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最初的興奮和欣喜之後。【記住本站域名】
蘇墨很快便恢復了冷靜。
真說起來,【化身】這項功能的確相當霸道。
在使用之後,不但外形會變得跟原主一模一樣。
就連氣息等級都完全相同。
此外,他還能繼承原主的一部分記憶。
就像現在,他對先前還一無所知的演山便有了相當程度的了解。
哪怕和一些熟悉的蜃妖進行交談,他也能自信不露出任何馬腳。
不過這項功能也並非是完全沒有缺陷。
根據寄靈存神燈給出的提示。
在不動用源力的情況下,他能夠扮演千手王長達三個月之久。
但如果動用源力,消耗了對方殘存的本源,扮演的時間就會急劇縮短。
甚至有可能只有半天。
一旦本源耗盡,他將再也無法扮演對方。
可以說,這種扮演是基於寄靈存神燈吞噬的本源成立的。
是一次性的,無法長久使用。
但如果運用得當,定能為自己謀取足夠大的利益。
原本蘇墨打算藉助這重嶄新的身份進入演山。
一來能夠從蜃妖內部打聽到川月交界地的位置。
為之後的行動指引方向。
二來能夠從演山內部獲取足夠多的資源。
就比如說礦石,魔植等。
三來能夠找機會收割到足夠多的壽命值。
比如說懲戒某一部族,故意製造內亂等等。
蘇墨想到的法子有很多。
但擺在面前的,卻有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
那就是虎皇。
根據祝月汐的說法,她當初僅僅只是重創了虎皇,並未將其斬殺。
其後,對方在魔皇血皇的協助下,一同逃進了某處絕地之中。
而她又心繫天木市的狀況,並未緊隨追擊。
因此,有很大的概率虎皇現在還活著。
哪怕是重傷後的虎皇,也絕不是他能輕鬆應對的。
千手王作為虎皇之下的最強王者。
一旦回歸,必然會受到虎皇的召見。
他無法確定虎皇能否看透寄靈存神燈的偽裝。
萬一身份曝光,他絕對逃都逃不掉。
因此,由不得蘇墨不小心翼翼。
正當他思考接下來的打算之時。
十幾隻蜃妖從山頭另一邊冒出腦袋。
待到瞧見他了,立刻萬分欣喜的快步衝上前來:
「千手大人,您沒事那可真是太好了!」
眾多蜃妖喜笑顏開,眸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
蘇墨看著面前的十幾隻蜃妖,渾身泛著毛刺般的危機感。
這十幾隻蜃妖有好幾隻都是7階,其中甚至還有一隻是8階。
先前在這幫傢伙衝過來時,他險些控制不住拔腿就跑。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是頂著千手王的外形,最後硬生生的頓住了步伐。
在這十幾隻蜃妖上前道喜之際,蘇墨一直繃緊神經,心中警惕到了極點。
他在測試這些蜃妖能否看破他的偽裝。
一旦能夠看破,他定然毫不猶豫逃向遠處。
好在寄靈存神燈作為曾經的准聖器,哪怕破敗,威能依舊不可小覷。
只從現場情況來看,這些高階蜃妖完全不曾察覺千手王的內在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過接下來的行動仍舊是要小心翼翼,決不能露出任何馬腳。
蘇墨心裡想著,朝距離最近的一隻半人高的穿山甲問道:
「荒字部的駐軍收攏得怎麼樣了?」
演山的蜃妖足有一千兩百萬之多。
這些蜃妖並非是隨意的散播在山間各處。
而是編成了二十七支部隊,數量各不相同,盡皆以古代神獸進行命名。
其中最為精銳的三支部隊,牢牢的掌握在虎皇的手下。
這也是虎皇能夠懾服群妖的原因之一。
畢竟不能遇到什麼事都由虎皇親自出面。
他手下的三支親衛隊在很多時候都能代他行使權能。
而在虎皇之外,以千手王為首的演山七王,各自統率一支部隊。
其餘十七支,分別是由其他的首領統率。
所不同的是,那些首領在競爭王者之位時落敗。
因此,僅僅只是首領,而不能以王相稱。
此次演山針對人間界發動前所未有的攻勢。
除了山里留守的三支部隊,其餘二十四支盡皆出動,可以說是傾巢而出。
二十四支裡面有二十二支全都集中在南面,準備從主通道降臨。
唯有兩支最為精銳的集中在北面,以防出現變故,從側通道進入。
