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橋東低聲說:「也是,但是這件事情到現在卻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景燕歸笑了笑,沒有再勸他,因為這件事情想要功也無從勸起。
所有的一切,都透著一種難言詭異。
而如果真的像是陸橋東分析的那樣,司空玉不是真正的兇手,那麼兇手就大概率會是司空玉的父親。
這樣的推測也只是推測,事情的真相已經隨著司空玉的死而徹底掩藏起來。
景燕歸之前對司空玉沒有什麼好感,如今司空玉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性命,她卻覺得,不管司空玉跳樓的真相是什麼,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司空玉過於懦弱。
活著多好,她是永遠也不可能自殺的。
因為司空玉的自殺,以及各項證據都指向溫家二老是司空玉殺的,徐父甚至還找到了司空玉給溫老頭喝水的那個有毒的杯子,算是為徐玉容洗脫了嫌疑。
徐玉容沒有殺人,卻因為擾亂社會秩序而被處以十五天的拘留。
拘留時間是從她被抓的那天開始算的,真相查到後,已經過了十五天,所以真相一出來,她就可以出來了。
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她算是嚇破了膽,之前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就都老老實實地收了起來。
她出來的那一刻,看到徐父和徐母就放聲大哭。
徐母看到她的樣子心疼的不行,徐父卻說:「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做那些事情的時候膽子怎麼就那麼大?」
徐玉容哭著說:「我當時只想看景燕歸倒霉,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徐母說徐父:「玉容好不容易平安出來了,你少說兩句!」
徐父的聲音冷了下來:「她這一次能平安出來,多虧了景燕歸,如果不是她提醒的話,我們也不可能往那方面想!」
「玉容這孩子就是被你給寵壞了,這一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再不讓她長點記性,她只怕哪天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
這事徐玉容終究是理虧,此時由得徐父訓,不敢反駁。
徐母嘆了口氣:「這事景燕歸也就提了一嘴,事都是我們去做的。」
徐父瞪了她一眼:「你別再犯糊塗了,玉容跟我們回去後,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就去向景燕歸道謝。」
徐母有些不願意:「這事景燕歸就沒做什麼,有什麼好跟她道謝的?」
徐父冷笑:「要是沒有景燕歸,玉容現在還在裡面呆著了!你平時糊塗也就算了,以後可不能再這麼糊塗了!」
「景燕歸的能力遠比你們想像中的要強,就算做不了她的朋友,也絕對不要做她的敵人!」
「你們和景燕歸鬥了那麼久,有占到一點便宜嗎?怎麼到如今,這點事情都沒能想明白了?」
徐母還要說什麼,徐玉容卻輕聲說:「爸說得對,這一次的教訓真的很深,我這一次吃了大苦頭,也算是對自己和景燕歸的實力有了正確的認識。」
「我以前總覺得她只是運氣好而已,現在卻覺得這世上也許是有運氣這種東西,但是敗在她手裡一次兩次,那可能是她的運氣,但是次次都是我輸,就是我的能力不如她。」
她這一次被關在拘留所里,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想了很多事情。
她是很討厭景燕歸,但是也很害怕那樣一直呆在裡面的感覺,且這一次她覺得她穩操勝券,最後事情卻打了她一巴掌。
徐玉容以前覺得自己聰明,這一次卻覺得自己做了大蠢事。
之前她心高氣傲,覺得自己最棒的,不太能接受別人比自己強。
她找景燕歸的麻煩,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為沈長天對景燕歸表達了愛慕,更多的是她自己心裡的不服輸。
她這一次吃了大虧,想到自己為了所謂的心氣,很可能要搭上一輩子,她就真的怕了,也後悔了!
所以此時她聽到徐父的話,心裡是認同的。
她也許不能和景燕歸做朋友,但是也沒必要再跟景燕歸做對。
她這次能出來,說到底景燕歸也是幫了忙的,去跟景燕歸道聲謝,說句對不起也是應該的。
徐母聽到她這樣說十分意外,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
她朝徐玉容看去,見徐玉容雖然比之前瘦了不少,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卻沒有之前那麼浮躁了,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
徐母突然就覺得,徐玉容好像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徐父十分欣慰地說:「你能這樣想,我很開心!」
第二天他們去岳宅找景燕歸,他們去的時候景燕歸不在,她去施氏草堂坐診去了。
岳晴照對徐家的人印象不是太好,但是他們此時登門道歉,至少在誠意上看起來是夠的,她也就沒有給他們臉色看。
她只說:「燕歸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晚上未必會回來吃飯,如果你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的話,可以先回去,不用在這裡等。」
徐父認真地說:「我們今天是專程來向景小姐道歉的,玉容以前不懂事,做了很多混帳事,以後她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岳晴照終究沒忍住懟了一句:「她犯的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燕歸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實不相瞞,要不是這一次的事情爆發出來,燕歸跟我說了幾句,我之前都不知道她在學校里和徐玉容吵架的事情。」
徐玉容聽到這話尷尬的不行。
她之前為了對付景燕歸,可以說是動用了全家的力量,還拉著徐母為她想辦法。
可是景燕歸從來就沒有為這些事情請過家長,甚至都沒在家人的面前提起她,所以從本質上來講,景燕歸怕是從來就沒把她當成是對手。
只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覺得景燕歸在為難她,而她心裡的驕傲也一直讓她覺得自己就是比景燕歸強,想將景燕歸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她輕咬著唇說:「以前是我想岔了,岳阿姨教訓的是。」
岳晴照略有些意外,畢竟之前在她的認知里,徐玉容多少有些自視極高,不太把人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