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後,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問了起來,這古怪的棺魂居然能夠化形而出,簡直匪夷所思。
「呵呵,我雖然是一介分魂,不過也是要有自己的念想的。給困得久了,難免會想出去。」帝師表情不悲不喜,但卻這麼笑了起來,不知道他是真高興還是假高興。
「既然在這裡能夠活動自如,還是呆在這好點吧,紅塵浮世多紛擾,外面用的都是手機電腦了,我看就不適合您老。」我嘿嘿的笑起來,目中有了一些惡意。
帝師似乎看到我的不善,臉色僵了下來:「這可不對了,難道你給困得久了,就不想出去活動活動?要不我把你關入一口棺槨,埋入地下。在暗黑不見天日,伸手彎曲都不能,你覺得你能支撐多久?」
我皺了皺眉,如果在棺槨中看不到任何東西,吃喝拉撒不就沒法子了麼?而且連屈手屈腳都不能,那就更壓抑了,常人入棺怕兩三天就要瘋了。
「我覺得你還是別出去了,誰知道你出去後會不會做什麼壞事?」我繼續激怒他,想要看看他的抗壓能力,要是一點就火。那可真不能放他出去了。當然,我也不會徹底激怒他來打滅我的魂,留著青山在才會有柴燒。
「壞事?什麼是壞事?為所欲為是壞事?不被常理接受是壞事?你可知道,在上界,乃至你們下界的修道之人眼中,修玄道而逆天之人。打殺了,其實就是打殺了,那都是為民除害,畢竟對凡人而言,死了個修道逆天之人,不算少了威脅?你說算好事還是壞事?」帝師笑著看我,我瞅了一眼他的腳底。他看似站著,實則腳不著地,果然是魂體的狀態。亞華協技。
想不到這帝師邏輯思維這麼強,難道他已經以棺魂之身,生出了靈智?
以前血雲棺也是有棺魂的,是祖雲的一念分魂,但分魂不應具備如此的靈智,胭兒雖然是棺魂,但她是全部魂體進入,不一樣。
看來帝師當年找來金仙棺,為了能夠控制它注入的一縷分魂,如今經歷歲月滄桑,已經初具智慧了,沒有主人的棺魂,放任下去會成精成怪也說不準。
外婆現在要拿到金仙棺,首先就要把它放出來,然後自己再注入一縷分魂,才能控制此類逆天的寶物,她那晚上說要準備準備,怕是想要用金仙棺對付祖星海吧?這麼一想就契合上劇情了,畢竟祖星海是天下第一的地仙,手中還有祖龍劍,外婆要和他斗,沒有跟祖龍劍同樣逆天的東西,怎有勝算?
至於取捨這點上,外婆還是看得通透的,祖星海要破引鳳活陣,破陣進來,怕就是生靈塗炭,那倒還不如先取棺出手制敵,在外部打敗對手,然後再想著怎麼辦。
所以她不是沒有道理就去取金仙棺。
「你既然是一具分魂,那你的主魂還在麼?他應該死了吧,不是誰運氣都那麼好,能像夏武一樣以主魂投胎,又能把魂識留下來的。」我試探性的問道。
「夏武?」帝師沉吟的重複起這名字,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果然,他就算是分魂,但遠遠不是一般我所認識之人的分魂能夠比擬的,這個分魂知道的肯定不少。
「怎麼?當年你的本體主魂一劍刺死了他,你該不會不認識吧?」我再次強化他的印象道。
「呵呵,我當然是認識的,不過那時候多數是些瑣碎的東西,既然他已經死了,作為一念分魂的我就是君凡語了,而這世界上,也再無什麼主魂分魂之分了。」帝師笑了笑,抬頭仰望雲天,目光中帶著一抹失落和悲哀。
我看著君凡語憂傷的表情,不知道該把他定義成好人還是壞人,只能又問道:「當年用你來救贏珮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能夠修煉到現在這個程度?還有天災你知道多少?」
「你怎麼就知道我會如實告訴你?」君凡語看著我,似乎覺得我問得很可笑。
「不告訴我就不告訴吧,我以後總有能知道的方法。」我聳聳肩,然後往外婆可能在的地方奔去。
那君凡語似乎賴上我似的,在我身畔不遠的地方背手往前飛行,姿勢超然。
「不知前輩跟著我想要幹什麼?」我有些不滿的問起來。
「我數百年困在此處,好容易見到個能說話的,難道就不能跟上一段時間?其實老實說,你外婆可比你會說話多了,至少沒那麼多為什麼。」君凡語哈笑道。
「那是外婆知道的多,沒聽過不恥下問麼?不告訴就趕緊的消失吧,要麼就把我打滅了。」我皺了皺眉,看樣子,這傢伙應該也算半個好魂吧?