而這兩支精銳部隊,實際上是由七王麾下抽取力量混編而成。
為了防止混淆,七王麾下各部都有單獨的編號。
千手王麾下部隊的編號就是【荒】,因此又被稱為荒字部。
此次並沒有隨同裂縫開啟一道進入人間界。
這主要是因為他們在源界這邊也要留下相應的人手。
防止有人在源界把裂縫給關上了,讓先行部隊成為瓮中之鱉。
可以說,正是因為這番謹慎,使得千手王的部下反而成為這兩支部隊中保存最為完好的一批。
不過這也是相對而言。
因為其後爆發的殤河,同樣將荒字部的諸多蜃妖捲入其中。
除了少數及時逃到岸邊的,落入水裡的恐怕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
蘇墨現在提出殘軍收攏的問題,可以說十分符合千手王的人設。
而在聽到他的詢問之後。
那隻半人高的穿山甲,同時也是此地等級最高的8階強者,當即滿臉恭敬的回道:
「啟稟大人,我們在遭到殤河襲擊之後已經第一時間安排人手進行救援。
目前收攏到的殘部大約有兩萬左右,在這之外,恐怕……」
穿山甲話沒說完,但場上的蜃妖們大多能夠理解他隱含的意思。
殤河作為【九難】之一,不但會危害人類的生命,對蜃妖來說同樣也是巨大的災難。
那些被捲入河中的蜃妖們,有極大的概率已經化作河底的枯骨。
就算僥倖存活下來,也絕對擋不住河中的詭物。
只是,僅僅殘留下兩萬餘的蜃妖,這與先前荒字部滿編十八萬相比,損失何其慘重?!
一時間,場上蜃妖們的心情全都是無比沉重。
要知道,那些死去的蜃妖裡面,有相當多的都是他們的親朋好友,家人部族,乃至子孫後代等。
即便他們生而為妖,充滿獸性與污染,可也是有感情的啊。
「啊!這是多麼令我感到悲傷的消息!」
蘇墨雙手合十,兩行熱淚自眼中滾滾而出。
他的臉上,充斥著赤子般的真誠。
眼裡的悲傷如同汪洋一般清晰可見。
低沉的悼詞緩緩從他口中吐出:
「命終之妖,在中陰中,身形渺渺,罪福未定,應為修福,願亡者神,使生十方淨土,承此功德,必得往生……」
在這哀沉的吟誦之下,場上頓時響起了一些抽泣和哭嚎。
一些蜃妖都忍不住當場痛哭出聲。
就連那穿山甲也都沉重的低頭,滿臉的默哀之意。
蘇墨看到這一幕,心中略有詫異。
他倒沒想到這些蜃妖們的感情竟是如此的豐富。
這一刻,他若藉助七劫劍偷襲,場中根本沒人能擋住他。
不過為了後續的大計著想,這些蜃妖還有利用的價值。
暫且饒他們一命。
遵循著記憶中的片段,蘇墨將完整的悼文誦讀完畢。
場上的沉悶氣氛也略略散開。
眾妖看向蘇墨,目中敬仰之色更深。
就像在人類世界裡面,普通人都希望有個能夠關懷下屬的好上司。
蜃妖們同樣也是如此。
視線從周圍掃過一圈,最後落在一隻巴掌大的灰白游隼身上,蘇墨開口問道:
「灰羽,虎皇陛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灰羽雖然只是7階,卻是千手王座下速度最快的蜃妖。
萬里之遙,要不了一小時就能趕到。
速度之快,甚至比一些8階都勐。
因此一直擔任著傳令官的職責。
此刻,聽到蘇墨的詢問之後,灰羽立刻恭敬的回道:
「遵循您的安排,不久前我剛去過演山殿的祭魂台,觀察蝶王大人和鱷王大人的情況。
結果我發現,不但蝶王大人和鱷王大人的魂火熄滅了。
就連虎皇陛下的魂火……也熄滅了!」
聽到這話,現場的蜃妖們無不震動到了極點。
祭魂台是演山殿的一處特殊場所。
所有在演山擔任部隊統領的高階蜃妖,全都在那邊留下了魂火。
包括作為演山之主的虎皇同樣也是如此。
留下魂火是為了在本尊死亡時能夠第一時間傳出消息。
這樣好方便其餘的高階蜃妖們能夠及時做出反應。
或是統率大軍進行報仇,又或是整合部隊抵禦即將到來的危機。
原本千手王派遣灰羽前往演山殿,是為了觀察落在人間界的另外兩位王者的情況。
結果現在竟帶來如此轟動的消息。
堂堂的演山之主,身為準聖的虎皇,竟然隕落了?!
這種爆炸般的消息,一時間給場上的蜃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撼。
名為黑胃的8階穿山甲連自身的氣息都差點控制不住。
他滿是難以置信的向灰羽問道:
「你確定虎皇陛下的魂火熄滅了?!
