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斗
常林隨意編了個藉口打發走許青後，怒氣沖沖地衝著小老頭房間走去。
他猛地一腳踹開門，把小老頭嚇了一跳，心臟都猛地顫了顫，發出陣痛。
老年人年紀大了，可是受不起驚嚇。
常林劈頭蓋臉地問道：「怎麼回事？讓你下的是致幻類藥物，你給馬吃了什麼？所有馬都拉虛脫了，這還怎麼用？」
小老頭一臉吃驚：「這不可能？我選用的藥草從來沒出過錯，無論是人服用或是野獸服用，都未曾出現過腹瀉的狀況。」
早已知道消息的陳虎三人也來到門外，此刻聽到小老頭的辯解，方雷和黃大成兩人心裡都咯噔一下，急忙看向陳虎，用眼神詢問他該怎麼辦。
負責給馬匹下藥的正是陳虎，方雷告知他小老頭給馬餵了東西，陳虎雖然不知道他們打得是什麼主意，但料想肯定沒好事，因此直接抓了一大把巴豆放進馬槽里，不管馬吃進去什麼東西，這下都能拉得乾乾淨淨。
陳虎絲毫不顯慌亂，面上一副擔憂的表情說道：「常大人，總督府的馬都吃的是精細飼料，養得很是嬌貴，雖說外表看上去各個膘肥體壯，但是比起野外的野獸來還是太脆弱了。冒然給它們吃不乾淨的東西，它們的身體肯定承受不了。」
常林一聽，確實很有道理。
總督府養的馬能跟外面的野獸相比嗎？
那必然不能。
馬匹養得身嬌體貴，難以適應野菜雜草也很正常。
不說馬了，就算是人也一樣。
天天吃著精細食物的富貴人家，偶然吃到窮困人家尋常吃的野菜麥糠，也會拉肚子。
野菜麥糠無毒都會讓不適應的人產生這麼大反應，何況是帶有毒性的藥草呢？
小老頭這時也反應過來，懊悔地重重嘆了口氣。
他怎麼就沒考慮到這一點？
早知如此他就將藥草磨成粉添加到飼料里，馬匹吃著熟悉的飼料，腸胃就不至於有這麼大反應。
可惜此刻後悔也晚了。
常林也嘆了口氣，說：「罷了。這次就算那小子運氣好。洪老頭，這次我先不懲罰你，伱趕緊想下一個法子。要是下次再失誤，你知道後果。」
小老頭渾身打了個哆嗦，臉色發白，驚懼地說：「大人，我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常林冷哼一聲，懶得跟他多說。
陳虎三人對視一眼，眼裡皆是興奮不已的神色。
三人悄悄離開，來到偏僻處，這才敢放聲笑出來。
「陳虎，你看到常林的臉色沒有？他那臉黑得跟包公一樣。還有那小老頭，臉色嚇得煞白，跟鬼似的，可真是樂死我了。」
「真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昨天常林還和和氣氣地叫他老先生，今天就變成洪老頭了。要是他再失誤一次，還不知道要叫什麼。」
「陳虎，咱們還接著幹嗎？」
陳虎重重點頭：「干，必須得接著干。直到常林對他徹底失去信心為止。」
「好！」
三人商議完，繼續盯梢。
……
入夜後，小老頭秘密敲響了常林的房門。
常林開門見到是他，便讓他進來。
常林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問道：「怎麼，想到點子了？」
小老頭得意一笑，說：「大人，這次定然能萬無一失。」
「哦？你說說看。」
聽到小老頭這麼言辭鑿鑿，常林頓時來了興致。
小老頭說道：「過幾日大人可約他去城中賞蓮花。等到時候將他推落水中，我再潛進水中將他溺死，這樣旁人只以為他不慎跌落入水，不幸溺死。由我親自出馬，定然萬無一失。」
「你？」
常林打量著他佝僂的身體和稀疏的牙齒，這一副行將就木的身體，什麼時候倒在地上一睡不起都不奇怪。
「能行嗎？」
小老頭嘿嘿一笑，說：「大人有所不知，小老兒本就是綠林出身，打家劫舍幹過的活一隻手都數不過來，而且熟識水性，反倒是年紀大了進入黑暗料理界後，這才過了幾年安生日子。」
常林倒是知道黑暗料理界中藏龍臥虎，不只是有廚師，各行各業的人都有，強盜劫匪更是不在少數。
這類人平日裡也到處流竄，身無定處，黑暗料理界便將這些人收攏起來，化為己用。
而且，黑暗料理界許多人本就出身自梁山泊，以梁山好漢自居，自然與這類綠林人士交往密切。
常林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不要再讓我失望。」
「小老兒明白。」
……
三人組再次碰頭，交流彼此的信息。
方雷說道：「最近那姓許的小子沒什麼動靜，每天除了做菜，平日裡也不怎麼出門。而且我總覺得他好像注意到我了。」
黃大成問道：「你被他看見了？」
「應該看不見我吧，每次我都躲得遠遠的，我看他都只是個影子，他看我應該也差不多。」
方雷說道而且他還特意躲藏在少年看不到的角落裡，正常來講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只是偶爾，偶爾的時候他發現那姓許的少年朝他這邊側頭望過來，而且正好是在他躲藏的這個角落。
方雷本就有點做賊心虛，這下子心裡更是覺得不對勁。
黃大成聽他這麼一說，安慰道：「別多想，估計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了。」
「也對。」方雷只好這麼說，心裡自我安慰著。
「小老頭那邊怎麼樣了？」陳虎問道。
黃大成神色嚴肅說道：「有點奇怪。那小老頭最近的行動不太對勁。」
兩人一聽頓時緊張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他總往總督府外面跑，而且回來時身上總是濕漉漉的。這些天外面明明沒下雨，哪來的水？」
方雷問道：「他去河裡游泳去了？」
黃大成點頭說道：「也有可能，只是他不是應該想辦法弄死姓許的小子嗎？怎麼會有閒情逸緻想要去游泳？」
陳虎和方雷一聽，也覺得很不對勁，但是又抓不住關鍵點，不由得有些抓耳撓腮。
這時，忽然聽到旁邊傳來清朗的聲音。
「誰想要弄死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