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瑞澤帶著黑龍走了,那原本就是他的龍,跟著他去冒險我沒有理由感到妒忌,而且他是去尋找屬於他和郁小雪的命運拼圖,一旦全都能夠拼上。引鳳棺的事情就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這對大家都是好事,那件東西,並不該存在陰陽兩界。
但失落感多少是有的,如果他最後恢復了黑龍,而郁小雪恢復了鳳身,惜君是他們女兒的身份也將會曝光。我甚至要選擇讓他們一家三口團圓,對我來說,失去惜君就和失去自己親妹妹一樣。所以現在我不會把惜君交給他們,因為外婆把惜君交給我有她的道理,或許是覺得這輩子和上輩子無關,並不能作為是否該親疏的衡量。
可黑龍終歸是黑龍,那把黑龍劍我沒有留下來,在他們離開的時候還了回去,那是在扛龍村地宮裡得到的東西。本屬於黑龍皇帝,我是盜墓者,並不能因為是我得到而私有化。況且夏瑞澤也是我哥哥,母親帶著他們做的事未必不兇險,有這東西也能防身吧。
我忽然想起了血雲棺,沒有啟動活陣的鑰匙,怎麼開啟引鳳棺?然而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提過血雲棺和五陰之體,這讓我有些好奇,他們不開棺到底準備著什麼?
趙茜笑著看我,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龍沒了,劍也送了,還福呢,連小雪都跟他跑了。」我淡淡一笑,趙茜很樂觀,現在能聽到她的安慰倒也很開心。
「不是還有我們麼?你看。還有韓珊珊、苗小狸……」趙茜俏皮小吃醋的點醒我。
「早晚都會有自己喜歡的人的,我又不是齊人,怎敢享這福氣。」我整理背後剩下的三把劍,本來想要把清虛道劍贈與趙茜。但最後想了想,還是把冥河古劍給了她,畢竟清虛道劍涉及的方面太多,比如清虛道的一些餘孽,這些趙茜就解決不了,送她就是一場禍事。
她是用劍的行家,雖然有了紅嫣,但紅嫣是把法劍,作法防身有餘,持劍進攻不足,所以把殺人滅魂的冥河古劍給了她,關鍵時刻能助她殺惡人。畢竟放她一個人回太青門,我實在是很擔憂,而她又因為自己在太青門的身份,不得不回去。
這麼一來我還剩下掌門金劍和清虛道劍了,金劍屬於黃袍道人的,但現在是屬於南仙劍派,我修為已經快要半仙,不方便再領掌門的頭銜,否則我惹的事情牽扯到南仙劍派就不好了,一些大事整個門派都扛不下來,況且我什麼事都不干就占著名頭終歸不好,所以回去後我就要退位讓賢,自己退居太上掌門之位,專心修行。
趙茜喜不自禁的摸著這把黑色的劍,喃喃卻道:「你又送我寶劍,我豈不是要跟韓珊珊說的……以身相……都還不完?」
「什麼?」我愕然了下,暗道這些女人在一起,果然是什麼都敢說。
「沒有……開玩笑的。」趙茜連忙搖頭,然後歡喜的把冥河古劍和紅嫣並排掛在了背後。
「我們走吧。」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醫院就在這附近,我就帶著趙茜往市區裡面走。
大概三十分鐘後,我們就來到了一家掛著診所的市醫院,只不過醫院門口掛上了非急診不收的牌子,似乎專心要應對道門的傷員了。
外面還有幾個玄警在把關,看到我們進來都瞄了一眼。
我和趙茜身上的劍都用劍袋包裹,倒是沒引起正常人的注目,當我們是武術隊什麼的。
剛進裡面,孫重陽就找到了我們倆,並且引我們去住院部那邊。
「才來呢,師父等你好久了。」孫重陽說道。
「天哥,你和夏居士既然有急事相商,那我先去看看慶和哥、王元一和張小飛他們,回頭再過去找你。」趙茜和夏姑姑也是很熟的,但從孫重陽的表情里,她還是能讀懂現在不方便自己過去。
「嗯,你去吧,一會我再過去看他們。」我說完,就跟著孫重陽往夏姑姑那邊走。
「夏姑姑受的傷重不重?誰把她打傷的?」我趕緊的問起來。
「傷……也不是特別重,內傷,是要住院的。」孫重陽說道,然後引我進了一間單獨的病房。
夏姑姑現在是太極門的掌門了,來探望的人不少,跟弟子們同住難免要影響到大家。
到了門口,七玄子的其他幾位也在外面,但他們現在都還在入道期徘徊,像是孫重陽這種資質很好的就拉開了師兄弟的距離。
看到我來,七玄子都表情複雜,當年一群人實力幾乎相同,但短短時間裡就給甩開了這麼遠,難免讓人一時難接受,話也就說不上來了。
我進入了病房中,七玄子將門帶上後,就在外面守著,而裡面,只有夏姑姑一個人等著我。
但她並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站在了窗口那邊,沿著半開的窗簾看著外面的景色。
「一天,道門有叛徒,龐如君龐師姐,還有柳逸師姐都是枉死的,這事你知道麼?」夏姑姑回過頭問我。
我倒吸一口冷氣,龐如君師太和柳逸師太不是戰死的麼?怎麼是給叛徒害死的?