「打滅?打滅你有什麼用?雖說只要我意識起來之時,就能將你滅掉。」君凡語樂道。
「是,你確實厲害到我看不出修為來。」我頓時無語了,這君凡語是有點古怪,性格也不像是口氣這麼大的才對。
君凡語看我不信,也懶得真打滅我,只是跟在我後面。
我又喊了幾聲外婆,結果可能是太遙遠了,並沒有讓外婆聽到。
轟隆!
又是一條鎖鏈掉了下來,而君凡語看起來十分的高興:「你看看,周瑛果然還是有點本事的,這才多久的時間,就把鎖鏈又斷掉了一根。」
「如果是外婆,斷你的這些法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時間肯定會越來越快。」我傲然的說道。
這根鎖鏈似乎牽扯的是很大的一根,震動持續時間很長,君凡語臉色也有些驚容:「嗯,我記得她割斷第一根的時候,用了一天的時間,而現在,間隔卻越來越快了,怕是過不了兩天,所有的鎖鏈沒準都能給她割斷了,嘖嘖,我得回去準備準備,不過……你如果還沒打算出去,我勸你最好趕緊的出去吧,我不在了,後面你的遭遇可就不在控制中了,沒準遭遇到點什麼,可就不好玩了。」
我多少也有些緊張,這君凡語似乎還真是個意外的好人,但我不找到外婆,這次給大黑貓帶進來可就百來了。
正打算讓君凡語傳音下,結果這傢伙化作一團金色的霧氣,直接就消失不見了!
我伸出手,觸摸那金霧,可卻發現沒有半點能落手的地方。
這根鎖鏈斷掉後,外婆也不知道飛去了哪個地方,居然再沒有出現的痕跡,我只能是返回菜市口那邊,再次從下一根震動的鎖鏈找起,繼續往外婆可能在的位置尋去。
君凡語不見了,似乎進入了金仙棺中,而外婆也專心的在半空中切割法鐵,她似乎已經找到了這東西的脆弱點,速度跟著快了許多。
我摸出了手機,看了下時間,應該又是上面快要入夜之時了。
「不對,我如果是靈魂狀態,哪來的手機,哪來會是繼續穿著道袍?」我忽然想起了遺漏的地方,這一回想嚇得我一個激靈,難道是五感干擾?
而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前面一顆很大的榕樹上,忽然多了幾個黑影,我細細一看,臉頓時綠了一半,這不是人影麼?
走近的時候,陰風一吹,上面的吊死鬼隨風飄動,有一副還因為碰撞到樹幹而轉悠起來,回過頭時,她俏麗的臉上,雙目黑黝黝,裡面什麼都沒有。
剛才還什麼都沒有的,這不是一座空鎮子麼。
嗖。
就在我注意那顆榕樹的時候,身邊轉角那,黑影一晃而過,我連忙把目光移向那,可讓我臉色一變的是,這巷子裡根本什麼都沒有!
再次抬頭時,連吊死鬼都不見了!
我連忙疾步離開,從那座拱形的橋樑上通過,心想著真是越弱越見鬼,該不會橋底下也有什麼吧?
側目從橋欄的鏤空處看向水面,一具具腐屍從橋底下飄過,身體腫脹得跟肥豬似的,也不知道泡在水裡多久了,這下面的水又黑又髒,蛆蟲飄得河邊都是,而屍臭味飄入了鼻中,那熟悉的腐敗,讓我整個人瞬間凝固,這是真的?
「喂!」
就在我有些失魂落魄自己是不是闖入了十八層地獄的時候,一個聲音把我拉了回來!
回過頭,一位穿著天一道道袍的女子站在了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