確定沒有看錯?!
」
一時間,場上諸多高階蜃妖的目光全都紛紛朝她看來。
似是能夠察覺那視線中所蘊含的巨大壓力,灰羽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
「一開始我也以為可能是我的眼睛有問題。
但我連續看了好幾次,才確認虎皇陛下的魂火確實熄滅了。
這個消息太過於轟動,以至於我趕回來都不敢第一時間匯報,生怕鬧出什麼亂子來。
但現在,既然千手大人都已經開口了,我也只得告知你們真相。
倘若不信,你們大可以前往祭魂台查看。」
聽著灰羽這麼說,看著她那滿臉坦然的表情。
便是再不相信的蜃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消息。
一時間諸多蜃妖們頗有種六神無主的架勢。
他們從未遭遇過這種情況。
在他們眼裡,虎皇就是整座演山的撐天巨柱。
只要虎皇還在一天,綿延上萬里的演山便鬧不出一絲亂子。
但現在坐鎮演山數百年的虎皇卻突然隕落了。
這種前所未有的巨大衝擊,簡直讓他們都有些接受不能。
而正當一眾蜃妖們為虎皇的隕落感到茫然恐懼之際。
黑胃眉間的甲片卻陡然擰緊,沉聲說道:
「虎皇的隕落必然會掀起滔天的波瀾。
我們現在不應將目光放在他的生死上。
而應該將目光放在他的死亡所帶來的影響上。
毫無疑問,虎皇的隕落會造成整個演山勢力的重新洗牌。
一不小心,甚至會讓統合數百年的演山勢力直接崩解分裂。
這絕對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事情。
我們必須要讓整個演山重新凝聚到一起。
為此,需要有一位新的陛下統率整座演山,讓我們遵循他的意志前行!
這個位子,除了我們的千手大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聽到這昂揚有力的話語,周圍先前都還一臉茫然頹喪的蜃妖們,宛如看見了新的希望,一時間紛紛應和出聲:
「沒錯!除了千手大人,誰都不配成為下一位陛下!」
「整座演山,只有我們千手大人才有資格繼承皇位!」
「千手大人本就是演山七王中的首席,除了他,還有誰能成為演山之主?!」
……
看著眾多表情狂熱的蜃妖,蘇墨張了張嘴,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誠然,剛一聽到虎皇隕落的消息,他著實頗為驚喜了一番。
虎皇既然隕落,那麼演山中的其他妖物大概率都看不穿他的身份。
也就是說,他根本沒必要避開演山,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藉助千手王的身份,進入演山,攫取資源和利益。
但攫取利益的前提是要保持低調。
畢竟演山除了那位準聖級的虎皇以及隕落的其他六王之外,還有許多強大的8階統領。
這些8階統領就算看不穿他的身份,萬一發生了什麼矛盾以至於不得不出手戰鬥,他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泄底。
畢竟再怎麼說他也只是5階的超凡者而已,哪怕持有七劫劍這等大殺器,頂多也只能發揮出7階的戰力,面對8階絕對不是對手。
即便萬分之一的僥倖偷襲成功,他使用的技能也會留下痕跡。
而一旦身份曝光,那絕對是無法想像的災難。
因此蘇墨都打算得好好的,一定要與人為善,儘量避免紛爭。
結果這幫便宜下屬踏馬的竟然想推他上位?
他們難道不知道亂局中上位定然會跟其他的統領對上嗎?
他拿頭去打啊?!