「姑姑,你的傷?」我看夏姑姑似乎沒受多重的傷,心中不禁想到了現在她的境況,如果龐師太和柳師太都因叛徒殺死,那很可能夏姑姑也會遭到毒手!我還好是趕來了,要不可真是糟糕了。
「姑姑,這事情有證據麼?如果真是有叛徒,我這就去將他揪出來!」我臉色不好看的說道,龐如君和柳逸,還有夏姑姑、章素離,是南方九大道門裡四大女掌門,但現在竟因為四方道門大會,而給人借魔道起事害死了兩位,確實是匪夷所思。
而且關鍵是,這叛徒我還不知道是誰,看夏姑姑的表情,也同樣不清楚的樣子。
「我看了他們的傷口,致命傷並不是當時魔門派去圍攻的幾個大派造成的,而是死在了他們本門的法術上,這真是極大的諷刺,具體動手的人我找到了,但全都死於魔道之手,想來是被人過河拆橋了。」夏姑姑看著我說道,她此時此刻並沒有任何害怕。
「死在本門的法術上?難道說是門中上位的糾紛?」我皺起了眉,但顯然我這個說法也站不住腳,也很快就給夏姑姑否定了。
「如果只是其中一位那你的說法還說得過去,但現在是兩人,而我也差點遭到了毒手,只是我修煉的法術比較龐雜,不但能預知一些關竅危險,還有儒門的九鼎遁法能夠在危險的時候避開致命一擊,這才反手將門中叛徒擊殺了。」說起門中叛徒,夏姑姑嘆了口氣,看來這人還是十分熟悉的人。
「掌門更替,能得到好處的就是下一位掌門,那我是不是應該小心天元派和素玄門新上任的掌門?」我暗示道,新上任者就很可能是既得利益者,到時候查起來也就方便多了。
「其實你該想想,我們和你之間的關係,龐如君和柳逸,還有我,都是和你走的比較近的人,這時候,你認為調查下一任掌門還有必要麼。」夏姑姑警告我道。
聽罷,我神情陰冷了下來,難道就是為了報復我,才殺死了龐如君和柳逸?甚至連夏姑姑也要殺死?
但既然能聯繫和打入南方道門內部,實在又不好查了,清微派、紫皇門、淨靈道,這些都有可能,甚至之前我懷疑的余天孝,都在這其中。
我現在能夠聯想到最大的兇手就是余天孝,因為如果架空了我,把和我走得近的掌門除掉,那他上位也會更加的穩定,甚至一呼百應都說得過去。反觀如果我在,那余天孝處處受我影響,就和綁上手腳沒什麼區別了,那害死其他掌門的理由又說得通了。
不過我也不能排除其他人想要以此陷害余天孝的可能,因為這麼做實在是太明顯,我如果和余天孝站在對立面,沒準背後的人正偷著樂看呢。
而現在在南方道門裡,我忽然想到能夠稱得上敵人的確實不少,比如上回太青門的時候,我還廢了個雲門的封君河,他說回去就要找幫手來,這雲門可還有些實力派人物藏著,也不能就這麼忽略了,況且紫皇門勾結魔門的事情也是那個時候的事,拉扯上他也不是全無道理。來呆巨扛。
「夏姑姑,既然對方想要暗殺你,那你打算怎麼辦?要不我先退出理事會助理的身份避避風頭?」我建議道,我總不能因為我的關係連累上別人。
夏姑姑搖頭乾脆的說道:「不行,你既然身為理事會助理,豈能遇事便退?我在這裡也暗下了機關,除非是地仙悄無聲息來,要不然想要殺我也不容易。」