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善的答案
顏先一皺眉頭，問道：「這是為何？」
長須老人說道：「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善，便是利萬物而不爭。鱔魚，之所以得名為善，正是因其不爭，因其性情溫和，即便被捕捉亦不會傷到他人。你所捕捉到的那條鱔魚，其肉質緊實，體型更比尋常鱔魚來得大。而體型越大的鱔魚，就需要進食更多的食物，而它要想獲得更多的食物，就必須和其他的鱔魚去爭搶，這就與題目有所違背。」
「而這名少年所選的鱔魚，個頭比起你的略小，肉質沒那麼緊實，更加細嫩，顯然不善於遊走爭搶，這就隱含了善的含義。因此單從鱔魚的品質上來說，是你勝。而若說與題目的契合度，則是這名少年更勝一籌。」
聽到長須老人這麼說，顏先便想起許青所選的那條鱔魚，還真是如此，不光是個頭略小，就連被撈進網兜中後，掙扎的幅度也沒那麼大，性情確實比他所選的鱔魚更加溫和。
真是沒想到，他本以為他已看透了題目，沒想到在題目的深層，還潛藏著這樣的細膩心思。
而許青，在爭分多秒之時，竟然還有閒暇去考慮題目更深層次的含義，實在是不可小視。
顏先感嘆道：「你小子，當真是不一般，我真是不能小瞧你。」
許青笑了笑，沒說話。
他還沒出全力，現在就驚訝，以後可怎麼辦？
長須老人走到場地盡頭的石牆前，在牆上輕輕一按，隨即機關轉動，石牆緩緩上升，顯露出漆黑的通道。
長須老人說道：「下一重封印，就在這條通道的盡頭。請吧。」
兩人與長須老人道別過後，便向著通道深處走去。
沒走多久，兩人眼前猝然出現兩道火光，火光照亮了四周，也將他們面前的一道石門映照出來。
石門古樸，沒有任何裝飾雕刻，仿佛就是將兩塊岩石簡單磨了磨，便擺放在這裡。
石門上只標註了一個數字——「二」。
兩人心中明白，這第二重封印，就在石門之後。
兩人奮力推開石門，眼前出現了與之前頗為相似的場地，各項擺設一般無二，甚至場中還同樣盤膝坐著一名老人。
這讓兩人頓時有些恍惚。
老人聽到石門開啟的聲音，抬起頭看向他們兩人。
這名老人身形瘦削，寬大的衣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松松垮垮，更襯得他枯瘦嶙峋。
除了削瘦之外，老人的眼睛更是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雙目精光四射，有股懾人的魄力，令人不敢直視。而他瘦削的臉上眼窩凹陷，顴骨突出，讓這一雙本就獨特的眼睛更加顯眼。
兩人被這一雙眼睛掃視，如同全身上下都被他看透一般，讓人頗感不自在。
老人站起身，說道：「我名長目，負責泰山七重封印的第二重考核。規矩你們之前已經聽過，我不再多說。若是願意參與考核，便走到近前。若是不願，此刻便可原路返回。」
兩人當即邁步走到老人身前。
長目老人點頭說道：「很好。泰山七重封印，第二道考核，題目為明。」
說著，老人從一旁拿過紙筆，寫下題目後分別遞給兩人，白紙黑字讓兩人看得清楚明白。
「此地所有食材你們可任意取用。食材不限，做法不限，時間限定為一炷香。做出能讓我滿意的菜餚即可過關。」
話音落下，四周的牆壁亦紛紛開裂，露出琳琅滿目的各色食材。
「現在，考核開始。」
老人說罷，便又盤膝坐在地上，閉目凝神起來。
跟上一次考驗不同，這次兩人不需要爭分奪秒，倒是有了更多的思考時間。
而和之前的「善」不同，「明」這個考題就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
「明」有多重含義，有明亮的意思，也有清楚、明白的意思，同樣還有聰明的意思，到底哪一種意思才是考題真正要考的？
顏先忍不住問道：「老先生，可否給我們指點一二，這個『明』字到底指的是什麼？你單單給了個字，卻什麼都不說，只讓我們去想，那我們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長目老人說道：「你們可知此地為何處？」
顏先說道：「當然是泰山。」
「不錯。」
說罷，長目老人就不再出聲。
任憑顏先再怎麼呼喚，長目老人只當沒聽見。
許青說道：「看來重點就在泰山之上了。」
顏先撓頭說道：「可是泰山跟『明』字有什麼關係？泰山很明亮？也不能這麼說吧。再說我們一路上走的都是漆黑狹窄的小道，這可跟明亮絲毫沾不上邊。」
許青也有點發愁。
泰山，泰山有什麼奇特之處嗎？
他忽然想起出發之前玉仙大師所說過的話。
泰山，帝王封禪之地，向天地宣揚帝王的功績。
泰山與帝王息息相關。
那麼這個「明」，恐怕指的不是一般的「明」，而是帝王的聖明之意。
許青將自己的猜想跟顏先說了一遍，顏先眼睛一亮，「你說得不錯。『明』應該就是取這方面意思。而聖明中的『明』，指的是明智，而這個『明』就有看事物清晰透徹，判斷精準的意思，也就是……」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眼力，與眼有關。」
許青說完，忽然一怔，看向閉目凝神的長目老人，說道：「其實答案早就已經告知我們了。」
顏先感慨道：「不錯，這位老先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雙目。目與明，其實早該想到。」
顏先看著許青，笑道：「把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我，合適嗎？我們可是敵人。你也不想傳說中的廚具落在我手中吧？」
許青說道：「在我看來，就算是敵人也分種類。有的敵人我會竭盡全力的對付他，不會給他翻身的餘地。而有的敵人我會希望與他公平競爭，憑藉手上的技藝來一較高下。」
「看來我是後者。」
許青點頭，「而且隱瞞消息，固然能夠輕鬆獲勝，可若是勝利來得太輕易，那就無趣了。公平的對決才更有意思，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