不等蘇墨開口制止。
領頭的8階黑胃便連珠炮般的快速說道:
「事不宜遲,趁著現在虎皇隕落的消息還沒傳開,我們要占據先機,贏得先手。
千手大人位列演山七王的首席,繼承演山之皇的位子可以說是水到渠成。
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大人終究只是9階,而不是准聖,無法像虎皇那樣威懾群妖。
為此,我們需要拉攏足夠多的盟友,為千手大人造勢。
一旦大勢為我們所掌握,到時候哪怕有零散的反對者,那也是完全不成氣候。
目前演山的陣營可以劃分為四處。
第一處是我們麒麟軍,我們麒麟軍作為千手大人的直系部隊,肯定要鼎力支持大人成為演山之皇,我們是大人的基本盤,是核心陣地,一定要保證進取心和進攻性。
第二處是六王的殘軍,千手大人和六王關係交好,如今六王全都在人間界隕落,但他們卻留下了大量的部隊和高手,我們大可以對他們進行拉攏,讓他們支持千手大人登頂,這個應該不難。
第三處是十七支部隊的首領,這十七位首領都曾是七王之爭的失敗者,他們有人尊敬大人,有人厭惡大人,我們要儘量拉攏友好的一方即可,剩下的就算討厭我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畢竟都是大人曾經的手下敗將。
第四處是虎皇留下的三支親衛隊,這才是最為棘手的地方,三支親衛隊雖然人數極少,卻全都是精銳,其統領都是8階巔峰,實力強悍到了極點,也就是他們當初未曾參與七王之爭,否則現在的七王裡面指不定都要換一下姓名。
這三位可以說是大人最直接的競爭者,他們或許不會競爭皇者之位,但因為對虎皇的忠誠,必定使他們阻攔大人登頂。
如果只有一位倒還好說,三位同時出手,便是大人也都會十分為難,
因此只可智取,以煌煌大勢對他們進行壓迫,逼得他們不得不承認大人的地位。
那麼接下來,我來吩咐一下具體的行動內容……」
黑胃巴拉巴拉說了一堆,眾多領取命令的蜃妖紛紛離開,前去執行協助登頂的任務。
蘇墨站在一邊,直聽得目瞪口呆。
他這時候才從千手王的記憶中想起來,黑胃一直都是他的大內總管兼狗頭軍師。
整個麒麟軍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
也正因此,千手王才有足夠的時間修行,並成功突破到9階。
可以說,這傢伙對他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人才。
一直以來的行動,包括現在協助他登頂的各種操作,也確實是為了千手王著想。
可問題是,他壓根就不是千手王。
壓根就不想登頂啊。
但現在說什麼也遲了。
蘇墨心知站在千手王的立場上,他絕對不會放棄成為演山之主。
因為這不止是榮譽,更代表著巨大的利益。
只有成為演山之主,才能調動整座演山的資源,才能驅使那上千萬的蜃妖。
否則,即便他是一個王者,也只能驅動自家的麒麟軍。
這對胸有大志的千手王來說,絕對是無法忍受的。
因此,就算黑胃演說途中他有著無數次的機會打斷,最後仍舊是不曾出聲。
他不能違背自己的人設引來黑胃的懷疑。
否則可能要先跟這傢伙戰上一場。
至於登頂事件也未必如他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可能灰羽他們根本聯繫不到足夠的支持者。
也可能其他的統領老早就想帶著自己的部隊分離出去。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還有的是機會。
實在不行,大不了就偷偷跑路嘛。
一想到這個,蘇墨的心情反而變得平靜下來。
一副我自巋然不動的鎮定模樣。
「那麼千手大人,我們也快行動吧。
六王的殘軍由您來說服再適合不過。
或許等您掌握了七王的軍隊,那些傢伙想不奉你為皇都不行了。」
看著鱗片張開滿臉笑意的黑胃。
蘇墨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隨後,兩人一道離開了這裡。
連帶著四周匯聚的殘軍也被下令折返。
……
……
兩小時後。
璀璨的金色光芒突兀的在半空中盛開。
一道巨大的金色神印驟然顯露出來。
大印之上,坐著一道臉色蒼白神情疲憊的溫婉女子。
正是不久前才從人間界那邊趕來的祝月汐。
自打蘇墨被她一不小心甩進了源界之後。
深知源界危險性的她,馬不停蹄的催動著乾坤印趕來。
由於天木市和源界之間並不存在穩定的空間通道。
她只得從渾天司那裡獲取最近的一處空間薄壁位置,將其洞穿之後進入源界。
然後再從洞穿的地方一路趕向這邊。
中間可以說是繞了一大段路。
這讓今天夜裡就未曾停歇過的祝月汐,幾乎徹底耗盡體內的源力。
在這之前,根本是難以想像的。
不過祝月汐對此卻渾不在意。
此時此刻,她正放開所有精神,一寸寸的掃蕩著乾坤印下的群山和殤河。
哪怕是最為細微的動靜,她也都不曾放過。
雖然她知道蘇墨幾乎不可能活下來。
身處殤河之中,哪怕是她,也堅持不了太長時間。
更別說是一個僅僅只有5階的超凡者了。
就算他創造過再多的奇蹟。
現實的定律仍舊是無法違背。
可她仍舊是抱持著萬分之一的希望。
希望能夠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足足過去一個小時。
祝月汐怔怔的看著腳底下的暗沉大河。
良久,她表情慘澹的笑了笑。
嬌艷如花的臉蛋流露出深深的悔恨之色。
緊接著驀然一揮手。
恐怖的源力自她手中傳出。
四周的群山直接被整個抹平。
無數碎石崩塌而下,將整條扭曲詭異的殤河徹底淹沒,淹沒在了沉沉碎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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