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是卻是個精明的,此時心裡憋著一肚子火,卻還是把景大姑和吳大成放進了老宅,甚至還給兩人倒了一杯水。閱讀
吳大成以往來景家老宅各種嫌棄,嫌鄉下的路不好走,嫌景家的房子太破家具太舊,嫌景家太窮,還怕景家的眾人沾吳家的光,所以每次過來都板著一張臉,一副「我很高冷,你們不配和我說話」的樣子。
這次他就接地氣得多,涎著一臉笑:「媽,怎麼沒見燕歸?」
景燕歸不在家剛好,只要他擺平了楊晚秀和景中意,到時候由他們開口效果會更好。
楊晚秀笑眯眯地說:「燕歸出去了,呀,大成,你好像從來沒有喊過我媽,這次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不嫌棄我是鄉下的老太太,都會喊我媽了,我好高興啊!」
吳大成臉一僵,擠出一抹笑說:「媽您記岔了,我怎麼可能沒有喊過您呢?」
一直沒說話的景中意拆他的台:「我也沒有聽到過。」
吳大成:「……」
他自己知道自己曾經做過什麼,這會心裡也有些後悔,原本他是怕景家沾他們家的光,覺得景家這邊沒一個有出息的,除了沾他們吳家的光之外是不可能幫得上忙的,這會卻覺得當初應該做做樣子的。
他輕咳一聲說:「以前不懂事,還請爸媽不要和我一般計較。」
楊晚秀笑著說:「你不把我們賣掉就很好了,我們哪裡敢和你們計較什麼?不過你們今天拎過來的東西一會自己拎回去吧,以前就兩包冬瓜糖,這一次大包大包的拎過來,也不知道是賣了誰換來的錢,這種黑心錢買來的東西我怕吃爛肚腸。」
吳大成的假笑也維持不下去了,景大姑暴發了:「媽,你今天是怎麼呢?我和大成好心好意地來看你,你一進門就對著我們冷嘲熱諷,就這麼不待見我們?」
楊晚秀說這話的時候正在切藥,聽到這話把手裡的砍刀重重地剁在案板上,斂了臉上的笑意冷聲說:「景書妝,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自己心裡清楚,這會想要我給你好臉色?你的臉得多大!」
景大姑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是不是景燕歸那死丫頭在你的面前說了什麼?媽,她那是挑撥離間!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她不過是劉春花從外面撿來的野種!」
吳大成一聽到她這話氣得半死,這個蠢貨到底是來求人的,還是來害他的?
他揚手就給了景大姑一記巴掌:「你怎麼和媽說話的!」
景大姑在娘家這邊挺橫的,一對上吳大成就歇了菜,又想起吳大成出門前的交待,此時捂著臉沒敢說話。
吳大成又涎著臉說:「媽,書妝不會說話,您別和她一般計較,燕歸的事情您估計是對我們有些誤會,您聽我解釋。」
「好啊!」楊晚秀站起來說:「我現在就來好好聽一聽你們的解釋,我倒想看看你們能解釋個什麼花出來!」
吳大成心裡有些惱火,在心裡又罵了景大姑一遍,擠著一臉笑說:「書妝是覺得燕歸這丫頭今年也滿十七歲了,學習成績又那麼差,再讀書也浪費錢,還不如早點找個合適的人嫁了。」
「這不,剛好我上面的領導也在找對象,他們家條件好,我那領導又是個疼人的,燕歸要是嫁過去,那不就是掉進福窩裡了嘛!所以書妝就尋思著給燕歸牽條線……」
「掉進福窩裡?」楊晚秀打斷他的話說:「餘思野嘛,這事現在全陽城人都知道,逼死自己的老婆,在外面亂搞男女關係,和他有關係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吳大成,你來告訴我,這是哪門子的福窩?」
吳大成白著臉還沒有說話,景中意拿著煙竿敲了敲後說:「不是福窩,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虎穴。」
楊晚秀冷笑:「餘思野是你的領導,你不要告訴我這些事情你不知道。」
吳大成知道餘思野的事情鬧得很大,但是楊晚秀這個農村婦女肯定是沒有聽到,這事估計是景燕歸說的,他也沒料到景燕歸什麼都跟楊晚秀說。
他忙說:「媽,這事在書妝給燕歸介紹我那個領導之前我是真不知道!也是這一次的事情暴發了,我才知道他居然是那樣的人!所以我心裡後悔啊!後悔我們好心辦了壞事!」
他說到這裡還抹了一把淚:「好在我們才剛把燕歸介紹給餘思野就暴出了這件事情,余家也出事了,要不然我能悔死!我這個做姑父的一心想要侄女好,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是他之前就想好的說詞,既然要和景家這邊緩和關係,要沾景燕歸的光,那麼就得把自己摘出來。
為此,他還在仔細回想在慶安堂里見到景燕歸的情景,那天他好像也沒說什麼太過份的話,自己覺得只要臉皮厚一點,還是能把自己摘得出來的。
他的演技不錯,表情很到位,楊晚秀皺了皺眉,景中意抽了口旱菸說:「我聽說餘思野已經四十多了,比你還大幾歲,這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吳大成的臉僵在那裡,楊晚秀瞬間回過神來,她瞪大眼睛說:「吳大成,你把一個年紀能給燕歸做爸的男人介紹給她,這就是你說的好姻緣?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這事就算吳大成有燦若蓮花的唇舌也摘不掉了。
景大姑在旁忍不住說:「男人年紀大一點怎麼呢?大一點的男人才懂得疼人!就燕歸那脾氣,不是我說她,除了餘思野那種年紀大一點的男人會不嫌棄之外,誰受得了!」
楊晚秀本來還想再聽聽他們的解釋,看看是不是另有隱情和苦衷,比如說他們被逼的之類的,她這會聽到景大姑這話實在是忍無可忍受,抄起一旁的掃帚說:「滾!」
「誰說燕歸脾氣不好?她又貼心又孝順,也只有在對上你們這些黑心腸的人才會發作!你們倆口子是什麼東西,這麼多年了我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