面的錢一分未動,放在裡面的介紹信也好好的。
趴在地上的小偷被摔得狠了,站都站不起來,鼻樑摔斷了,鼻血橫流,一條胳膊也摔斷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景燕歸把他身上的東西搜刮一空。
他看著景燕歸拿著那一堆錢包,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他只是偷東西而已,現在居然遇到攔路搶劫的!
他忍不住說:「美女,給我留點吧!我上有八十老母要奉養,下有三歲孩子要……」
「滾你丫的蛋!少在這裡編故事,不要說你剛說的這些不是事實,就算是事實也不能成為你做小偷的理由!」景燕歸看到這堆錢包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暴了粗口,把他後面的話全給懟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